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嚴肅的神情,嚇得葛珞都忍不住要掉淚了。
茉莉甜甜一笑,拿著手絹為葛珞拭淚道︰「你父親就是這個樣子,千萬別放在心上,哭腫了眼可會變丑喔!」
「茉莉,你這樣會寵壞她的,我這麼說可是為了她好啊!」
樊斯皺了皺眉,順手摟住茉莉的肩,對著葛珞說︰「我和茉莉要出去一趟,你可別亂跑,若是讓我知道你又跑去騎馬,我會立刻趕你回肯特城。」
他拿出做父親的威嚴,也不管葛珞願不願意接受他的命令。
在這個年代,女人根本沒有所謂的自由,出門沒有伴護跟隨便是失禮,倘若玩得太晚回家,定會被人套上一個行為不檢點的惡名,他這麼管她不是沒有道理的。
「是的,爸。」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葛珞還不至于當著樊斯的面忤逆他,反正她若真想做什麼,他也攔不住,大不了被念個兩句罷了。
爸也真是的,若不是她為他挑了這個隱密的好地方,他又怎能和茉莉無憂無慮地在這兒度蜜月?他沒有感謝她就算了,還要凶人,「那就對了。」樊斯看了看四周。「怎麼沒看見凱蒂?」
「她去叫餐廳廚子送早餐過來,爸、茱莉,您們不用嗎?」
「來不及了,我們得先走了。」樊斯交代了幾句後便拉著茉莉一塊兒外出。
此時木屋內就只剩下葛珞一個人,她無聊地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竟發覺自己肚皮餓得咕嚕咕嚕叫,不禁抱怨起凱蒂動作太慢!
可能是昨天下午她騎馬騎得太累,晚餐又沒好好的吃,今天一覺醒來覺得渾身無力,虛月兌感一時間全向她襲來。
突然,她听見外頭有種鬼鬼祟祟的聲音,以為凱蒂在和她鬧著玩。葛珞小嘴一咧,開心地跑到木屋門口打算嚇她一跳,哪知道門扉霍然被撞開,居然是個陌生男人闖了進來!
「啊!」她尖叫了聲,瞪著眼前的黑衣人,「你……你是誰?怎麼能亂闖我的屋子?」
「這間屋子我剛搜過,好像只剩下你一人?」來人凶狠地問。
「你到底要做什麼?」她瞪著露在面罩外的雙眼。
「你是?」他不答反問。
柯爾合上門,端詳她一身華麗的穿著,可見她不是茉莉就是葛珞了。
「天哪!難道你是小偷,救——」
他立刻掩住她的嘴,並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抵著她的背部,狠冷地說︰「說,你是茉莉還是葛珞?」
梆珞眼珠子轉了轉,雖然害怕不已,也不明白他來此的用意,但仍強制鎮定地回答,「我……我是葛珞。」
「那樊斯和茉莉呢?」
「他們出去了。」
「去哪兒了?」柯爾語氣不善,故作陰冷。
「我父親沒交代,你找他有什麼事?」她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不再顫抖、保持冷靜,好觀察這個男人究竟有什麼企圖?
突然那個男人咧嘴笑了,因為他已看見葛珞手中捏著那條粉紅色絲帕上的一角明明繡著「茉莉」二字,看來這個女人是有意欺騙他。
「你明明是茉莉還不承認,竟敢騙我?」他沉下聲,凶悍地又說。「跟我走,但是不準叫,否則小心我劈昏你。」
梆珞還來不及為自己辯解什麼,柯爾已將她架出門外,並在他幾位手下的掩護下,將她送上事先已停放在門外的馬車上,就這麼帶著一臉怔忡的葛珞揚長而去。
馬車行駛了一段路,葛珞這才回神,驚覺自己有危險,張開嘴拚命大喊救命。
柯爾眉一皺,勒住她的脖子說︰「住口,難道你不怕我真的敲昏你?」
梆珞目露驚慌,眼眶已聚滿了淚水,雙唇顫抖不已。
他原以為她肯听話了,沒想到才剛松手,這丫頭不但拔聲尖叫,居然還打算跳馬車逃逸!
柯爾拿她沒轍,猛然一記手刀劈昏了她,又怕她清醒後再度鬧事,于是將事先預備好的迷藥讓她服下。
此後,葛珞一路上總是昏昏沉沉,眼楮才睜開,不一會又閉上,偶爾還感覺到有人在喂食她一些杯質的食物。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她再度張開眼,迷蒙的雙瞳竟毫不設防的掉進了兩泓狹長邪氣的紫潭中,令她震驚。
眼前的男人有張深刻的五官,俊邪亮眼,尤其是他瞳中的紫暈,更給人一股魔魅的感覺……「你終于醒了!」男人忽而一笑。
「你、你是——」葛珞掙扎著坐起,腦袋卻一沉,似乎有點兒力不從心。
「別動,你體內的藥性尚未退,听話點兒。」他霸氣十足地對她凝著抹笑,打量著她的眼神中交織著興味與邪惡。葛珞戒慎地看著他,想要思考出個所以然來,但腦子里仿若只剩下一團迷霧,怎麼也理不清了。
這時,她突然有了一些印象,她原是在爹地的度假木屋里,然後闖進一個男人硬是將她塞進了馬車里。
對了,她被劫持了!
「你們是壞人?」她月兌口而出。
「看來迷藥的用量對你而言似乎少了點兒。」他嘴角揚起的笑足以令人頭皮發麻、汗流浹背。
「不!不要……你不能這樣……」
梆珞的小臉倏然染上蒼白,「迷藥」這兩個字更是令她覺得想嘔吐。她再也不要忍受迷藥剛下肚時的頭暈與反胃的感覺了。
「若不願再嘗到迷藥的痛楚,就乖乖給我閉嘴。」他陰驚如鷲的眼直盯著她,口氣冷冽到了極點。
梆珞瑟縮了下,從小到大,她從沒那麼害怕過,更不曾惹過這樣的男人。
天!她的世界究竟是怎麼了?為何全亂了?
突然,他勾起她的下顎,端詳起她青白紅交錯的臉蛋,「嘖嘖,果然有幾分姿色!
難怪樊斯那老頭會為你梅開第十二度。」
嗄?葛珞這一驚可不小。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他誤以為她是茉莉?
這麼說是茉莉惹了他們,他們劫錯人了?
「怎麼!看樣子你很震驚?」男人扯著抹笑。
「我……我是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深吸了一口氣,咬住牙關,以掩飾內心的激動與害怕。
梆珞不禁猶豫了,她該告訴他她的真實身份嗎?
就怕她說了以後,這個男人不死心又去將茉莉劫來,爹地一下子沒了兩個最親近的人一定會發瘋的。
還是別說吧,她一個人受苦也就算了,何必還拖著茉莉下水?再說這男人看來陰險狡猾得很,就算抓來真正的茉莉,他也不見得會放了她。
她該暫時隱瞞才對。
「你當然不明白了,這種仇怨怎麼會是你一個外人知道的?但不幸的是,你擁有可利用的價值。」亞歷發狠地逼視她,「真可憐,才剛新婚不久就成為我的階下囚,說不定馬上就得守寡,怕不怕啊?」
守寡!他是什麼意思?!
「等等,請你把話說清楚。」她緊張的情緒已溢于言表。
「我的話是嗎?」亞歷純然冷冽的無情眼神狠狠一勾,唇上的線條酷冷輕撇,「我要樊斯那老家伙滅亡,要他痛不欲生。」
他對著她蒼白的容顏笑了笑,勾勒出一張可顛倒天下眾多女子的邪肆臉龐,不由得也讓葛珞心下一動,她呆愕地望著他那張淺薄而清冷的笑弧,心底思索著他那句話的意思……這麼說他不是針對她也不是針對茉莉,而是她父親了?
「怎麼,很震驚?」他搓了搓下巴,燦燦紫眸閃著興味盎然的邪惡光華。
「我能不能知道你為什麼對爸……樊斯有這麼大的仇恨?」葛珞差點兒說溜了嘴,幸好及時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