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齊勁想了會兒,隨口說了個名。「小靜。」
「小靜,這麼吧,我陪你去找。」瑩兒正想看看十三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傳聞他俊美無儔,卻可以蟬聯五年榮得狩獵魁首,如此優異的男子她怎能不一睹真面目呢?
包重要的是,他極可能跟她有著血海深仇,先探探底也不為過。
可她萬萬沒想到眼前的高大女人就是他!
「姑娘,你要陪我?」齊勁倒是沒想到這層。
「你不願意?」
「不……若姑娘願意帶著我找,奴婢感激不盡呢,否則我還真怕在這座府中迷了路。」
「那就事不宜遲,趕緊去找人了。」瑩兒拎起裙擺,率先走出房間,而齊勁綻出抹笑影後,也跟著扭臀離開。
兩個人就這麼在園子里逛了大半圈,當然是不見齊勁。
而由齊勁假扮的小靜不禁一嘆。「姑娘,我看放棄吧,或許十三少見不著我,先行離開了呢。」
「也有這個可能。」瑩兒轉首望著她。「那你就回去瞧瞧吧。」
「不好意思,讓姑娘陪我忙了大半天,還跑到這麼遠的地方。」齊勁的眸光大膽凝在瑩兒那張姣好的臉孔上。「需不需要小靜陪你回房?」
「不用了。你先走,我還想一個人在這兒逛逛呢。」瑩兒搖搖頭。
「那麼奴婢告辭了。」齊勁轉過身,眸底散發著一絲笑意,接著竟故意往前一蹬,佯裝被石塊絆住跌了下去。
「啊──」這聲慘叫可把瑩兒嚇住了。
「你怎麼了?」她趕緊上前扶住齊勁。
如此近的距離,齊勁聞到她身上玫瑰精露的香氣,著迷地望著她。
「沒事,只是擦傷了手臂。」他故作一絲痛楚。
「我瞧瞧。」瑩兒伸手抓住他,當看見他手臂上的紅痕,便說︰「快……快回我房里,我幫你上藥。」
「不用了,姑娘。」齊勁看看自己的手臂,為了演這場戲,他可是一早就將雙手上的長毛給刮掉,疼了他半死呢。
「別客氣,快跟我來。」瑩兒拉著他的手,直往她閨房帶,進入房里又將她帶進內室。
齊勁這才發現她房里居然放滿了瓶瓶罐罐類似藥材的東西。
「姑娘是大夫?」他驚訝地問。
「不是。」
「不是?那這些……」
「我不是大夫,可我是制藥之人。」瑩兒說著,便從架上找來一罐金色藥瓶。「來,這傷藥不錯,可以很快止血的。」
齊勁疑惑地瞧著她,想拒絕又覺不妥,只好接受了。「謝謝姑娘。」
瑩兒將藥粉撒在他的傷口上,接著為他包扎妥當,那細柔小手在他手臂上輕輕滑動的感覺是這麼綿軟。齊勁掩斂下眼睫,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小臉在他鼻前晃動,所呼出的幽然香氣直灌入他鼻息,讓他心旌微漾著。
她究竟是誰呢?
文擇膝下無女,小賜又說她是文濟養的女人,這麼說她真與文濟有著不尋常的關系?
一思及此,他眸光瞬暗,手筋不自覺地繃緊了起來。
「小靜,不用害怕,這不疼的,你放輕松。」瑩兒抬眸對上他那對深黝雙眸。
齊勁震住,隨即軟下表情,嬌柔一笑。「我不怕,姑娘你人真好。」說時,他還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瑩兒愕然地抬起頭。「你……」
「姑娘!」齊勁張大眸,嬌滴滴地喊道︰「你這指甲漿的色澤真是美,我好喜歡呀!」
明白自己的舉動讓她起疑,齊勁趕緊轉了話。
「你喜歡這顏色?」瑩兒掩唇一笑。
「嗯,我只是個丫鬟,從沒用過這麼美的指甲漿。」齊勁垂著腦袋自嘲地說著,還真是唱作俱佳呢。
「這樣好了,我送你。」說著,瑩兒便從銅鏡前找來一罐紅色小瓷瓶。
「呃──不、不,我不能拿。」
「別跟我客氣,拿去吧。」她笑了笑說。
「這……真是謝謝姑娘,不知道要怎麼稱呼你?」齊勁看著手中女人家用的東西,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想想,他還是頭一次接受女人送的東西呢。
「我姓田,田瑩兒。」瑩兒見她拿了指甲漿這麼開心,于是又找了一支珠簪。「這些也送你。」
「瑩兒姑娘!」
「我東西太多,拿去沒關系。」她柔柔的語調直沁入齊勁心坎。
「那小靜就不客氣了。」他開懷地拿著它,看看時間,怕文濟就要回來了,于是便說︰「打擾姑娘了。」
「有空你可以隨時來找我聊天。」瑩兒對這位帶點兒憨傻的丫鬟倒是感覺挺投緣的。她以前的貼身丫鬟美侖,就是這般粗率、個頭也非常高大,見了小靜,總讓她思念起她。
「我可以再來找你?」齊勁難以置信。
「當然了。」
「我一定會再來的。」像是承諾,他眸底漾出幽光,凝住她那對瞳心,與如凍般的絳唇。
「等你。」瑩兒在他的注視下,直覺怪異地別開臉。
「姑娘告辭。」躬身後,齊勁便帶著這兩樣禮物離開了。
田瑩兒!有趣又神秘的女人。你等我……我齊勁又怎能辜負你的期待呢?
而田瑩兒直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直覺納悶地偏著腦袋,為何這丫鬟會給她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理不出頭緒,她索性不想了,走到外頭小廳倚著窗邊,聞著這滿園蘭花香。
第二章
午後微風輕拂,絲絲清爽人心脾。
齊勁坐在紫竹亭內,手里把玩著這只珠簪,想著今早與她相處的情形,嘴畔不禁微揚了起來。
小賜走了過來,忍不住笑問︰「十三少,您在高興什麼?瞧您笑得這麼開心。」
「我當然開心了,你瞧。」齊勁拿著珠簪在他面前晃了下。
「這不是女人用的東西嗎?」小賜蹙眉瞧了眼。
「沒錯,就是女人的東西。」勾起嘴角,齊勁的笑紋里似乎藏著某種主意。
「是誰的?」小賜笑得曖昧。「林家姑娘?或是江大人的千金?」
「啐,你以為我真那麼風流?」
「不是十三少風流,而是那些姑娘們不肯放過您呀。」想想揚州城內一些富家千金,哪個下是想利用關系進入他們齊府參觀,順便一睹十三少的俊容。
「呵,你還真會說話。」齊勁突然將東西往小賜手中一塞。
「這是?」
「去查查這種珠簪是何地的產物,我看這樣式並不像咱們漢人之物。」他笑望著小賜。「這任務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查消息我最在行。」小賜拍拍胸脯。
每回他都被十三少罵笨,這回只要幫得上忙,將十三少交代的事查辦清楚,他便可扳回顏面了。
「那去吧!」他揮揮手。
「是」小賜開心的離開。
不久,府中護衛張源走了過來。「十三少,我回來了。」
「張源!」齊勁立刻站起,拍拍他的肩。「半年不見,瞧你都變白了,比我還娘娘腔。」
「十三少,您真會開玩笑。」張源被他這一說,可是一瞼尷尬。
「怎麼?漠北的生活如何?」十三少邀他坐下聊聊。「令尊的身體還好吧?」
張源的父親于十年前遷居漠北,過著放牧的生活。直到半年前,張源的妹子才送來家書,說父親體弱年邁,直想見見他,于是張源便告假半年,前往探視。
「家父于一個月前過世了。」張源輕嘆了口氣。
「什麼?為什麼不派人快馬回報,我可以——」
「十三少,您有這份心我就已經很感激了,其他都不需要。」張源笑了笑。「再說我父親走得很安詳,不帶一絲苦痛,我已經很欣慰了。」
「那是因為他看見你,也安了心。」
「謝謝十三少當時的幫忙,否則我也無法趕回去見我父親最後一面。」他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