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男子名為施棋,是她的師兄,因為看不慣師父對師妹的凌虐,在師妹離開師門時,便跟著一塊兒跑了,就此施棋對藍融可說是言听計從。
「可是你……」他怎能眼睜睜看著藍融跳進火窟?
「我會功夫,大不了和他硬踫硬,別放心上,只是我蓉姐你可得好好照顧.千萬別讓她再回來自投羅網,嗯?」藍融率性一笑,在她而言自己都已死過一次了,這次能為雁蓉做點事,即便死也無所謂。
「那我帶她走了,你……要保重。」施棋立刻背起雁蓉,快速由窗逃逸。
藍融趕緊將窗子合上,而後拿起紅帕蓋在頭上,等著丫環進來。她倒要看看那個任子毅究竟是何方神聖。
不久丫環入內,見她自行蓋上紅帕便笑了笑,心想小姐這次是真的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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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冗長的婚禮,藍融只知道自己坐上了轎又下了轎,讓喜娘給帶來帶去,接著是拜堂入洞房,一切札儀都是如此繁復,差點兒讓她沉不住氣,想當面掀開頭罩問問任子毅是何居心?
可又想給施棋多爭取一點時間,好逃到更遠的地方,因此她忍著,硬是坐在喜床上壓抑著沖到外頭宴會廳大鬧的沖動。
等了好久,終于房門開啟了,藍融正襟危坐的等著人家來掀起她的紅帕,而且听此人的腳步聲,她便能斷定來者是有極深的功夫底子。
「你終于乖乖回來了,既然沒膽死,又何必故弄玄虛呢?」
突然,藍融听見一股磁性低沉的嗓音,並緩緩前她靠攏過來。
她深吸了口氣,直覺他就站在她眼前,不知道這個狂妄自大的男人得知娶了個冒牌貨後會有什麼反應?
藍融勾起嘴角,等著他出現驚訝的模樣。果真,就在紅帕被掀起的那一剎那;她看到任于毅甚為諸愕的眼神。
那是種極度難看、詫異,隨即轉為厭惡、憤恨的眼神!
「你是誰?為何冒充章雁蓉?」任子毅眯起雙目,嗓音中帶著絲無情冷寒。
「我就是章雁蓉。」她冷冷一笑,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章雁蓉乃一代佳人,哪是你這個丑女能比的?」任于毅同樣回以冷笑,望著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鄙視。
藍融心頭一擰,忍不住伸手模模自己刀刃深深劃開的臉頰,
「沒錯,我是丑,可不會比某個人的心腸還丑陋。」
「大膽!」他忽而吼道;「別以為你能言善道,就能讓人忽略你這張惡心的臉。」
「任子毅,本來我不認識你,可是你的作為讓我特地去打听了一番。不知道三年前你被那些突厥人抓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藍融不畏死的咄咄逼人,每一句都像利劍般,揭開了任子毅沉痛的傷口。
「若你活得不耐煩,那我就成全你。」任子毅目露凶光,憤而抽下壁上長劍,猛地刺向她。
藍融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她攸然往側邊一閃,躲過了他的任子毅非常意外地望向她,「你會武功?」
「不會的話就不敢惹你了,就跟新娘子一樣。」她凝起嘴角,眸光閃過一絲自得笑容。
「新娘?你是指章雁蓉?」他一對暴戾的眼冷冷的注視著她。
「沒錯。因為她是弱者,就必須讓你欺凌嗎?這又跟突厥人欺凌你有何不同?」她不怕死的挑釁他……
「你膽子不小!」他斂下怒火,改以一抹冷笑。
「好說。」藍融一雙靈燦大眼,直凝注著他。
「你叫什麼名字?」他回過身,姿態俊逸俐落的揮褂入座,炯亮的眸光沉冷的膘向她。
「我叫藍融,藍天的藍,和樂融融的融,這下你該清楚明白你妻子的名字了吧?」她眸底閃過一絲興味,「相公,我看你儀表堂堂的,要找什麼女人沒有,又為何要逼一個怕你的女人呢?這多乏味。」
「這麼說你不怕我了?」任子毅揚起下顎,以沉靜且略帶危險的眼神凝望著她,「不怕我殺了你嗎?」
「不怕。」她收起笑。
「認為我殺不了你?」他犀銳的眸光一黯。
「不是,我知道你的武功定是在我之上,只是我不畏死。」
她半合著眼,瞳心發射的光束直射進他眼眸深處。
「哦!那就試試吧!你使出全力,我們來比試一番,如果你可以贏我,與章家的事我可一筆勾銷。」既然她說不怕死,那他就成全她。
只不過一刀殺了她太便宜了這個大膽的丑女,他會以自己的方式凌遲她,讓她體會那些突厥兵是如何凌遲他的。
「當真,你說話算?」她有點遲疑的問。
「當然。」他露出一抹稍縱即逝的笑容。
「好,那我就賭上一賭了,你放心,我會全力以赴。」藍融一抹微笑透著屬于她的智慧黠光。
「請。」任子毅舉手,率性的往外一比。
藍融微微一笑,隨即拿下鳳冠,「去哪兒?」
「若在這里決斗肯定會惹來大批人的尖叫圍觀,我們就去崖頂如何?」他眸底生輝,已是勝利者的姿態了。
藍融當然知道要贏他太難,可是絕不能因此而放棄,倘若輸了,就怕他會派出大批人馬尋找蓉姐的下落。
如今她所能做的就是全力以赴!
第二章
任子毅與藍融就站在崖邊,兩人一人身穿霞帔,一人身穿紅褂,一對新人居然在新婚夜就要舉行比試決斗。
也還好這事並無外人知曉,否則這座崖頂定會被擠得水泄不通,不但是任府面上無光,就連章家也一定會捏一把冷汗,心想自己的女兒好端端的要嫁人了,怎麼又不見了?而且還變成一個刀疤女!
「我想知道,如果我輸了你會不會一劍殺了我?」藍融的目光凝在任子毅手中的那把亮閃閃的寶劍上。
「你認為我會好心腸的讓你活下去嗎?」任子毅勾起嘴角。
「我罪不及死,你隨意濫殺,可不怕王法?」藍融眯起一雙眸,挑眉看向他。
「奇情侯殺人,官府的人敢管嗎?」他勾勒起嘴角冷笑。
「官官相護,原來你也不過是這種角色。」這下子藍融更看不起他了,這種男人除了會拿權勢壓人之外,還會什麼?
「要死的人了,你話就不必太多。」任子毅瞧見她手中並無武器,于是將手中的利劍一扔,「不想讓別人認為我欺負女人,既然你沒有武器,我也不用了,咱們赤手空拳搏一搏。」
他陰鷙的眼神中帶著殺氣,緊抿的薄辱顯示他的固執和剛毅。隨即他拔身飛起,右腿一勾攸然橫劈,回旋掃向藍融。
藍融也立刻盤旋而上躲過他的攻擊,並運出內為朝他的額心擊出一道掌風。
這首掌風雖然來勢洶洶,可是看在任子毅眼底壓根不足以威脅,只見他撤撇唇,似有若無的一個移步,眼看那道勁風就要從他身邊掠過,他立刻舉出雙拳一擊,將這道風勁回贈給她。
藍融沒料到他有此一招,閃避不及下,右臂受了重創。「啊——」她被逼退了數步,難以置信的望著任子毅,「想不到你還真是狠。」
想她方才如果再有稍稍遲疑,受傷的定不是她的手臂,而是她的胸口!
「你也毫不心軟,咱們彼此彼此。」他那冷然的聲音、淡漠的表情,融合了一股懾人魅力,直讓藍融看了心頭一震。
「既是如此,那麼我也豁出去了,再來吧!」
這回由藍融先攻,她忍著手臂的疼痛,揮舞雙拳,以迷幻拳法混亂任于毅的視線,果然他被這回旋的拳法給弄得眼前產生陣陣幻影,而藍融便趁這當口,攸然揚高身形,如凌空彩鳳般,俯身攻向他。
既然眼楮被她的幻術所迷惑,任子毅索性閉上眼,以聲音判別她的位置,當她俯沖近身時,他立即運足氣,以一個手刀直劈向她未受傷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