「呀,你別亂動!」護士小姐忙去按住她不安份的身子。
冷若寧回身看向病床上的女子,有絲不解。「還有什麼事嗎?」
「那個,我們……是不是見過面,總覺得你很熟悉。」像她這樣素雅淡漠的女子真得特別漂亮,就算有片面之緣也應該會記住,只是忘了在哪里見過。
冷若寧一怔,隨後說︰「大概是你看錯了吧,我平常不太在外走動。」她走向門口走去,再也不理會身後女子的呼喚。
這時門口出現個提著公文包,緊張萬分的男子出現了——是那女子的丈夫。
冷若寧有片刻的失神,那男子乍見她也是一頓,驚訝萬分。
「老婆,你沒事吧?」越過冷若寧,他匆忙來到病床前,緊緊地握住妻子的手。
「親愛的,我沒事,是這位小姐救了我。」
司馬遠再次看向也同樣回望她的女子,多年不見美麗更甚。
眼光淡淡地掃過交握的那雙手,冷若寧回身走出門口。那雙大手的小指確實是沒有的。
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他,而更沒想到的是,自己竟還沒忘了這個人。雖然事隔多年,外表成熟男子漢許多,卻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那名女子就是當年在同學生日會上見過的女孩,兩個人結了婚有了小孩,組成了一個幸福的家庭,真是平凡的幸福,讓人羨慕。
「冷若寧,這次多虧了你救了我的妻子。」身後的人追了出來,語氣充滿感激。
「你們先去車上等我,我馬上回來。」她淡淡地吩咐杵在醫院門口的黑衣人。
支走了他們,重新看向他,以及他的手。「不用謝,就當這次……我還了欠你的。」
「欠我的?」他一怔,然後若有所思地笑。「欠我的不是你,你什麼都沒欠我。你是在替你弟弟還嗎?」
她面色一變,那樣的稱謂突然間能刺到她的內心深處。「就算是吧。」
「你現在過得好嗎?幸福嗎?」他認真地看她,搜索她每個細小表情變化。
幸福?幸福。她不明白幸福是怎麼樣的,這真的是一個心酸的問題。
兩人默默地走在花園小徑上,風和日麗春意盎然,周圍繚繞著淡淡花香和清爽的草香味。依稀有幾位病患在親友的陪同下出來散步。在一片和諧寧靜下,拋開病痛幸福地活著。
不遠處一對男女吸引了她的視線,心里狠狠地被擰了一下。她停了腳步直視前方,問身側的司馬遠︰「這里是什麼醫院?」
「東方醫院。」司馬遠驚訝地繼續說道,「咦……這個,似乎是你們冷家的。」原來她連自己家的醫院都沒來過,他輕笑,好有趣的女子。
她不知道,要不是看到前面那對男女,她也不會知道這就是東方醫院,李碧靜就是在這里養傷。
英俊修長的男人采了些嬌艷欲滴的花,毫不顧及地隨性扯開領帶將鮮花綁成一束,送給坐在輪椅上的她,兩人笑意盈盈其樂融融。
「冷奕情?」司馬遠也注意到前方的人,瞳孔驀然睜大。冷若寧看了眼司馬遠的漸漸變得慘白的臉色,有些不安地想離開。
再次看向前方的兩人,沒想到冷奕情的目光也望向這里,有片刻應懷疑而呆滯。
冷若寧倉促間竟無法回避,一抹尷尬之色悄然升起。
「二姐,你怎麼會在這?」黑眸閃過一絲怒氣,臉上卻是如往常般雲淡風清的笑容。
他的話,讓在輪椅上把玩花瓣的人兒也抬起頭來,李碧靜微愣。
既已被發現,冷若寧只好過去,在李碧靜面前蹲子。「對不起,這次是我害了你。」她輕聲說,從來沒有勇氣出現在她面前誠心向她道歉。她是如些不堪的女人!
「怎麼會,是我自願要救你的,你不用介意。」李碧靜笑說,「而且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你的腳?」
「沒事的,我只是懶得走坐坐而已。」她說著站起來,「你瞧!」還試著跳了幾次。
冷若寧看著這樣的她,李碧靜其實也是個活潑心性的女孩子。
「哎呀……」許是坐得太久了,腳步一個踉蹌。
「小心。」冷奕情連忙抱住她,將她抱回輪椅。
心里很痛,雖然表面上還是一貫的冷淡表情,可確確實實痛了。冷若寧回頭看了眼司馬遠,他正用探索的目光望著自己。這樣的自己,真的是會徹底地暴露內心。「碧靜。我們先走了,就由奕情陪著你吧。」
李碧靜笑說︰「這麼快就走了嗎?不多聊一會兒。」
「不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本來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說出來卻有點呷醋的意味。連忙告別了李碧靜。
同司馬遠一起返回原路,兩人誰也沒開口。直到她停下腳步不再往前,他才回頭看她。「你逃出來了嗎?那樣一個枷鎖。」
「你說呢?」她反問,心底一直知道他有話要問。
「我不知道,但是單看冷奕情的反應,你應該還留在的漩渦中,他並不是寬宏大量的人,想得到的必定會不折手段地得到,你根本沒法那麼容易月兌身。」司馬遠有些憂心地皺眉,說出這種話的同時又萬分希望自己說得不對。
「他的反應?和他的女友談笑風生很正常啊!」冷若寧輕笑,司馬遠單從一眼就想判定冷奕情,真有那麼厲害嗎?
「是啊,很正常。」他直視她的身後,「正常就不會急著趕過來了。」
冷若寧笑容頓住,身後有雙手環上她的細腰,硬挺俊朗的身子緊貼她的背後。軟軟的冷笑在耳畔響起,「很聰明呢,先生,她已經完完全全是我的人。」
司馬遠的面色蒼白,看著同樣變了臉色的冷若寧。「請你對你的姐姐放尊重點。」
冷奕情圈住她腰上的手往上移,直到她胸下才邪笑著住了手。「我對姐一向很尊重,不管在床上還是床下。」
「你……」司馬遠徹底變了臉色。終于明白,如果有他在話的,冷奕情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難堪的話來傷害人。他懷中的那個女人,其實是相當脆弱的。
「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些什麼,我得去見我懷孕的妻子了。」司馬遠聰明地回身離開,就算背對著那兩人走遠,還是能清晰地感受到緊迫盯人的視線很不友善,讓人心底起了陣陣寒意。
絕不能和冷若寧走在一起啊!這不是若干年前就明白的事嗎?
「你不該出來的。」他擁緊她的身子,在她小巧可愛的耳垂邊低語,帶絲金屬質地的溫潤聲音蝕人心骨。
第10章(1)
回到那個只屬于兩人的別墅,她無意識地坐進布藝沙發,安靜地像個搪瓷女圭女圭。受傷的心愈加束縛,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口沒遮攔,但是當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時讓他不舒服得很。
冷奕情在她面前蹲子,單膝跪地。慢慢拔下自己的尾戒,鄭重地套上她的中指。
那枚銀戒套在白皙光潔的指上,發著淡淡的幽光。健康、愛情、平安……和幸福,真的會實現嗎?
這,這……是什麼意思?
大腦中蒙蒙一片,她睜大了眼楮看著手上的那枚銀戒。突然間反應過來,發了瘋地去拔,不管會不會弄痛自己的手,一下子發了狂。
「寧,若寧,你冷靜點!」冷奕情按住她的肩膀,。
「不要,我不要!」她拼命地拔,弄痛了自己的手還是拔不下,似乎這枚銀戒天生為她而生的,怎麼都拔不下來。
「我們該結婚。」
平地一生雷,這樣的話從他口中出來,真能炸得她魂飛魄散。
「冷奕情,你好可笑哪!」她笑,心底極苦,有悲愴的眼淚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