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你……」她想問他那天回去後可有怪她,卻問不出口。
「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他率性一笑。
「我是想知道,你有沒有怪我?」她揚睫偷覷著他的表情。
「我為什麼要怪你?」他故作不解。
瞧他那張臉,曉柔忍不住在心里罵道︰哼,還真會演戲,明明那天他鐵青著一張臉離開,她又不是瞎子。
「你少裝蒜了。」她嘟起嘴,回過身繼續朝前走。
「曉柔,你是指那天的事嗎?」他追上她。「開玩笑,我怎麼會生氣呢?事實上我很開心的。」
能夠擁有她,他能不開心嗎?所以他細想一個月,決定重新出發,全心全力再追她一次。
「你胡扯,哪有人開心的時候是橫眉豎目的?」當她是幼稚園小孩嗎?要騙也不先打好草稿。
「老天,我真的有這麼凶嗎?」他撫額大嘆。
「對,你好凶,凶得好像是我設計陷害你似的,那天……那天我……我根本沒要上你的床。」含蓄點又說不出本意,就算形象盡毀她也要將事實披露出來,讓他知道從頭到尾都是他強迫她的。
「哦,那是怎麼上來的?是上帝冥冥之中下了指令給你,所以你搖搖晃晃的跑到我床上?」看她此刻得理不饒人的模樣,不禁讓他想起大學時期,她可是個最會跟他抬貢辯論的小女生。
「你在胡說什麼?」她挑高秀眉。「我告訴你哦,你不用對我感到不安或有罪惡感,我不會要你負責的。」
連女朋友都登門踏戶地來找她理論,她哪里還敢要他負什麼責。
「我知道,因為曾國凱非常愛你,你根本不需要我負責。」他眼神爍利,想觀察她的想法。
「對呀,你不是也很愛你的女朋友?」她將眼神瞟向另一方。
沈灝雙臂抱陶看著她,以往他所能做的只有退出,祝她幸福,可這次他不會再這麼做,他要拿出真心來讓她感動。
「我沒有女朋友。」他坦白說了。
「什麼?」她不可置信地抬起臉,沒想到江亞倩還真是未卜先知,算得出來他會來找她當替代品。
「我最近看報紙,上面寫著你的女友江亞倩,她是?」
「剛回國時,我一直以為你還跟于可剛在一塊兒,所以心理不平衡下,故意對你捏造的謊言,她的確不是我的女友。」
他揉揉眉心,搖搖頭。「瞧我,是不是很孩子氣?」
曉柔亂了,他說的是真的嗎?頓了好久,她才問道︰「你……你的意思你……你還喜歡我?」
「我一直還愛著你,那你呢?」他干笑著,不難看出那牢牢附在眼底的水氣。
「沈灝!」她激動地沖上前緊緊抱住他。
不管了,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這樣的回答可是她夢寐以求的,就算是夢、是替代品,她也不想這麼早醒來。
「那你是願意接受我的愛了?我們重新開始,你若不想這麼早步進禮堂,我們可以再多等幾年。」
他抱得她好緊好緊,真想罵自己,這麼簡單可以找回真愛,可他卻要故布疑陣,差點把她給推到別人懷中。
可是曉柔一听他這麼說,卻愣住了!緊接著江亞倩那番「門當戶對」的言論又閃進她腦海。沈灝是商人,他需要能在商場上幫助他的妻子,再說她已答應國凱的追求,人家對她這麼好,她怎麼可以說甩就甩呢?
「等等,我得仔細想想。」曉柔緊皺起雙眉,心緒百轉千折。「給我一段時間好不好?」
「多久?」他怔住,眼底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
「給我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的時間,我一定會給你回覆。」她非常認真的表一不。
他點點頭,隨即想了想。「好吧,我不給你壓力,不過明天星期六,陪我去郊外走走,有空嗎?」
「明天國凱在南部開會,我有空。」她誠實以告,接著下了但書。「不過……不要問我決定如何?我想要有一個很快樂的星期天。」
听她嘴里喊著別的男人的名字,沈灝心口不由得一抽,卻也只能接受。「好,我答應你,明天我去接你。」
她回以一抹甜笑,「好。」
遠遠的,他們交談的這一幕竟讓折返拿東西的曾國凱看見,他將車子停在角落,冷眼看著這一切,心底那份不安全感也陡然上揚。
不,他絕不能讓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離他而去,他要拴住她,一定要牢牢拴住曉柔!
翌日一早,曉柔興奮地起了個大早,在穿衣鏡前試穿著各式衣裳。
可旋念一想,沈灝只說去郊外走走,那她穿得太正式也不搭調。於是她舍棄了一套套漂亮的洋裝,挑了件輕松的T恤和牛仔褲,一切就緒後便坐在客廳里等著沈灝到來。
電鈴一響,她立刻將門打開,當看見同樣帥氣輕便打扮的沈灝時,便大笑出來。「看來你有準備喔,是想帶我去哪走走呢?」
「煙林湖。」他笑說。
她跟著笑了。「我早該猜到的,每次你心情不好時就會想去那地方。」
「你錯了。」他趕緊澄清。「今天我絕不是心情不好,而是充滿希望。」
「好吧,那就帶著你的希望出發吧。」戴上帽子與太陽眼鏡,她快樂的坐上他的敞篷車。
車子逆風而行,早晨清涼的微風吹拂在臉上,她興奮地站起尖叫,帽子好幾次差點被風給吹跑了。
沈灝一手搭在車窗上,瞧著她興奮快樂的模樣,他的心情也跟著雀躍起來,車速也隨之加快。
「沈灝,你在日本都去哪兒散心?」她回頭望著他。
「嗯……住處後方有個小鮑園,大部分在那里散散步。」
「听說日本的女人都很溫柔,你沒有多釣幾個上手呀?」她一手按著帽子問道。
「哈……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問?」他訝異地發出一聲怪笑。
「听說的嘛!」
她坐了下來,很仔細地分析道︰「以前就听我爸說要替我找個溫柔的繼母,所以他想去日本找,因為日本女人對丈夫說話總是輕聲細語,還倒水、拿報、拎月兌鞋呢。」
听到這兒,沈灝的怪笑聲突地一變,變成了陣陣大笑。
「喂,你笑什麼?」曉柔皺著眉,看著他夸張的笑臉,真想擰住他的雙腮叫他別笑了。
「我笑你還活在五○年代。」好不容易他才止住笑。
「怎麼說?」
「現在的日本女孩可要比男生有主見,而且很大膽、時髦,你若看了定會自嘆弗如。」他解釋著。
大概因為如此,在日本一年多來,始終沒有哪個日本女人能進駐他心底,反而讓他更加思念她。
「很時髦、大膽?」她開始顯露女人的通病,胡亂揣測著。「我想一定有許多女孩倒追你了?」
「這點你倒猜對了。」他眉一揚。
「哦,那到底有多少?」瞧她那聲音,酸的呢。
「嗯……我算算。」他遲疑了會兒,假裝思考。
曉柔瞪著他。「哇塞,還要用算的呀!」
「當然了。」沈灝樞樞眉毛。「大概平均一天一個吧,你說多不多呢?」
曉柔瞪大了一雙杏眼。「什麼?那不是有四百多個了!I
「嗯嗯。」他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可當她瞧見他嘴角隱約掛著的笑容時,小臉赫然一皺,下一秒便了悟地拿起帽子打了下他的腦袋。「好呀!你騙我!」
他迅速抓住她手里的帽子,回頭對她眨眨眼。「因為你就是這麼天真、這麼好騙,不騙騙你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說著,他順勢將她往自己身上一帶,曉柔便倒在他懷中,才要起身便發覺他的手臂緊緊錮住她的腰,讓她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