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只八爪手同時伸向冷若寧,還未抓到衣角,眼前同時一黑,冷奕情的速度夠快,根本就沒看到他如何出手,已遭受襲擊。
幾人倒退了幾步,凶神惡煞的青年男人哧笑一聲,「小子,不賴嘛!有兩下子。不過你女朋友我今天要定了。」
一拳出去,冷奕情竟意外地沒有半點反映,被打在地上才回過神。
「奕情!!」冷若寧去攙扶他,卻被人一把拉住,不讓她靠近地上的他。
有幾人同時圍上去毆打地上的人,冷奕情一躍而起,胡亂的拳腳根本敵不過正式習武的。就算人再多,手中持有啤酒瓶當武器又如何?
冷若寧在小的時候,在某種純屬無聊的情況下習過武,但是她現在沒有任何動作。眼中只剩下那個狠絕敏捷的身影,他的下手足以致人傷慘。沒兩下幾個人都被打趴在地上了。
「你再動一下,我就劃花她的臉。」唯一站在冷若寧身後不遠的男人飛也似地欺近她,握住酒瓶碎片指向她的臉。
冷奕情停下動作,定定地看著。然後一步步地接近,猖狂冷酷到讓人不寒而栗。
「你這小子,不在乎你女友的死活嗎?」男人暴怒,抬高冷若寧的下巴,將尖利的玻璃抵上她的臉。
「我不是他女朋友。」冰涼的觸感讓她一驚,內心苦笑,原來她還是挺在意這張臉的。猛然偏頭後退,右鞋跟狠狠踩上對方的腳。
男人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動作,如果是其他女孩早就哭爹喊娘淚流不止了。他吃痛地縮腳,突然怒上心頭,舉起一手狠狠地戳向她。
冷奕情一驚,顧不得自己,飛速擋在她面前。利器劃過他的手臂,引來冷若寧一陣驚呼。長長的一條血痕恐怖猙獰,血紅色的印記也扯痛了冷若寧。
「你死定了。」揚起嗜血的笑容,拳頭已如雷揮出,俐落的動作瀟灑地揮拳,暴雨般地打在那人身上。看似力道不大實則能致人于性命,直打得對方站不起來。
另外的幾人在地上打滾哀嚎,有幾個已經想掙扎地爬起來。「奕情別打了,我們走吧。」冷若寧扯扯他的衣角,他的手還在流血,需要立刻包扎。
听到她的話他收手,拉住她跑向自己的車。「真沒用,以後就不要出來混了!」上車前回頭對地上那群人,俊美無儔的臉龐狂傲中散發著一股矜貴之氣。
惹了不該惹的人,雖然氣憤但也無可奈何。銀色的跑車一下子就在他們眼前消失無蹤了。
他在生氣。
月兌了黑色外套扔在沙發上,低頭喝水,汗濕的黑發黏在額際,從開車回來到現在一句話不說。
時間已經很晚,大姐已經回去,吳媽與幾個佣人也已經去後方的別院睡了。
她手忙腳亂地拿了醫藥箱出來,有些不安地坐近他的身邊。「我幫你包扎。」
他冷冷地看她一眼,表情很可怕,也不說話。
「讓我幫你包扎。」她再次說,如果他再不理她的話,她準備不顧他的反對,自己強行動手幫扎。
餅了半晌他才開口︰「被人抵著脖子的滋味,很好受嗎?」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非要下車透氣,也不會遇到這種事。我知道我錯了,但你先讓我包扎可以嗎?」血已經滲透了他的白襯衫,一定很痛吧?她有些焦躁地說,心里微微發疼。
他一把捏住她的下顎,著實嚇了她一跳。隨即愣愣地看著他的舉動——拿了面巾紙擦拭她的下巴,那里被人踫過了,很髒。
等他停止了動作後,她才拉過他的手幫他上藥,入肉很深,萬幸玻璃沒進皮膚。
擦試血漬時,手臂肌肉有一秒的瑟縮,她感覺到了。一定很痛,彎下腰在他傷口上緩緩吹氣。
他掙扎了一下,她忙說︰「馬上就好了。」卻沒看到他復雜的表情,很溫柔。
濃密長翹的睫毛下美麗的眼眸瓖嵌在那白皙柔女敕的臉上,搭配著精致挺直的鼻梁,以及那引人一親芳澤的紅潤小嘴。
他彎腰低頭,湊近她的臉。
她笑著抬頭,然後——愣住。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腦中一片空白。
突然逼近的溫熱印在她的雙唇上,舌頭伸進了她的嘴里輾轉吸吮,她如化石般被奪去了呼吸,過多的震驚忘了反應。
「我愛你。」
深情的溫和囈語震醒了她。
這是在做什麼!這是在做什麼!!
天哪!
她猛然一顫,全身如遭雷擊。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狠狠的一巴掌已然揮出。
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大廳響起,他的頭被打偏過去。
諾大的客廳,除了兩人重重的喘息聲再也听不到任何聲音。
「無恥!」
听到這句罵,他回過頭來,她頓時嚇住了。
血絲從嘴角溢出,順著下顎往下流。他的眼神暗黑冰冷,痛苦中夾雜著某種釋然,錯綜復雜,說不出的詭異恐怖。
對于這樣陌生的冷奕情,她害怕了。猛然起身,打從心底升起的恐懼讓她拔腿就跑,再也不願看到他這張可憎的臉,接觸這丑惡的真相。
手上的血不住地流,再也沒有人去包扎。他不會,而她……更加不會。
第4章(1)
灰蒙蒙的壓抑,郁悶的淡淡愁容,家中的氣氛很詭異。
她比以往更長時間不踏出房門。遭遇如此情殤,下了毒念了咒,月兌去了靈魂。逃避的意念萌發,心事欲寄無從寄。
只要不見面就好,卻是那抬頭不見低頭見之人;把他當隱形人就好,不管他日益糾結的眉心,愈加沉默無語的背影。
「雲雲,你有沒有發現最近家里怪怪的?」
「哪里怪了,三姐?」
「冷奕情和二姐是不是吵架了?他們見了面也互不理睬。」
「奇怪,他們以前感情不是挺好嗎?」
「至從龍景隻來過之後就變成如此了,都怪那女人。」
「可是龍姐姐也挺好呀!」
「要不是她突然出現,他們兩個會吵架嗎?現在讓我呆在家都覺得空氣能凍死人。你還說那女人好!」
「原來三姐是吃醋了,嘻嘻……我最最喜歡的當然是三姐了。」
「滾蛋,誰會吃你的醋!不過是看到龍景隻有些不舒服罷了。也不知為什麼,看了她就討厭。」
兩人趴在草地上玩撲克牌,嘴上一來一往,目光卻隨時留意大門口的進出。
「二姐已經放學回來了。」
「哥哥也回來了。」
白茫茫的無知境地,捅破紙窗的疲乏困惑,被緊緊纏繞困住的是身心,讓人難以呼吸。
噩夢、噩夢,那一晚只是做了一場無聊至極的夢——這幾天她都是這樣不眠不休地告訴自己的,強逼自己冷靜。
蒼白的臉,加緊的腳步,想趕在不踫到任何人的情況下進入自己的房間。卻在拐彎處踫到最不想見到的人。心下一沉,一如既往未打招呼就擦身而過。
進入自己的地盤後,不由得輕呼口氣。要關門的時候,突然一只修長蠻橫的手進來,阻隔了她的舉動。
「你做什麼!!」她一口氣重又提到嗓子眼,立刻更用勁關門。不管會不會夾斷他的手,他吃痛了自然會離開。
可是她好像忘了男孩子的力道不是她所能及的。冷奕情輕松地進來,反手將門關住。
「你干什麼,出去!」
出于害怕的原因,她面色更為蒼白。眼角瞥見陶瓷花瓶,迅速操起它就要扔向那個讓她感到恐懼的人,是出于自衛的本能,早忘了他是她弟弟。
他的反應更快,牢牢扣住她的手,陶瓷花瓶被輕而易舉地奪下,完好無缺地放回原處。
「听我說話,別在逃避我行嗎?」緊皺的眉中有絲絲的悲哀,帶著殷切的希望用暗啞的聲音問。對于那晚自己所做的事,冷奕情卻絲毫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