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才不在多久而已,江小姐就已經耐不住寂寞,找上其他男人解悶?」阿德馬上抱不平的開口,「這種女人,少爺你要多三思,別再受她迷惑了。」
一听到他那詆毀的話,小梅馬上氣憤的駁斥,「喂,你怎麼能這樣子講咱們家小姐!」
「我這話說的是事實,不對嗎?」
「你……這根本是含血噴人!」
听不下去他們倆的爭執,崔尚緹臉色難看的掉頭就走,甚至完全沒有知會江寒露一聲,像是想逃避什麼一樣,阿德看到少爺離去,馬上停止爭吵,趕緊跟上,「少爺,等等我呀!」
腦海中兩人熱切談話的畫面揮之不去,這讓崔尚緹的心情越來越浮躁,有種微微失控的感覺,親眼見證,再加上阿德所講的話又在他腦海中發酵,他的心不由得開始動搖,難以再冷靜地面對這一切。
露兒真的對那男人有意思?如果真是這樣,他搶得過那男人嗎,他……
「真是該死!」小梅一見崔尚緹就這麼走掉,馬上訝異的跑進酒坊內,告訴小姐他出現的事情。
江寒露一听,隨即驚訝的站起身,拋下黎基,不顧一切的沖了出來,說什麼都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
她有好多問題想問他,為什麼不見她一面就這麼走了?難道他就一點都不想她嗎?
「等等,尚緹!」
一听到她的聲音,崔尚緹還是不由自主的頓下腳步,但卻沒有回過身看她,內心出現強烈的掙扎,「你追過來做什麼,你還不去陪著你那新認識的‘朋友’?」
江寒露沒有听出他話語中的嘲諷,只想問出心中的困惑,「為什麼回來了卻不告訴我,甚至連見我一面都不肯?」
「現在的你,會有心思理我嗎?」他被嫉妒和惱火給沖昏頭,完全失去理性及冷靜,故意哼笑出聲,「反正我不在,你照樣過得好好的,還有新歡逗得你眉開眼笑,哪里需要我出現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一不在我身邊,我就必須每天哭喪著臉才行嗎?」她被他這疏離的態度及諷刺的言語給傷到心,再加上回想起之前听到關于他在洛陽城的那些謠言,更是加重她的挫敗感,「你不也一樣,在洛陽城有謝家的千金相伴,哪里還有什麼心思想到遠在長安城的我?」
崔尚緹根本沒有意識到她是怎麼知道這種事,只顧著反駁,「我和她有所往來,都是為了公事。」他和謝家千金有所往來是很正常的事,因為謝家的生意現在是由她一手在打理,他們倆之間只談公事,完全不談私事的。
「那我和黎公子有所往來,也是為了公事。」她也跟著賭氣起來,「他來到醉不歸,就是酒坊的客人,我這個主人善盡職責招待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兩人都意氣用事的結果,就是互不諒解,反倒把事情給越弄越糟,讓彼此之間的誤會更大。
這下崔尚緹更是把話說得狠絕,「既然沒什麼好說話,那你就繼續回去陪著他,又何必跑出來追我?」
「崔尚緹,你……」不想再听她說出任何讓他氣憤不甘的話,他隨即吩咐阿德,「咱們馬上回洛陽城去!」
「是的,少爺!」一听到他要回去,江寒露是心亂如麻,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兩人之間突然蹦出的裂痕,心慌的伸手想拉住他,「不,尚緹……」
「你放手,回去你的酒坊吧!」
「啊……」崔尚緹負氣的想甩掉她的手,大手一揮,是順利用掉她了,卻也意外揮中她的鬢頰,結果插在發髻上的天藍色小花簪就這麼飛了出去,掉在大街上,兩人都錯愕的愣住。
「我的花簪……」
「露兒,別過去!」江寒露街上前想撿花簪,但一輛馬車飛快的奔過,崔尚緹見狀緊張的將她往後一拉,免得她發生危險,結果馬車一駛而過,車輪恰恰碾過花簪,串在流蘇上的美麗玉石瞬間碎裂一地,江寒露只能傻傻的看著。
他送給她的信物,就這麼毀了,而且還是他親手毀掉的。
江寒露的心就像同時被車輪給碾過一樣,疼痛不已,眼眶中也積聚起淚水,即將滾滾而落,崔尚緹看到地上被碾壞的花簪,也是忍不住錯愕,那就像是在暗示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就要碎了。
這下換崔尚緹心慌不已,急忙想辦法安慰江寒露,「露兒,不要緊,只是支花簪壞了罷……」
「你放開我。」眼淚筆直的滑落,她睜著一雙受傷且不信任的眼瞧著他,「我要回酒坊去了。」
「露兒,我……」
「你不是要我回去嗎?我現在就听你的話,我要回去了,請你放開我。」
崔尚緹依然不肯放手,于是江寒露奮力掙開他的緊握,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任由傷心的淚水繼續掉落,不管其他人是怎麼看她的。
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真的好難過,也對他好失望,好心寒……
「露兒!」
看著她獨自離去的背影,崔尚緹卻沒有勇氣追上去。是他搞砸了一切,是他讓她如此傷心不已,現在的他是萬般後悔,如果自己能夠冷靜點,或許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但後悔也來不及了,傷害已經造成,就像那花簪已經壞掉一樣,完全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第八章
在那之後,江寒露一反常態,不再出現在醉不歸里,她傷心的待在自己房里,常常以淚洗面,心情低落得很,讓小梅看了是心急不已。
她也不懂原本好好的兩個人怎會突然起爭執,還鬧成這樣不可開交的。
這期間崔尚緹曾經低調的來過江家幾趟,向小梅探問江寒露的情況,听到她非常傷心後,他的表情也是凝重不已,然後又無聲離去,並未打擾她,就怕她的心情受到更大的刺激。
小梅終于忍不住的問起江寒露,他們倆之間是發生什麼問題,江寒露于是把之前在酒坊听到的事情全都一古腦的告訴她,一听她只覺事有蹊蹺。為什麼關于崔公子的流言就只在酒坊出現,而其他地方卻不曾听聞過?
在一次崔尚緹又悄然來訪的時候,她將這事告訴了他,他听了也是出現疑惑的神情,在謝過她的告知之後,他未多說什麼的離去,看來是有了些想法。
而黎基這之間來了酒坊幾次,卻始終都沒有見到江寒露,問了酒娘和掌櫃,他們也是支支吾吾,無法清楚解釋為什麼江寒露突然不再出現,天之驕子的他何曾遇事這麼不順心過?
因此,他不再空等,派人查出了江寒露所居住的地方。吩咐小三子走一趟,說什麼都要見到她的面,而他也不負主子的托付,硬是和江家的下人磨,磨到他們不得不去向主子報告這件事,終于順利進到江家宅內,見到江寒露本人。
「江姑娘,這是咱們主子吩咐,一定要親手交給你的信函。」
在大廳內,小三子恭敬的將信函交給江寒露,只見她雖然收了信,卻遲遲沒有打開的動作,顯得意興闌珊。
現在的她沒有心思理任何事,就連黎基也是一樣,她只想放空思緒,什麼都不要想,這樣她的心才會好過一點,不再那樣疼痛難受。
看到她遲遲沒有打開信函,小三子只好又開口,「江姑娘,主子有吩咐,希望你看過信之後,能給小三子一個回覆,這樣小三子才好對主子有所交代。」
「這……好吧。」
江寒露也不想為難小三子,只好選擇打開信函,只見信上寫著︰
這陣子在下造訪醉不歸多次,卻始終不見江小姐芳顏,實在擔心你的情況,所以無論如何,都希望你能答應明日中午到城西山神廟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