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珞,你還能走嗎?」柴夫爾關心地問。
「我可以,你們別管我,快去照顧亞歷吧!」其實折騰了一夜,她也快支撐不住,但亞歷安危未卜,她只得強忍支撐著。
她吃力地走著,一直到馬兒停駐的地方,才在柴夫爾的堅持下坐上馬,大伙又浩浩蕩蕩地回到丹尼士堡。
一回到堡內,她便看見瑪莎遠遠地以一雙懷恨的眼神看著她,但她已無心去計較這些,滿心只裝得下亞歷一人。
「柴夫爾,能不能讓我守著亞歷?」她雖然好累了,但堅持要得知他診斷的結果,否則她又怎能放心休息?
「你自己都快不行了,還是趕緊回房休息吧!」
他搖搖頭,隨即又道︰「我不能再和你多交談,否則利森他們一多話,我可又有理說不清了。」
柴夫爾嘆了口氣,對她露出一絲歉然的微笑。
「我懂,都是我害了你。」葛珞斂下眸子說。
「快別這樣,你臉色真差,當真得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亞歷的傷勢。」柴夫爾臉色轉紅。
「對了,有什麼情況一定要來告訴我。」她衷心懇求道。
「好,我會的。」他失神地看了她一會兒後便轉身離開。
梆珞正欲返回房間,哪知利森卻擋在她眼前,那狠戾的模樣,好似與她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你……」她防備地看著他。
「你想去哪兒?」利森狂怒地看著她。
「我要回房。」葛珞輕聲說。
「回房?哈……」他驀然發出一陣狂笑,那目光就像淬了毒的箭,無時無刻不想置她于死地!
他恨她!他將對樊斯的埋怨全都轉移到她身上!
若非亞歷阻止,他早就殺了她,讓樊斯後悔一輩子,以儆效尤,讓那些同樊斯一般被利益蒙蔽良知的人引以為鑒。
「你的意思是?」她心底駭意叢生。
「你還是給我回到地下室待著吧!」他抿唇一笑,笑中帶邪。
「我……回地下室……」她抓緊衣衫,一想起那濕冷的地方和冷硬的腳鐐手銬,便免不了發起抖來。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別在我面前演苦肉計,我不是亞歷,不會中你的計,走!」
利森抓緊她的手腕將她送往地下室。當鐵門一開,立即將她往里一推,又上了重鎖後,才放心離開。
梆珞跌坐在地,心碎地嚎啕大哭……一直哭到無淚時,她才走回木床,倒在床上,明明已累垮的她,卻無法安心入眠……好不容易合上了眼,但那些狼嗥的可怕模樣又映入腦海,讓她驀然驚醒。
就這麼反覆折磨、睡了又醒,她終于還是不堪疲勞沉入夢鄉。
夢里出現的卻是亞歷那絕俊的笑容……他還好嗎????「你怎麼了,為了她居然被狼刨,簡直是找死嘛!」霍克在坐在窗旁,一邊喝酒一邊數落亞歷不要命的行徑。
「找不到她就算了,還真進去黑森林送死!」利森也忍不住念了幾句。
只見亞歷倚在床頭,表情沉斂地不說半個字。
「喂!亞歷,你也說句話啊!」利森捺不住性子問︰「樊斯那老賊打算吞了我家土地,你還對他女兒這麼好,究竟是為什麼?」
「行了,利森,亞歷他才剛好一些,血流這麼多,身體還很虛弱,你就別問這麼多了。」柴夫爾連忙阻止道。
利森看了他們一眼,這才住口。
「霍克,倒杯酒給我吧!」亞歷看向正在恣意喝著酒的霍克,不免也想借酒澆愁。
其實,利森說得沒錯,他沒必要為了葛珞那個女人去黑森林冒險,但若真要眼睜睜看著她死,他怎麼也辦不到!
那一夜雖身處危險中,但身旁有她在,他卻一點兒也不在乎,一心只想將她救出去。
到底是哪兒不對勁,他無意探究,只知道彼此安全了,他也安了心。
「你不要命了?傷成這樣還喝酒!」霍克連忙把酒瓶鎖緊,重新放回櫃中,說什麼也不能順他的意。
「不過是點小傷,緊張什麼?」
亞歷冷哼,眸光犀冷,眉宇堆高地說︰「別把我當個罹患重癥的病人,我沒你們所想的那麼沒用。」
「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你可知道昨天一早把你抬回來時,你背上的抓痕有多可怕嗎?我看只能用血肉模糊來形容了。」利森嗤鼻道。
他猛然眯起眼,隨口問道︰「她呢?還好吧!」
「你說誰呀?」利森佯裝不懂。
柴夫爾卻急著說道︰「她現在……」
「柴夫爾!」利森以眼神示意他別多話,隨即又說︰「亞歷你是指葛珞吧?她過得很好。」
柴夫爾垂喪著臉,想來感慨,自從她被關回地下室後便不言不語,幾次去看她,她只開口詢問亞歷的現況,脆弱得讓人見了于心不忍。
在他看來,真需要擔心的應該是她吧!
幾乎每個人都仇視她,甚至認為亞歷之所以受傷,全是因為她所致,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他不知她能撐到幾時?
「利森說的是真的嗎?柴夫爾。」亞歷灼利的眼眸一閃,敏銳地發現除了柴夫爾外,似乎大家都有事瞞他。
「呃……是的,她很好。」柴夫爾生硬地說。
亞歷面無表情的表示,「雖然我受傷了,但計劃不變,我們依原訂時間將她帶往賓歐城。」
「什麼?你還是要親自帶她去。」霍克第一個反對。
「我也覺得不妥。」利森也提出意見。
「離那天的時間還久,你們不用杞人憂天,說不定我的傷勢早好了呢!」
亞歷幽邃沉瞳閃過一絲冷芒,讓他們三個男人看了心頭霍然一驚,反對的話語再也說不出口。
他又看了利森和霍克一眼,隨即轉向柴夫爾,慵懶地開口,「你呢!同不同意我的決定?」
「既然你已決定,我當然贊成,至少葛珞跟著你,可要比跟著他們兩個安全多了。」
柴夫爾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瞄向利森,語意中帶著一絲暗示。
本來他對亞歷有些微言,總認為他一個大男人這麼對待一個女人未免太狠了些,但經過這次黑森林的意外,他突然發現,其實亞歷是個面惡心善的男人,至少不會再傷害葛珞。
「柴夫爾,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利森氣不過地回應了句。
「你自己心里明白。」柴夫爾嗤之以鼻的冷冷一哼。
「我——」
「夠了你們,自己人吵什麼吵,我們要對付的是樊斯,葛珞只是人質,你們沒必要為了她而爭鬧不休。」
亞歷不耐煩地喝止他們,揚揚手道︰「我累了,讓我靜一靜。」
「好吧!那我們先去籌備進宮的事,你好好休息。」霍克拉了拉利森的手,示意他一塊兒離開。
當他們兩人出去後,柴夫爾也打算離開。亞歷卻及時喊住他,「你真的很關心葛珞?」他淡漠地說,臉上覆上一層謎樣的色彩。
柴夫爾一愣,半晌才道︰「不錯,她是我心儀的女人,可惜的是,人家卻看不上我。」他意有所指的自光瞟向亞歷。早在葛珞從黑森林回來後對亞歷所付出的關心與擔憂,他就能看出她心里真正放著的人是誰了。盡避亞歷曾經劫持她、囚禁她,但是喜歡上一個人好像就是沒什麼道理,只是,她與亞歷屆仇敵立場,哪有未來呢?
柴夫爾暗自搖搖頭,笑嘆自己在男性的魅力上永遠輸給了亞歷,但他並不介意這些,只祈求葛珞能早點兒月兌離情纏之苦。
亞歷閉上眼,刻意回開他的注視,僅是淡漠地問︰「她究竟怎麼了?過得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