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艾強亂了,他開始踱起步,「這不該怎麼辦呀?」
「你別急,等小愛醒來,好好問問她不就清楚了。」幽蘭倒是想得開。
「唉,造什麼孽呀!」艾強的一張老臉都皺了起來。
「你……你出去,若是小愛醒來听你這麼說,豈不是很傷心?」幽蘭用力的將他往外推。
被趕出病房的艾強沒轍,只好坐在椅子上沉吟起來。
這時候他身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一看來電顯示,發現是邵寒打來的。
「艾先生,您忘了現在要來敝公司開會嗎?」他的嗓音中含著笑意。
「呃……對呀!我怎麼忘了?」艾強重重一嘆,「真對不起呀!」
「發生了什麼事嗎?」邵寒敏感察覺到艾強似乎有心事。
艾強只好說了,「小……小女今天剛從高雄回家,吃午飯時居然昏倒了,現在正在醫院呢!」
邵寒瞬間凝住了心,他錯愕地瞠大雙眼,僵著嗓音問︰「她……她現在在哪家醫院?」
「呃……邵總裁,不必麻煩了,只不過我不能過--」
「她在哪家醫院?」邵寒像是沒听見艾強所說的話,重重地又問了句。
「台大……」艾強被他這一聲急促的問句給嚇了跳,不知不覺中竟月兌口而出。
「我馬上過去。」丟下這話,他便離開辦公室。
「總裁,你要去哪兒,不是要開會?」邵寒在門外巧遇江文遠。
「會議取消,我有急事,暫時別來煩我,有任何事都先擱著吧!」心亂如麻的邵寒哪還有心情管其它事。
「是的。」沈文遠頷首,再抬頭,邵寒已經火速沖進電梯,讓他不禁疑惑總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邵寒開著快車終于到達目的地,一進醫院,他便詢問服務台查詢病患的房間,得到結果立即登上該樓層。
電梯門打開,正好看見一位醫生從眼前經過,他上前喊住他,「醫生,請問一下,艾愛的情況如何了?」
「你是她的……」病人病情可不是任何人都能知道的。
「男朋友。」他只好這麼說。
「哦!那就對了。你女朋友現在是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可不能不負責任,即便不想要小孩,兩個人也該商量一下一塊兒處理,不能把這事獨獨留給女方呀!」醫生劈頭就給他一個機會教育。
「她……你的意思是……她懷孕了?」邵寒心頭像是被炸藥轟然一炸,其中蹦出了喜悅,也有倉皇……
「沒錯,你可以過去看她,糟的是她身體太差,到現在還沒清醒,你要多照顧她,我想,最晚今晚就該醒了。」
「我會的,對了,她的病房怎麼走?」
「從這邊走,倒數第二間。」醫生好心指示。
「謝謝。」邵寒邊走邊想,醫生說她身體太差,是呀!怎會不差,她這陣子一直鬧絕食嘛!
當艾強突然看見他時,還真是吃了一驚,「邵總裁,你……你真的來了?」
「她現在怎麼樣了?」邵寒的聲音居然會顫抖。
「還沒清醒下。」艾強臉上淨是擔心。
「我能進去看看她嗎?」邵寒已控制不住地梗凝了。
「當然可以。」艾強雖疑惑,但也不好拒絕,于是推開門請他進去。
幽蘭原以為是艾強進門,正要開口轟他,卻在見到邵寒時趕緊噤了聲,「邵……邵總裁,你是……」
邵寒沒說話,只是瞇著眸光一直盯著艾愛蒼白的小臉。
這時的她像極了一個虛弱的天使,臉色慘白的躺在白色病床上,然而這一切居然是拜他所賜。
「邵總裁!」幽蘭又喊了聲,這才將邵寒從凝神中喚醒。
「令嬡還好吧?」
「就等她清醒了。」幽蘭吸吸鼻子,「謝謝你的關心。」
邵寒轉身對艾強說︰「那不打擾她,我們出去談談。」
「好的。」
艾強于是和邵寒一塊兒走出病房,邵寒先到角落的飲水機倒了兩杯水,一杯遞給艾強,「別急,剛剛我遇到醫生,他說令嬡最遲晚上就該清醒。」
「謝謝。」艾強接過杯子,听見他安慰的話,瞬間悲從中來,居然對他說︰
「她若不醒來,我也不想活了……你知道嗎?她從小就不快樂。」
「哦?」邵寒倒是意外。
「你別看我過去是個富商,可我的富有並沒帶給她好處。」
「怎麼說?」他眉心一攏。
「過去我-直都在法國發展,但我太太想回台灣老家,所以我才將事業重心轉移過來。而當時小愛才十三歲,我事業忙,又希望讓小愛能夠及早融于台灣社會,所以我就直接把她送到附近的國中就讀……」
本來是件很正常的過往,可听在邵寒耳中卻像一塊大石落在心口,痛得他無法呼吸!
「你說……她小名叫小……小愛?那那所國中的名字是?」
「呃……」艾強被他這一問給問傻了,雖不懂他為何要知道這些,但還是說了,「因為它也有一個愛字,所以我倒是記得滿清楚的,是『友愛』國中。」
咚!裝滿水的紙杯落了地,濺起一片水花,但他沒有閃,完完全全震愕在這份不敢相信的詫然中。
第九章
「邵總裁!」艾強不解地看著他的反應。
「你說的友愛國中,是不是在XX路上的那所?」邵寒抖著聲問。
「是呀沒錯,你怎麼知道?」艾強非常疑惑。
「我也是念那里。」他捂住臉,好後悔好後悔,沒想到他這輩子傷害得最深的女人竟是那個掛在他心坎上長達十多年的女人!
可是她的樣子……怎麼和當時不太一樣呢?是他記錯了,還是她變了?
「那還真巧。」
「是呀!不過就在我快畢業的時候,舉家遷住斑雄,三年後我再回去,它居然不在了。」他說出心中疑惑。
「那是因為……」想說,卻又煞了口。
「怎麼不說了?」邵寒望著他,「我非常想知道。」
「唉……是這樣的,由于當時我們剛搬來台灣,小愛一切不習慣,帶著法國腔的音調竟成了學校同學取笑的對象,有一次……她一個人跑到學校後面空屋,就在那時候,居然有個同學的哥哥將她綁架了!那次……她足足被綁了四天,也給餓了四天、被打了四天,還……還被毀了容,我和她媽都快心痛死了。」
艾強看向邵寒,「那時候學校受到非常嚴重的攻擊,正好它們的佔地受到立委們的質疑,所以就被迫廢校了。」
邵強傻了眼,已經听不下他後面說的那句,他一直喃喃念著,「學校後面的空屋……學校後面的空屋……她一直到那兒等……」
「等?」艾強搖搖頭,「沒錯,當時間她,她只說她在等一個人,但後來不管我怎麼問,她就是不肯說是誰,但我知道……她這些年似乎沒忘記過那個人。」
「怎麼說?」邵寒又是一震。
「你知道就在救出她的時候,她跟我說了什麼嗎?」
邵寒沒說話,只是瞇起眸等著他接續。
「他居然跟我說,『爸,男人都是壞人,都不守信用,除了爸,我不會再喜歡男人』。」艾強深嘆口氣,「就是這個觀念讓她一直不快樂到現在。而我也從沒看她跟哪個男人走得近,可現在居然給我搞到懷--」
糟了,他怎麼將家丑說出來了?
已知道艾愛懷孕的邵寒並不意外,他又問︰「你剛說她被毀容?」
「嗯!小愛長得非常漂亮,當時其中一位女綁匪因為嫉妒她的容貌,居然拿刀片割花她的臉,現在她這模樣是事後我送她到外國整型的,已經和原來的樣子不大一樣。」
邵寒閉上眼,終于解開這層疑惑,沒想到他害了她,害她吃了那麼多苦,他……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