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時間到了,她又做了一桌子菜等他。听見開門的聲音,她立刻快步來到門邊看著他推門而入。
「你回來了!」她趕緊上前接過他的公事包,並為他遞上拖鞋,「去洗個手,我飯菜煮好了,可以用飯了。」
「你自己吃吧。」睨了她一眼,「我等下還要開會。」
「可我做了一桌子菜。」雨顏急著說。
「你錢太多了是嗎?現在我可是得戰戰兢兢的做生意,已不是以前的董事長了,沒法讓你這麼揮霍。」他將外套往沙發上一扔,而後走進浴室洗了把臉。
「我沒花多少錢,那只是些家常菜。」她斂下眼,站在浴室外,強忍著心頭的疼,「你給我的家用我都省吃儉用,月底一定有結余。」
不久,他從里面走了出來,沒有回應她就拿起外套打算出門。
雨顏終于忍不住上前抓住他的手,「別這樣對我好不好?兩個多月了,你每天早出晚歸,就不能在家里多待一下?」
邵風回過臉,眯起一對狹眸,「這是你一個女佣可以說的話嗎?」
「我!」雨顏噤了聲,「對不起。」
「知道錯就好。」
可他才轉動門把,她又控制不住地沖上去按住他的手,「吃頓飯好嗎?飯菜還熱著,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說過你自己吃,把手拿開。」他表情冷硬地瞪著她那只按住他的小手。那手正在發抖,縴白的顏色和他那健康的古銅色肌膚形成強烈的對比。
「不要。」就算挨罵,她也要他吃飯。
「你到底想做什麼?」他抓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扯,「如果賺悶、嫌煩,盡避走,我不會留你。」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原諒我?」雨顏搖搖頭,心碎地問︰「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好嗎?不要不理我,不要埋怨我。」
「秦雨顏,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听懂沒,結、束、了。」邵風張大深沉的瞳心,狂傲的兩潭深泓里折射出如撒旦般狠戾的光芒。
「難道真沒有辦法了?」她抿唇笑了笑,「我要的不多,並不奢望能與你復合,只乞求你的原諒,我受不了你的恨意。」
「既然受不了,當初就不該自作主張做這種事!你……你根本就是不信任我,不認為我是可以托付的人,對不對?」他不由分說地一步步逼視它,唇畔帶著抹猖狂的獰笑。
雨顏瞪大了眼,眼底咸濕的淚水輕輕滑過心窩的傷口,感受到的全是疼啊!
「就是因為害怕失去你,所以……只是沒想到會傷你這麼重,是我太愚蠢。」她點頭苦笑。
「走吧,你這麼做只會讓我更討厭你。」說著,他從皮夾內掏出一疊鈔票擲在地上。
「你這是?」這一擲,重重地傷了她的心。
「你不是要錢嗎?」他陰霾的臉上閃過一抹冷厲,「拿去呀,不過我已不是大金主,你最好去找呂克義,他會滿足你的。」
「不要這麼說……不要……」她搗著耳朵,拼命搖著頭。
「不要我說可以,那就請你好自為之,不要老讓人趕,你不嫌煩,我都煩了。」丟下這句話,他便拉開門,頭也不回頭的走了。
雨顏定在原地,怔怔地盯著那無情的背影,本就寒冷的心此刻已無溫度,只是她不甘放棄,她愛他……又怎能讓他恨她一輩子!
「風,我知道,才七十天是打動不了你。再給我一些時間吧,如果到了我們初識紀念日我仍無法挽回你的心,那我就認了……真的認了……」
皺皺鼻子,她強忍住鼻酸的感覺,走到餐桌將所有的菜全吃了。
既然還有漫長的日子要走,她就必須打起精神來。
雨顏深吸了一口氣,就連最後一碗湯也不放過地喝進肚里。
一直等到天黑了,雨顏仍不見他回來,這本就是很平常的事,為何她還會那麼難過呢?
坐在沙發上看著時間滴滴答答流逝,心也跟著緊張不已。
不知他會不會回來?
不知他會不會忘了吃晚餐?
突然,她的手機響起,嚇了她一跳!雨顏趕緊接听,「喂。」
「丫頭嗎?」原來是秦天生。
「爸,是你,那麼晚了,有什麼事嗎?」她驚愕地問,實在是擔心他惡習不改,又輸了大筆賭金。
「我不太舒服,上回的感冒好像還沒好,今天腦子好暈呀。」秦天生就是死個性,除非病到不行才肯去醫院。
「好,你等我,我馬上就回去。」看了下表,快十點了,只好送急診了。
她匆匆換了件衣服,帶著皮包就出門去了。
回到家里,就見父親整個人窩在床上直咳個不停,她趕緊把他扶起,搭原來的計程車趕去醫院。
經醫生診治之後,才知道秦天生的病拖太久,已惡化成肺炎,必需住院治療,可是……她現在沒有工作,哪來的錢呢?
只好先安撫父親,為他辦了住院手續,這才回到邵風住處,打算再慢慢想辦法。
就在雨顏一進入屋內,卻看見邵風就坐在沙發上,眯著一雙沉冷的眼看著她。
她怔忡了下,馬上解釋,「剛剛是因為——」
「我不想知道你去哪兒?只是如果你還想待在這里做女佣的話,也該知道女佣守則吧?」听他那口氣明明是生氣了。
他是氣她出門沒有通知他一聲?或是她突然不見了,讓他稍稍擔心了下?
「你是怪我?」她只想知道他心里還有沒有她立足的地方。
「我……」被她這一問,他還真是愣住了,隨即別開臉,「你扯到哪去了,我只是不想養一個廢物。」
「廢物?!」她嗓音轉為梗塞,「在你心底我只是廢物?」
看著她的淚,听著她轉啞的音調,邵風接下去的話竟已說不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不是一直要趕她離開嗎?為何剛剛回來見不著她,他的胸腔就像是被一條鋼索給勒緊,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居然會怕……怕她真的就這麼走了,永遠消失在他生命中。
既是如此,他又為何故意夜夜遲歸,甚至拒吃她做的菜,只為他心里有恨……恨她的狠、恨她的薄情與寡義嗎?
她不是和呂克義在一起?為什麼還要纏著他,擰著他的心不放?究竟是何居心?
「秦雨顏,你還是回去吧?我這里不需要你。」算了—你走吧。
「我不走,因為我需要錢,能不能讓我工作支薪?」她抬起小臉,整顆心陷于無奈之中。
看來,要扭轉他對她的想法比登天還難。
丙不期然,當听她這麼說,他立刻蜷起嘴角,笑得冷然,「你還是露出狐狸尾巴了。要錢是不?為何挑上我這個窮人?」
「不,你誤會我了,我要的不多,只要一些些薪水,我——」
「別說了,你如果願意,我想呂克義一定會收留你,你又何苦對我死纏爛打?真想不通你和呂克義兩人到底在計劃什麼。」他搖搖頭,輕喟了聲,「別裝了,你就直接說吧!」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雖然當初是我錯了,誤信他的話被他利用,可我跟他不再有任何連系。」她愈听愈不明白,為何他話語里總帶著譏嘲呢?
「哼!」他頭一偏,壓根不相信她的話,「得了,你說的話我不會再相信了,受一次騙已經是笨了,再听你的話我就豬狗不如。」
「我——」雨顏呼吸一窒,「隨你怎麼想,你答不答應呢?」
「好吧,要挖你就繼續挖吧,多少?你說。」邵風板起臉,語調是不在意的輕狂。
雨顏閉上眼,想漠視他這抹不屑的口吻,現在她能求的只有他,她不想再尋求他人幫忙,重蹈覆轍。
就讓他很吧!就讓他誤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