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了。」她搖搖頭,知道自己已沒有理由再待下去。 那」
「別說,我知道,我該走了。」抿緊唇,她強忍住淚水。雖然不想離開,可她更不想听他下逐客令。
可她仍期待著他挽留她。
但她等到的卻是,「慢走。」
嗄!就這樣?!
好吧,聊勝于無,她朝他點點頭,心碎的奔出他的書齋。至于季罡只是眯起眸子,望著她逃離的身影,眉宇緊緊蹙起。
而奔出御史府的曉蓮不停喘息著,她撫著胸口,直覺丟臉。
想想在北方不知有多少男子追求她,她全不看在眼里,如今她用盡心思想接近季罡,他卻對她不理不睬的。
不,她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喜歡上她!
打定主意後,她第二天又來到御史府,又拿了一兩銀子還他。第三天、第四天……就這樣過了一個月,就在她還第三十兩銀子時,往後再沒有借口來到御史府了。
看著坐在書案前,如同之前二十九天一樣緘默無語的他,曉蓮挫敗極了!為什麼……難道她對他一點吸引力也沒有?
「你……你到底有沒有眼楮?」她一雙拳頭緊緊握住,惡狠狠的瞪著他。
「你知不知道光這句話,我就可以把你交給衙門囚禁起來?」他仰起下巴,望著她那固執的小臉。
他捫心自問,這一個月來她每天造訪,真沒在他心底激起漣漪嗎?
有的。
只是他不願多想,如今他得儲備精力對付巫邱,算算時間,他該從南方回來了吧?
「你真要學綠珠樓的掌櫃,把我送交衙門囚禁起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無情。
雖然,他與她算不上熟悉,可是整整三十天,她每天都來見他一面,為何他仍對她沒感覺,見到她就跟看見他養的狗一樣,只對她打聲招呼,然後就要她滾遠點。
「我只是說說,並沒真要這麼做,你何必這麼激動。」他好笑的望著她那張憤怒的小臉。
「那你願意再見我嗎?」她一瞬也不瞬地看他。
「你要再向我借三十兩嗎?」他語氣中飽含笑意,可看在曉蓮眼底卻是種戲謔。
難道她除了來還錢之外就不能來見他?難道他們之間的交集就只建立在她單方面的愛戀上?
「算了,不借了。」她有點疲累了。
想想自己一頭熱,每每得到的都是冷冰冰的回應,任何一顆熱騰騰的心都會因而降溫。
「你……」倒是季罡有點愕然于她的反應。
「我走了,以後……我不會再來了。」帶著落寞的表情,曉蓮立刻旋身飛奔出去∣
她的心好疼呀!可是不這麼做還能怎麼辦?她的臉皮都已經拉到腳底板了,可他依然無動于衷啊∣
不再找他了,以後她再也不去自取其辱了。
眼看她就這麼含淚跑了出去,季罡想喊住她,卻猛地打消了念頭。
回憶這一個月來,這丫頭哪天不是以這種方式收場,可第二天依然準時出現在他眼前。
想著,他便忍不住撇撇嘴,就不知道她明天又會找什麼借口來見他了。
第三章
翌日。
「五少,我敬您一杯。」張大人舉杯,笑得開懷。
想想他已年過五十,妻子卻在這時候為他產下一子,他怎能不樂呢?于是迫不及待的在第三天便設宴慶祝,而他更是好不容易請到御史大人前來呢!
「恭喜張大人,喜獲麟兒。」季罡賀道。
「謝謝、謝謝御史大人,快……快,咱們再干一杯。」張大人一高興,立刻又為他斟杯酒。
「夫人呢?」季罡挑眉笑問。
「正在房里歇息。」張大人咧開嘴,「多謝御史大人關心。」
「以夫人這樣的年紀,還幫你生了個兒子,你該更用心的待她呀。」季罡眯起眸子,話中有話地說。
殊不知張大人在外風流不已,小老婆眾多,為的就是希望能得一子,沒想到最後達成他願望的還是年屆四十的糟糠之妻。
「是是,您說的對,我一定會好好待她的。」說起這事,張大人不禁汗流浹背,因為他明白季罡最厭惡風流之人。
季罡撇嘴笑了笑,隨即轉首對李科說︰「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稟五少,末時了。」
「末時!」季罡雙眉-挑。
這時候不正是那丫頭平常進府找他的時間嗎?可他卻還在這里。
「御史大人有急事?」張大人見狀忙問。
「嗯,我還有事,得先離席了,抱歉。」季罡站起,朝外頭急急走了出去。
「恭送大人。」張大人立刻彎身作揖。
直到上了馬車,李科才問︰「五少,您有什麼急事?我怎麼不知道。」
季罡深鎖雙眉,透過圓窗看向外頭,心底的感覺連他自己都弄不明白,又如何說給李科听。
見主子似乎不願多談,李科也知趣地不再問。
直到回到御史府,就見季罡劈頭就問門房,「可有人來找我?」
門房搖搖頭,只見季罡眼底竟出現一絲黯然,而後緩緩朝書齋移步。
「李科,這兒沒你的事了,你先下去。」他淡淡地說。
「五少,您是在等那位姑娘嗎?」李科忍不住問,看五少的樣子,肯定是在等那個每天準時報到的丫頭片子。
「呵,說也奇怪,我居然已經習慣每天看到她了。」揉揉眉心,季罡也對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感到可笑。
「五少?!」李科煞是驚訝。「料想不到吧?我當真被她的引誘手法給打動了。」季罡勾起一抹從容笑意。
「可那位姑娘身分末明,我們還不知道她是打哪來的……」李科不著痕跡地點醒他。
「我何嘗不知道?可經過一個月的觀察,我發現她似乎只是單純的鐘情于我,想見見我。」季罡非常篤定地說。
李科點點頭,「五少,我只是想提醒您——」
「現在該以正事為重是不?」他挑起眉瞧著李科那一板一眼的表情。
「我已查出巫邱的行程,他將于十天後返回揚州城。」李科立刻切入正題。
「好,只要他一進城就通知我,我要攔截他。」他的眼中射出果決的光芒。
「是,還有一件事得請五少多提防。」李科不放心地又道。
「你說。」季罡眼一凝。
「還記得杜天倫嗎?」他是季罡的手下敗將。
「當然記得,北域巡官。」季罡回想著。
猶記得兩年前皇上頒布聖旨,各文武百官只要會武的,都必需回長安參加由朝廷舉辦的「武藝擂台」。
在當時的比試下,季罡勢如破竹擊敗一個個對手,最後與杜天倫不相上下。
杜天倫情急之下射出喂了毒的暗器,可卻被季罡躲過,還讓他借力使力的將暗器擊回,正中他的右腿。
杜天倫雖然救回一命,但至今仍不良于行,可說是自食惡果。
他懷恨在心,揚言要找季罡報仇。
「他來揚州城了。」
「哦,他還真是陰魂不散。」季罡肆笑地撇嘴。
「听說他這段期間學了不少武藝,可坐在輪椅上揮灑自如,所以五少——」
「放心,這種人對我不會造成威脅的。」如今他只想著為何「她」還不來呢?莫非昨天他真傷了她!
「屬下想也是,瘸了一條腿,怎麼比得上五少?」李科應和。
季罡笑了,隨即又道︰「你還真會灌迷湯呢,放心,我會提防他的。你可以先下去了,我還得批些文書。」
「是。」李科看著五少拿起案上堆積如山的文書時,很識趣的退下了。
想想五少今年也不過二十四,卻要擔當如此重責大任,幾乎整個江南的事物他都必需了若指掌。
還記得上回遇上十二少,他就說五少是勞碌命,偏偏眼光又高,眼看比他年紀小的三少都成了家,他卻還是孤家寡人,真不知他何時才會想通,從揚州城里幾個不錯的女子之中挑選一個當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