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雨梅就像夏日的陽光﹐永遠有用之不竭的熱心與體力﹐特別愛照顧弱小﹐也因此能和縴弱的林薏嬋成為莫逆之交。
總歸一句話﹐沙慕凡似冰﹐夏雨梅像火﹐水火不容的激烈情況可以想見。
夏雨梅趁同班之便﹐常找他麻煩﹐當面挑舋﹐剛開始沙慕凡總是以不變應萬變﹐隨她搞去﹗但久而久之﹐被她斗了一整年下來﹐他反倒對她產生了某種興味﹐一股連他自已也說不上來的趣意﹐甚至偶爾她曠課沒來﹐他反倒變得不太習慣了。要玩﹐不如他奉陪吧﹗所以﹐突然﹐他變了﹗僅對她﹔他話多了﹗僅對她﹔他笑了!僅對她;他開始反被動為主動了﹗還是僅對她﹗這樣的轉變﹐讓雨梅好幾個星期都不能適應﹐直到他當她的而下了挑戰書!
〞雨梅﹐你打算去哪兒解決午餐﹖〞
一天中午剛下課﹐他使在眾目睽睽下毫無顧忌的走到她的座位旁﹐斜倚窗框﹐灼視著她﹐無視于四周的耳語紛紛。他的聲音性感得讓人心中一麻﹗甚至含帶著他們之間不該有的暖昧語調。
雨梅一楞﹐收拾筆記的動作頓了一下﹐不可思議地看向他﹐〞喂!雨梅是你叫的嗎?同學﹐你今天吃錯藥啦﹗是不是被我虐待久了﹐有點兒精神失常了﹖〞
〞你也可以叫我慕凡。〞他對她的嘲諷一點也不以為意。
奧!﹐他今天當真不對勁﹐還有問題﹗她滿是戒備之色的盯著他。
〞我叫你慕凡﹖嘔﹗拜托﹐我還沒吃午飯﹐你別影響我的食欲好不好﹖我看這樣好了﹐看在你病重的份上﹐以後我盡量不找你碴就是了﹐可憐喲﹗〞
〞我是誠心想請你吃頓午餐﹐並不介意你找我麻煩﹐反正你高興就好。這可以算是她認識他以來﹐听他說話最多的一次。
只見她張口結舌的﹐好似她變成木頭了﹐〞你……對不起﹐我不想和你去吃飯.我怕消化不良。
〞你怕我?〞
〞我怕你?〞她拔高嗓音。
〞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勉強你了。听說明天蓼吟要來禮堂舉辦一場愛情觀的演講會﹐參加的人似乎不少﹐打個賭﹐你搶不到位子。〞
丟下這句話﹐他暗扯了一下唇角﹐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夏雨梅氣得雙手緊握。他這算什麼﹐想向她挑戰嗎?她會怕他才怪!這個臭男人八成是被她欺負久了﹐按捺不住準備要反擊了。也好﹐反正剛開學﹐她正悶的慌﹐有事調劑調劑也不錯。
沙慕凡﹐瞧你得二五八萬﹐我一定要把你的驕傲打得落花流水﹗搶位子對我夏雨梅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等著瞧吧!她在心中暗忖。
然而﹐就在今天﹐也是最重要的關鍵﹐她居然睡晚了﹗連洗臉刷牙都省略了﹐她抓著薏嬋就往外沖﹐直至此刻以前﹐她都是勝券在握﹐可是這麼一摔﹐幾乎摔碎了她所有的希望與尊嚴。老天爺﹐真是太不合作了!
一只手突然橫到她面前﹐自她頭頂上傳出一道低沉富磁性的嗓音﹐〞起來吧﹗別再斗了﹐你已經輸了。〞
她用力拍掉他的手﹐拒絕他的好意﹐〞去你的﹐我才沒輸呢﹗我只差一百公尺就進禮堂了。〞
不用看﹐雨梅也知道是她那個死對頭。
沙慕凡雙手環胸﹐興味盎然﹐〞終究你還是沒進去﹐位子在哪兒?
〞在……〞雨梅把心一橫﹐〞好﹐我這就去找給你……
話甫落﹐她也管不了身上的狼狽和濕漉﹐拔腿就往禮堂沖!
〞你給我回來!〞沙慕凡手長腿長﹐兩個箭步就逮著她﹐拉住她的腕﹐平常內斂得近乎淡泊的他這會兒竟眉頭深鎖﹐聲音中摻入一股前所未有的溫柔﹐〞別逞能了﹐算我輸了好不好﹐再這麼下去你會感冒的?他如鷹隼的眼﹐瞟了下她因T恤濕透而隱約顯現的內在美。
雨梅及目四顧﹐這才發現他們四周居然圍了一大群原本欲趕往禮堂的同學﹐他們正以一種新鮮、好玩、異樣的眼光打量著他倆﹐似乎忘了他們來此的真正目的。
甭說﹐她現在一定比蓼吟還紅了﹗更不敢想象從今以後校園內會傳出多少不堪入耳的流言!包氣人的是﹐她居然還瞧見校園狗仔隊的隊長在那兒探頭探腦。完了﹗她的一世英名真的要葬送在這個殺千刀的手上了。
媽的﹐她今年是不是犯太歲呀﹗都是這個王八蛋、臭雞蛋、烏龜鴕鳥蛋﹗她毫不留情的在心中謾罵。
〞願賭服輸﹐算我輸了。〞她非常有江湖味道的拍著胸脯說。
沙慕凡猛搖頭﹐〞我說過我輸就我輸了﹐別跟我搶﹐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你知道嗎?大伙的眼晴全盯在你胸前了﹐再不走﹐我可救不了你。〞沙慕凡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似乎正訴說著︰看不出來這男人婆的身材還不賴嘛﹗胸前?她後期後覺的低頭一瞧﹐媽呀﹗她她……臉色摹然潮紅﹐她雙手抱胸﹐頭也不回地往一旁空隙逃了過去﹗沙慕凡仍一副閑適的姿態﹐慢步跟了過去﹐將一堆好奇者的眼神遠遠地甩在身後。對他而言﹐那些圍觀者的舉動全屬幼稚、無聊的行為﹐隨他們去捕風捉影吧﹗他一點兒也不介意。反正他是出了名的特立獨行、寡情寡義。沙慕凡將冷笑掛在嘴邊﹐明天他可能又多了個新的形容詞了﹐例如︰表里不一、變性轉形……真好玩﹐太有趣了﹗逃離了那一堆等著看好戲的無聊人群後﹐雨梅才猛然發現自己的機車鑰匙放在薏嬋身上〞……薏嬋?
老天﹗她還在等著她佔位子呢﹗結果自己卻落得這一身落水狗的下場﹗糟糕﹐想到薏嬋瘦弱的模樣﹐八成會被擠扁在里頭。不行﹐她得回去看看﹐可是這一身濕﹐怎麼進去呀!里面有強度空調不說﹐還得面對那一堆莫名其妙的眼楮……媽的﹗轉念一想﹐她又不是沒穿衣服﹐而且那些人又不怕眼晴長針眼。但……還是先把身上弄干再說吧﹗瞧瞧頭頂艷陽高照﹐應該可以把她的衣服很快曬干才對﹐于是她跑到操場正中央做起了健身操﹐順便曬衣服。
〞你不怕中暑或感冒?〞一條毛巾遞在她眼前﹐〞先擦擦頭發吧!然後到我住的地方把這套濕衣服換下﹐再曬干。〞
雨梅瞪了他一眼﹐貓哭耗子假慈悲!她潛意識地環抱自己的前胸﹐擔心他會心懷不軌﹐男人就是色﹐連她也不放過。
見她沒反應﹐他索性幫她擦起了頭發﹐〞你話怎麼變少了?我挺不習慣的﹐我還是喜歡以前那個凶巴巴的你。〞
〞喂﹐你有病是不?我不說話可不是看上你了喔﹗只是懶得理你。〞她冷死病死都不關他的事﹐他何必假惺惺地跑來對她說這些惡心巴拉的話。
他關切的眼神並未減少﹐〞頭發已經干了﹐走﹐我帶你去換衣服。〞口氣仍是很獨斷。
〞喂﹐你是我媽呀?不去。誰知你安什麼心?
〞穿著這件骯髒烏黑﹐好象剛剛才被人蹂躪過的衣服﹐你不怕被當成異類﹖〞他那握住她手腕的手如鐵﹐讓她無法掙月兌﹐沉斂狂猖的眸子毫不避諱地盯著她一身邋遢。
〞我可以消受﹗〞雨梅發現自己好象在跟惡魔打交道﹐他的一意孤行讓她著實為難。變天了嗎?他這個男人﹐怎麼變成牛皮糖了?她只不過是喜歡找他碴而已﹐難道他真以為她愛上他了?
去他的沙慕凡﹐你當真是有夠煩!她在心里罵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