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萱!」不知何時,展徹已經站在門外,突來的輕喊嚇得她被剛要咽下的酒給嗆住。
「咳……咳……」她還真是嗆到不行。
展徹見狀趕緊走過來輕拍她的背,這才聞到她一身的酒味。「你怎麼了?怎麼喝那麼多酒?」
她抬起眼,微醉地看著他。「你……下班啦?」
「現在都幾點了,我早就下班啦。」展徹輕輕拍著她的臉頰。「看來你真的醉了,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不會喝酒,為什麼還要喝呢?」
「我開心啊!」她笑了。
「開心?!」他皺起眉。
「對呀,今天是我的工作室開張的日子,我當然開心了!」她困難地站了起來。「對了,有……有蛋糕,你要不要吃?」
夏盈萱顛簸地朝那兒走去,指著桌上的蛋糕。「我……我切給你吃,你一定要吃哦。」
她拿起塑膠刀,正要為他切蛋糕時,卻被他握住手。「我不餓,你……一個人切蛋糕慶祝嗎?」
「呃--兩個人,我和燕如……」她揉揉太陽穴,又說︰「她說都沒人陪我慶祝,所以好心留下來陪我。」
听她這麼說,展徹心口一痛。「對不起,我今天真的很忙,所以沒空過來,你該知道的,我--」
「噓……」她伸出食指抵在他的唇上,接著搖搖頭。「什麼都別說,我知道……知道你很忙……你忙著追她,對了,你到底追上沒呀?」
說她醉了,她又十分清醒,尤其他倆間的約定,她可從沒忘記過。
「我想……要追她並不容易。」說起玉蓮便讓他皺眉。
「你不是要找我激她嗎?難道這招激將法沒用?」她眨著雙眼,想從他模糊的臉孔中看到她要的答案。
「她現在不在台灣。」
「什麼?她出國了嗎?」夏盈萱眯起眼。「那……我們是不是要取消約定了呢?畢竟我不可能陪你到國外當同居人。」
「我沒要你去國外,而我本身也沒意思出國,已經很晚了,我載你回去吧。」他用力拉起她,將她帶到外面坐進車里,他再繞到駕駛座開車。
為了怕她睡著會著涼,他褪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可是這小妮子非但不睡,還特別聒噪。
「她不在台灣,你很傷心對不對?」她偏著腦袋,凝著一抹傻笑說道。
「你醉了,別再問這些問題了。」他沒有正面回答。
「哦,我知道了,她一定很快就會回來了?」她指著他的臉笑了。「所以你才那麼篤定,敢為我花……花那麼大一筆錢。」
夏盈萱邊說還做出夸張的表情動作,雙手在他面前揮動著,差點打上他的臉。
展徹用力抓住她的手。「別亂來,乖乖睡覺好嗎?」
「乖乖睡……」她搖搖頭。「我睡不著,我好怕。」
「怕什麼?」
「怕沒有人喜歡我的作品,更怕沒有人喜歡我。」她抿唇苦笑,漂亮的眸子亮出點點水光。
「怎麼會沒人喜歡你?別想太多了。」他安慰她,以為她只是醉言醉語。
「可是我今天守……守了一天,都沒有半個客人,偷偷到別家打探,卻發現他們客人一個接一個。」她似乎沒了信心。「你說,我還有希望嗎?我還能將我的理想發揮出來嗎?」
「當然可以。」他很堅定地說。
「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不行,我的能力太差了。」她悲苦一笑。「不但工作能力差,就連……」就連讓你正眼看我一眼的能力也沒有!不過,這句話她只能放在心里,沒敢說出口。
「不要想太多了,才第一天你就灰心喪志,未來怎麼堅持下去?」忍不住地,他伸出一手,將她的小腦袋往懷里攬。「放心吧,你只要相信自己可以,就一定可以。」
「我要相信我可以?」她喃喃念著。
但為什麼她的腦子這麼不管用,窩在他懷里聞著他的味道,還有古龍水的清香,混合之後居然產生一種罌粟花般的迷幻感,讓她的神志怎麼都集中不了。
她很用力的想……很用力的想,想著想著,她還是敵不過酒精的力量,在他懷里睡著了。
靶覺到懷里那對柔軟酥胸隨著她的呼吸緩緩起伏著,展徹的胸口升起一股熱潮。
懊死的,他怎麼又有這種不該有的感覺呢?他努力克制著自己的騷動,開著車將她帶回家。
一到達住處,他這才喊著她︰「盈萱,到了,你醒醒。」
夏盈萱卻怎麼都不肯張開眼,只是翻了繼續睡。
展徹搖搖頭,只好抱起她步上樓,進入她的房間將她放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後,他站在床畔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走了出去。
他煩郁地走向落地窗,點了根菸深深吸了口,然後徐徐吐出,像是要將自己滿腔的無奈給全數吐出。
他不確定當初要夏盈萱搬進來是對或錯,本以為可以激起玉蓮的妒意,可是他甚至還來不及進行,她已出國去了!看樣子,要挽回這段感情,他必須更賣力更用心了。
只是,玉蓮不知何時才會回來,而他又該讓盈萱離開嗎?
可是她的工作室才剛起步,這時趕她離開,她又能住哪兒?算了,還是讓她住下吧!但是,他絕不能讓她與自己太親近,更不能讓她對他心存遐想,只怕到最後她會受傷。
房里的夏盈萱緩緩張開眼,靜靜听著外頭的細微聲響,其實她只是微醺,並沒有醉呀!
在車上,她可以藉著酒意賴在他身上,貪戀一下被他摟抱,呵護的感覺,可現在一切又回到了最初,他依舊是他,那個深愛著前女友的男人。
起身,拿出抽屜里的紙和筆,她寫著這一個月來的第三封信。
展徹︰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讓你覺得是多余的,既然你女友已經出國,你還需要我嗎?
不需要可以隨時遣我離開,我不會怪你的,但是你不用刻意避開我、躲著我,這讓我覺得心好慌。
想想這二十幾天來,你我可說是朝夕相處,老見你為她深蹙雙眉,我總有股沖動想伸手撫平它。
可是我知道,你並不需要……
你一點也不需要……
不過,我懂你的意思,我會把持住自己的心,一定會的。
數天後,楊玉蓮回來了。
偏偏她回國的前一天,正好是她表哥的案子開庭的日子。
當然,展徹的能言善道又一次說服了法官,讓她表哥江克風提出的證據再次被打了回票。
楊玉蓮一回來便去見江克風,並在他的指示下主動找上展徹。
可以想見,展徹見到她的那一剎那是又驚又喜!「玉蓮,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她看著他英俊的臉孔,不禁搖搖頭笑了笑、
坦白說,能交到像他這樣的男朋友是挺有面子的,但是她表哥卻願意給她更多,因為她並不需要愛,只要錢。
原來,江克風並不是她的親表哥,兩人是在賭場認識的,從此她便背著展徹與他來往,因為江克風可以提供她揮霍不盡的金錢,最重要的是願意為她償還所有的睹債,只要她陪他上床。
而展徹雖然知道她喜歡小賭,卻不知她進了睹場,還將自己的一切賠了進去。
「怎麼想到要來看我?這邊坐;」他指著沙發。
楊玉蓮笑著坐下。「對了,你的小女友呢?不怕她吃醋呀?」
「她不在。想喝什麼?」對於夏盈萱,他不想多做解釋。
「當然是酒羅,愈烈愈好?」
「我勸你還是少喝點酒,對身體不好。」展徹嘴里雖這麼說,但還是拿了一瓶伏特加過來。
她艷紅的唇凝出一抹嫵媚笑意。「可是你還是舍不得讓我失望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