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她長得不賴,但就是沒我三哥的緣吧!而且我覺得她很造作,看不出哪不對勁就是了。」
翩翩一向對女人觀察入微,關于這點她深具信心。
「那我是不是該更要有自信才是。」諾安自我安慰著。
「對,反正听我的沒錯,孤注一擲就是了。」她對諾安擠眉弄眼一番,逗得她咯咯笑個不停。
她這抹燦爛的笑容正好被踏進膳房的藍勛看見了!他只感到胸中疾撞,猛然一陣緊縮。
翩翩眼楮余光瞄見了他,語帶挖苦,「三哥,你跑哪兒去了,要用晚膳了,還得勞駕大嫂去請你。」
此時凌澈與龍越也連袂走了進來,凌澈玩笑道︰「沒辦法,他現在是咱們家唯一最有價值的單身漢,當然得擺擺架子了。」
「大哥愛說笑了,這我可不敢。有句話不是說,男人的魅力是要在婚後才會愈發彰顯嗎?看來我那兩位嫂嫂得多注意了。以後誰早出晚歸告訴我,我幫你們盯梢。」藍勛也不是省油的燈,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他們的調侃擲回給他們。
「那我不就慘了!看來我還是得早點兒回項王府的好。」
翩翩這一想可不妙了,他居然把充滿魅力的楚雲一個人留在那麼遠的地方,那豈不順遂了許多仰慕他的女人嗎?天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嘿,算你有自知之明,表示憑你的長相,你的項楚雲還是有可能被搶走的。」藍勛不忘繼續興風作浪,使得翩翩臉上的神情更加慘白。
諾安卻安慰著翩翩,「嫂嫂,你放心。我大哥不是那種人的,就算有女人對他投懷送抱,他也不屑一顧的。」
「什麼?真的有女人覬覦你大哥?」
不得了了!女人在吃醋的時候,是不能說錯一句話的,謹言慎行是非常重要的。
「不是的,大嫂……」
諾安話還沒解釋清楚,翩翩已怒氣騰騰地沖了出門,臨行前轉首對他們說︰「我回去了,有空再來看你們。」
「翩翩,別急嘛!吃了晚膳再走吧!如果真有女人,你今晚也趕不到呀!」藍勛使壞的大笑,氣得翩翩騰空一躍,倏地就不見了蹤跡。
「藍勛,你這個玩笑開大了!」凌澈不忘警告他。
「好久沒耍耍嘴皮子,真是過癮呀!」也對,這兩個月來他幾乎都將自己封閉在生母與父親的關系上,連開玩笑的興致都沒。
「你是不是有企圖?」龍越噙著邪笑探問。
「我有什麼企圖?」
「把翩翩趕走,沒人在諾安背後進讒言,你想把人家會順利些。」龍越的笑意更濃了,連帶在場所有人都恣意大笑。
項諾安沒想到自己會莫名其妙的變成靶心,臉蛋一紅,只敢低著頭瞪著眼前豐盛的菜肴,不敢說話了。
但她眼尾卻不小心掃到藍勛為之不耐的面容,心情便倏地變得沉重。
「我一直拿諾安當妹妹,你別亂點鴛鴦譜了。」藍勛斥其荒謬地來到餐桌前坐下,「飯可以多吃點兒,話可別亂說啊!」
諾安卻按捺不下的說了句,「難道我在你心里根本激不起一絲漣漪,你永遠只能當我是妹妹?」
大伙都詫然的看向她,龍越更是驚訝,本來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她中意藍勛!
全部的人這也才意會到翩翩所隱藏的秘密是什麼,原來她是想撮合他們倆!事實上,他倆怎麼看都非常登對,只是藍勛的表現未免太奇怪了吧!
藍勛不動如山地扒了口飯,嘴里嚼著,口齒不清的說︰「諾安,別把崇拜當成心儀,我是救了你沒錯,但我想在那種情況下,無論任何人都會出手相救的。」
「不,你不懂,我對你不只是崇拜,更不只是心儀,你不能誤解我的意思,我是真心喜歡你呀!」諾安已不管有多少旁觀的眼,硬是不顧一切的表明心跡。
當這激烈的話語月兌而口出後,她才驀地驚醒,更錯愕于自己怎麼會說出那麼露骨示愛的話。
只見凌澈他們杵在當場,待下去也不是,走也不是,尷尬的反倒是成了他們。這……這是什麼情況呀!
藍勛看了眼他們那張口結舌的臉孔,眉緊蹙著,聲調平靜的有點冷,「諾安,你很可愛,我也很喜歡你。只是那種不是……不是……不是你所認為的男女之情呀!」
「你……」
面帶羞怯的她,在經過他明白的拒絕後,一張臉陡地顯得蒼白了,她節節後退到門口,「我不會放棄的,不會──」吼完後,她便當著所有人的面飛也似的跑掉了。
「藍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蘭薇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個女孩子已委曲求全到這種地步,這木頭還是無動于衷。再怎麼說人家也是郡主,連個面子也不給人家,過份!
看來,她這輩子別指望男人會長進了!
「你總不能讓我誤導她吧?」藍勛的神色顯然有絲疲憊,連吃飯的興致都沒了。
「算了,你知道嗎?你這陣子已經變得面目可憎了!我去看看她。」蘭薇將飯菜盛在餐盤中,氣呼呼地端了出去。
「藍勛,你這陣子很不對勁,不只是蘭薇這麼覺得,我也這麼認為。」很久以來凌澈便想問問藍勛,但他還是希望藍勛能主動說明,不過看樣子是不太可能了。
「我也是這麼想,藍勛,你就別再暪我們了。」龍越也禁不住地開口。
「你們……你們要我怎麼說嘛!」
藍勛索性將筷子一扔,悶悶地走到窗邊。
「你就坦白說,準沒錯。」龍越瞧他默然不語的,那種讓人捉模不定的感覺真是他媽的難受。
「我──我想我也無法再隱瞞下去了。」他揉揉眉心,驀地轉身凝視著他們;凌澈與龍越亦明顯地在他的瞳仁中看見了掙扎。
「快說吧!瞧你,像天快塌下來似的。」龍越干笑兩聲,試圖將氣氛弄得自然些,而凌澈只是不動聲色的看著藍勛,希望能從他的表情中探出點兒端倪。
「其實……其實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說出來了,還真是種解月兌。
「你說什麼?」龍越差點兒咬到舌頭。
「把真相說清楚,還有,你怎麼會這麼以為?」凌澈再也偽裝不了冷靜。
藍勛嘆了口氣,將他如何發現父親生前那封信,以及信中載述的內容鉅細靡遺的說明……
「這怎麼可能!老爹居然也有花心的時候?」龍越拍額大嘆。
「你少耍寶了,藍勛擔憂的是他母親的下落。」凌澈數落了龍越兩句。
「是的,我想知道她是生是死,但信中內容除了告訴找她是在鄉下外,什麼線索也沒,這教我從何找起?」藍勛挫敗不已地捶著桌面。
「既知二娘名為‘小瑕’,我們不妨將父親以往曾走過的地方做一次查訪。爹不是留給我們四本游記嗎?」凌澈福至心靈地一想。
「里面的內容我早翻閱過了,其中除了他歷年足跡遍布之地的風俗民情介紹外,並沒有寫出與我娘的那段。」藍勛立即解釋。
「你向來夠聰明的,這回怎麼突然變傻了!只要有這些就行了,你今年正好二十五,咱們可以看看二十五年前爹曾到過哪些地方呀!」龍越睨了藍勛一眼。
「對呀!我怎麼忘了!」藍勛猛一擊掌,氣自己的大意。
「事不宜遲,用完餐後,我們就進行這項工作,現在快吃飯吧!」凌澈拍了拍藍勛的肩,那笑容有穩固人心的作用。
「謝謝你們……」除了「謝」外,藍勛不知該說些什麼。
「幾十年的兄弟還謝什麼!你多吃點吧!」龍越打了下他的腦袋,頓時屬于兄弟間那根深柢固的情誼,豁然回蕩在三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