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哦……我明白了。」完顏恆非突地曖昧一笑。
「什麼?」胭脂輕揚起眉睫,愕然地望著他,她仿若看見他眸中狂野跳動的火焰,和黑瞳所激射出的奇異火光。
「因為後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夜,你是不是打算那天進宮,那整晚陪我賞月?」他的黑眸發出醉人的光芒,充滿了瀟灑與不羈的神采和魅力。
完顏恆非做任何事向來囂張跋扈、無法無天,他始終是惟我獨尊、矜貴霸氣,對自己的說法絕對持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胭脂從來沒想過,自己的敵人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個霸氣男人,她然覺得喪氣、懊惱,信心似乎全部消失了。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我猜對了?」他撇撇嘴,露出一抹饒富玄機的笑。
「這些話全都是您自己說的,胭脂可沒說啊!」她對他淘氣地吐吐舌,看來一點也不怕他。
「你這丫頭是默認了?」他將她的身子困在胸前,目光灼灼的逼視她。
胭脂往下猛地一挪,硬是從他的肢窩里鑽了出來!她跳下床跳到門邊,嘴里咯咯不停的笑,「隨您怎麼想!對了!殿下,胭脂忘了告訴您,我已經和其他姐妹約好了要去逛市集,沒法子陪您了。」
完顏恆非劍眉一攏,嘴角隨即展露一抹笑,「你竟敢為了姐妹淘而不顧本殿下?」
他隱隱約約顯現出的深刻輪廓,看來格外邪肆詭魅,讓胭脂差點招架不住!
「要不……您就來抓我啊!」
她咬著下唇,一雙小手緊抓著裙擺,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完顏恆非霍地笑出聲,見她拔腿欲跑,一個箭步就逮住了她,他將她逼向牆角,緊緊地鉗住她的小手,「你再逃!竟敢找本殿下的麻煩,這次我真的要處罰你了!」
「殿下……」
就在這曖昧的時刻,門外突然傳來了胭脂姐妹淘的聲音,「胭脂,你準備好了嗎?咱們要出發了!」
「嗯……好,我馬上來……」
胭脂的嗓音變得極不自然,帶著些粗啞,由于她極力排斥完顏恆非的所帶給她的那種亢奮激昂,聲音還住的擅抖。
「你怎麼了?聲音變得好奇怪啊!」外頭有姐妹听出了她的異樣,突然問道。
「沒……沒什麼……」胭脂瞪著完顏恆非,以眼神求他趕緊松手。
完顏恆非卻指著自己的唇,要她獻上一個吻,他才肯罷手。
胭脂噘起小嘴,沒轍地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他才心滿意足的撤了手,讓她得以自由。
胭脂趕緊拉好衣服,整理了一下頭發,對著外頭的姐妹們說「你們先到樓下,我馬上就來。」
「好!那我們先去樓下等你,要快啊!咦……莫非殿下還沒走?」一位姐妹突地驚喊了聲,以為自己闖了禍。
要是胭脂妹妹正和殿下在恩愛,那她豈不是找了碴?
「不…!他已經走了,你們先到樓下,我立刻就到。」她撫著胸口,身子不住地扭動,直想擺月兌他的鉗制。
「嗯……好,那你要快點兒喔!「一伙姐妹們便這麼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放我走!「胭脂瞪著他。
完顏恆非面帶微笑,伸指點點她的額頭,往後退了兩步,「去玩吧!三天後我派人來接你。」
胭脂抿抿唇,對他福了福身,「胭脂告退了。」
經過方才肌膚的踫觸,她對他突然有一種非常不自在的感覺,于是,她片刻也不停留的轉身便逃出了他的視線。
第三章
「胭脂啊!听莫媽媽說,殿下最近似乎已經轉移目標,常常跑來找你?」寶月樓的姐妹淘倩倩在游市集的半途中,突然對胭脂附耳問道。
「這……」望著她那張曖昧的笑臉,胭脂竟然不知該怎麼回答。
「你就別害羞了,是就是嘛!我看妲己已經過去了。」曾經吃過妲己的虧的倩倩自然是開心的,畢竟胭脂要比妲己好相處多了,將來想沾點光也較容易。
「倩倩,這話你可別亂說,妲己已經很怨我了。」只要想起方才妲己的那張臉,她就禁住要發抖。
若是那時候完顏恆非來晚一步,不知道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胭脂用力的搖搖頭,她怎麼老想起那個大仇人呢?他最好不要虧待她爹爹,否則到時候她一定不饒他!
「想想也滿可憐,妲己跟著他也有好些年了,她老作著當太子妃的夢,如今夢已破碎,她當然會受不了。」
倩倩搖搖頭,苦笑地說道︰「像我們干這行的,有哪個男人會對咱們付出真心啊?殿下能這麼對妲己已經算是不錯了,她實在也該滿意了。
听著倩倩自怨自艾的語調,胭脂也不免為她們感到難過,雖然自己目前的身份也跟她們一樣,還好老鴇把她當個寶,讓她只賣藝不賣身。而這時又遇上完顏恆非的特別待遇,老鴇更是不敢動她了,否則她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做出「犧牲貞操」這麼大的犧牲呢!
想到這兒,胭脂的一顆心不免雀躍了起來。三天後自己進入了皇宮,會有什麼樣的情形呢?她真的可以順利的救出爹爹嗎?
一大堆疑問圍繞著她,讓她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好紊亂。
「別提這些了,咱們到布莊去挑幾塊好看的布做幾件衣裳吧!」倩倩突然提議。
一進布莊,倩倩便忙著和其他姐妹們挑著艷美的布料,而胭脂一向對打扮沒什麼興趣,只是一個人在一旁東瞧瞧,西模模的。
突然,一名男子從外頭走了進來,暗地里拉拉她的衣袖。
胭脂抬頭一看,驀地瞪大了眼,才剛要喊他的名字,男子卻以食指抵住她的唇,要她噤聲。
「跟我來。」男子小聲說道。
胭脂跟著那名男子走出布莊,走到一處暗巷內,好往後瞧瞧,確定其他姐妹並沒跟來,這才大膽地對他喊道︰「李大哥,怎麼是你?」
她絕沒有想到李釋的大兒子李桐居然千里迢迢的從北宋來這兒找她,真是讓她感到既意外又驚喜。
「我當然得來找你,當我听我爹說把你安排在這種地方,你可知道我有多心急、多氣惱嗎?」李桐忍不住攀住她的肩,激動地喊道。
「就算你再怎麼為我擔心,也不該來這里的!」她心慌地說。
「為什麼我不能來?你本來就該告訴我,讓我陪你走這一趟。」
「不,我不能這麼做!李大哥,你應該明白我心里的苦……」胭脂垂下眼。她多希望爹爹沒也事,這樣她就不必一個人身處異地,還得面對那個大惡人完顏恆非,甚至對他的霸道都不得抗拒。
將這件事告訴李桐,只是多讓一個人陷入這種不知未來的危險中,何必呢?
「我當然明白,所以我打算留在這兒幫你。」他的目光熾烈如火,劍眉輕蹙。
「你留在這兒是無濟于事的,而且會讓李伯伯擔心,萬萬不可啊!」胭脂嚇了一大跳。
她絕不能讓李桐這渾水,李釋已經幫她太多忙了,如果再讓他擔心他兒子的安危,豈不是不懂知恩圖報?!
「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執意要留在這兒。
「李大哥,別這麼固執。」
胭脂憂慮的皺起一雙柳葉眉,心兒全被攪亂了,如果讓他知道她過兩天就要住進皇宮,不知道他會不會更激動?
「反正我已打定主意,要一直跟在你身旁保護你。」李桐一雙眼銳利地盯著她瞧,似乎有預感她會就此離開他。
「我不希望因此而壞了我救爹的大事。」她認真的說道,既然這條路已走至此,她絕不可能回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