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嫌棄這件衣裳,那就算了。」妮娜低嘆。
「不!我不是嫌棄——」
「既然不是,就送給你,不可以不接受喔!」
「這……」梅亞看看身上的衣服,最後對她嫣然一笑,「謝謝您,妮娜。」說著,她含淚離開了妮娜的視線。
妮娜搖搖頭,暗自嘀咕著,「唉!真不知道殿下對她說了些什麼?瞧她那如坐針氈的模樣,還真是可憐。」
※※※
翌日一早,梅亞又開始她每天例行的工作。
她先到廚房幫師傅烹飪早餐,又到前園庭院掃落葉,看著宮門前那座漂亮的七彩噴泉,她的心情卻隨著那璀璨的光影忽起忽落,對于自己的未來也變得毫無把握。
前幾天,她收到一封鄰居安琪的來信,安琪偷偷告訴她,她父親仍然執迷于賭博,鎮上的賭場沒有一處是他不會蒞臨過的,有時他賺了些錢,還不知把原來的賭債還清,反而到酒吧中大肆揮霍,安琪因而看不下去,才將這些事告訴她。
可是,她人在宮廷,知道了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以前生活在一塊兒,父親就根本不肯听從她的勸告,如今相隔這麼遙遠,她的叮囑對他只不過是耳邊風罷了。
她甚至懷疑自己寫回家的幾封信他可能都沒看過,否則,也不會至今回音全無,父親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令她擔心不已。
此刻,梅亞唯一擔心的就是他再一次債台高築,到時候,她真的無力再替他清償債務,而剩下的半座牧場,又能支持他揮金如土的生活到什麼時候?
她嘆了一口氣,重新系好白色的頭巾,繼續掃地。
「喲!我說小侍女,你沒去殿下的寢宮陪他,在這里做苦力劃得來嗎?」
低頭掃地的梅亞突然看見一襲粉紅色的蕾絲裙掃過她的面前,還故意轉了一個圈,將她好不容易掃到一塊兒的枯葉弄得四處都是。
「茱蒂小姐,是你!」梅亞抬頭一見是她,霍地想起河岸旁的曖昧畫面,整個人頓時變得不自在極了。
「你這麼不希望看見我,是因為我搶了你的心上人?」茱蒂刻意撫弄了一下自己亮麗的棕發,和鬢邊那支她從法國買回來的蝴蝶夾,隨著風的吹拂還會展翅振動,搭配上她身上那套同色系的緊身低胸禮服,看來特別的搶眼迷人!
梅亞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的這件藍布衣裙,心忖,她怎麼敢和茱蒂媲美呢?
「你愛說笑了,我只不過是個下人,哪會有什麼男人?你的身份高貴、氣質優雅,我想那些紳士們喜歡的自然是像你這樣的淑女。」
她慌張地走到一旁,以掃地來掩飾自己的心慌意亂。
「想不到你還挺會說話的,若你不是我的死對頭,我一定會稟明國王陛下,求他把你讓給我。」
梅亞因茱蒂這番話而震住了,執著掃帚的手竟微微的顫抖。
「咦——」茱蒂朝她走近,專注地看著她。「原來你還滿細皮女敕肉的,一點也沒有下人的粗黑樣,可見你的工作並不辛苦了?」
「嗯?」梅亞不懂茱蒂臉上的那抹陰邪代表著什麼意思?但也不自覺的連頸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我看這里就交給別人來打掃好了,你去我房里將我的床單、被褥全拿去洗。對了,那幾扇窗的窗簾好像也髒了,你就一塊洗了吧!」茱蒂冷睇著她,輕蔑的笑道。
「可是,洗衣的工作另有人——」
「你這個女僕怎麼這麼不听話,我是國王陛下的客人,我要由誰來服侍我就由誰來,你沒有權力不服從。」她凶狠地頂回梅亞的話。
「是。」梅亞喑嘆了一口氣,只好默默的承受。
「別擺出那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像你這種包藏禍心的女人,沒資格對我耍脾氣。」茱蒂的怒潮霎時涌現,目光如利劍般地瞪著她。
「茱蒂小姐,我不懂你的意思,但請你不要任意污蔑我。」
梅亞不明白茱蒂為何要這麼污辱她的美?難道就只是因為迪南私下揣測的一席話,她便將她視為一個完全沒有羞恥心的女人?
「我污蔑你?哼!難道你敢否認昨天你直到半夜才回僕人房?」茱蒂輕蔑地撇了撇唇。
昨夜,她正打算去迪南的寢宮進行她下一步的勾引計劃,哪知道竟看見梅亞狼狽的從他的房里跑了出來。
當時,梅亞一身殘破、發絲凌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和迪南之前在屋了里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面對茱蒂的逼問,梅亞一時竟無言以對。
「怎麼?沒話好說了?」茱蒂冷笑。
梅亞低下頭,終于明白茱蒂之所以針對她出氣的原因了。但她能怎麼解釋呢?告訴茱蒂這一切都不是她自願,而是迪南所逼嗎?
唉!這話說出來,任何人都不會相信的。
「我的確無話可說。」她不再為自己辯護,語氣淡如清風。
「你!」茱蒂蹙起細長的眉,毫不避諱地口出傷人之語,「你還真是不要臉,就這樣大膽的承認了?你還真以為迪南會為你出頭嗎?在他眼中,你就和妓女沒兩樣!」
「我這就去幫你清理房間。」
梅亞的心口一下子就打了好幾個死結,她不願繼續承受茱蒂強烈的批判,她抓住掃帚,飛也似的奔進宮廷中。
茱蒂只是冷笑著,心想,這個賤丫頭怎麼和她相比呢?
遲早她要將她從迪南心中徹底拔除!
※※※
梅亞一口氣洗了床單、床褥、窗簾,她看了看時間,已近中午,想到昨天她答應師傅中午前得將昨天沒摘的藍莓給補上。
于是,她曬好床單後,又趕緊提了竹籃到河岸旁摘莓果。
好不容易她摘了滿滿一籃的莓果正欲返宮時,哪知,走在河岸邊的她突然腳下一滑,扭傷了腳踝!
「啊——」她明白如果今天再不將師傅要的藍莓帶回去,不僅會挨罵,師傅也將不會再教她做點心了。
但她又不能待在這兒等著別人來救她,于是,她帶著傷,一步步踱回了宮廷後的廚房。
一進房,柴師傅正想開口罵人,但看到她慘白的臉色,立即收了口問道︰「你怎麼了?」
「對不起,柴師傅,我又回來晚了,但我摘了藍莓回來。」她勉強一笑,提起手上的竹籃,您看,好漂亮的藍莓。」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那麼難看,額頭還冒那麼多汗?」柴師傅拎過籃子,逼問著她。
雖說他脾氣暴躁,卻有個豆腐心腸。
「我……我只是不小心扭傷了腳。」她充滿歉意地說。
「誰扭傷腳了?」從廚房的另一頭突然走來一位黑發青年,他的一張笑臉感覺上像極了領導大哥般的親切。
「他是?」梅亞問柴師傅。
「哦!他叫喬洛,是今天剛進宮來幫我的,他以前曾在鎮上的餐館待過,手藝不錯。」柴師傅解釋道。
「你就是梅亞吧?」喬洛咧嘴一笑,「你的腳扭傷了,是不是?我幫你看看。」
「不用!」她立刻收回腳,不讓他踫。
也不知怎麼的,她總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似已不是她能作主,更不能讓別的男人任意踫觸,就連腳也不行。
「你在別扭什麼?就讓他看看吧!」
「是啊!傍我看看沒關系,我可以幫你醫治。」
喬洛立即蹲,不顧梅亞的反對,抓住她的小腿。「剛開始會有點兒痛,你得忍一忍。」
苞著,他已抓住她的腳踝開始轉動,她咬緊牙關,忍受這種錐心的痛楚。隨著他轉動的速度愈來愈快,梅亞已疼得香汗淋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