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楚雲沒轍,只好采取漸進勸說的手段。
「我當然會想你呀!要不我早就回去了,何必留在這兒受這種暑熱?」她窩在他懷里,不安份的手玩弄著他的衣襟。
「那就為我再忍耐一陣子,等我這里忙得告一段落,一定帶你去廬山消暑。」他戀戀難舍的說。
「真的?」翩翩眼神泛出喜悅的光芒,听說廬山風景優美,氣候宜人,是她向往已久之避暑勝地。
「你說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見事有轉圜,楚雲也明顯地松了口氣。
「可是……」她又是一陣躊躇。
「又怎麼了?」他的心猛然一震。
「可是我答應諾安要帶她去會心上人的,怎麼可以出爾反爾。」反正說來說去,她還是要去。
「諾安!她去會什麼心上人?」項楚雲陡一蹙眉,語氣也加重許多。他怎麼不知道向來深居淺出的諾安,會有個勞什子的心上人遠在東北?
「你還真是健忘,忘了我三哥嗎?」翩翩一個跺腳,不知項楚雲是真愣還是裝傻?
「你是指櫻木藍勛?」
對呀!他怎麼給忘了,諾安已心儀藍勛好久了,當初她並未隱暪他。唉!八成是自己最近被一些瑣事搞昏頭了,才會忽略這檔事。
「沒錯,就是他。」翩翩粲然一笑,顧盼間盡是風情與魅力。
項楚雲險些又被她這股清妍的自然氣息給迷惑了。
「你打算撮合他們,不管我了?」曾幾何時,堂堂項王爺竟然吃起酸醋來了?
「你別這樣嘛!不如這麼辦吧,等我帶諾安回東北後,如果她與三哥一切都發展順利的話,我立刻回到你身邊。」
瞧他面如槁灰,翩翩心底也閃過一絲猶豫,然而一思及諾安那副滿是希冀的神情,她又怎好潑她冷水呢?
「這麼說,我是說不動你了?」項楚雲空嘆了聲。
「那麼說,我是說動你了?」翩翩卻表現出相對的喜悅。
項楚雲苦笑著點頭,「答應我,別流連忘返。」
「我答應你,只要我哥和諾安的事有點兒眉目了,我一定馬上回來。」她熱情地拉著他的手,遲來的撤嬌現在才展現出來。
「翩翩,你準備拿什麼感謝我?」
輕輕掬捧她鬢邊的發絲,湊近鼻間親吻著,項楚雲唇角有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我什麼也沒有,就只有人一個,你看著辦吧!」翩翩咬咬下唇,輕睨著他,透露出靈動的神采。
「有你的人就夠了。」
他魅惑地一笑,勾起翩翩的身子便急往臥房邁進,心忖︰她這女人一回東北不知何時才會收心,他可是一點把握也沒。不如趁此時,讓她溫溫床、暖暖被,省得日後望冷床心嘆。
★★★
櫻花鄔──
才剛用完早膳,櫻木藍勛便打算出鄔,這是他這半年來固定不變的生活方式,也不是他在鄔里待不下,實在是這里一股股濃情蜜意的氣流令他不自在極了。他常想,他這個光棍是不是該搬出去住,省得在這兒礙人家的眼。
但每每才跟大哥提個前言,就被硬生生給拒絕了。說什麼好好一個家不能弄得四分五裂,如果他看不下去,也可以找個女人成親算了。
天哪!這是堂堂一家之主說出來的話嗎?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如果成親是件那麼簡單的事,他早就娶他一窩女人回來了。只可惜在女人與古董字畫相較下,他還是比較偏愛那些不會嘮叨吃醋的玩意兒,所以……這事還是先擱著吧!
以往至少還有翩翩為伴,兩人互吐苦水,這下可好,連她那個不男不女的丫頭都被人搶去當王妃!他一個人還有什麼獨腳戲好唱的呢?
「藍勛,你又要去哪兒了?」
櫻木龍越出其不意的喊住他,那雙眼帶著某種戲謔。
「去長白山看看‘光豆’。」光豆是藍勛所飼養的一匹野狼,不但不殘暴,而且具有靈性。
「光豆又不是姑娘家,你老去探望它干嘛?該不會是你想娶它回櫻花鄔吧?」龍越不放過調侃他的機會。
「它是匹母狼,有何不可?」櫻木藍勛隱隱一笑,對于二哥的調侃不以為奇,依然是一派神色自若、優雅風範。
「什麼?你打算帶匹狼回鄔?」第一個發出震愕聲浪的是大嫂蘭薇,只見她已彈跳離坐位,以敬鬼神的眼光打量著櫻木藍勛,心忖︰他是個什麼怪胎呀?
櫻木凌澈霍大笑,起身摟著愛妻說︰「別緊張,藍勛再怎麼沒眼光也不會看中一匹母狼的,這種饑不擇食的事大概只有龍越才會去做吧!」
「喂,大哥,你怎麼把矛頭指到我身上了?把我比喻成‘饑不擇食’,那大哥分明是‘老少通吃’。」龍越可是一臉不服氣。
在一旁的櫻木藍勛強憋住幾近出匣的笑意,看著兩位兄長已開始鬩牆了,真是快意!
「你們慢慢聊吧!我走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呢?
「等等。」凌澈的一句話阻絕了他的得意。
「大哥還有事?」
「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凌澈嘴角突然流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這倒令藍勛心間籠上一股重重的不安。「你說吧!」他故作鎮靜。
「我打算將穆伯伯的千金穆蓉兒接來咱們這兒玩個幾天,你有沒有意見?」北俠穆天行是櫻木的叔執輩,與他們的父親是莫逆;更是這數十年來唯一能自由進出櫻花鄔的外人。
「大哥──」櫻木藍勛攢起兩道濃眉,心底有著強烈的不耐,「我一向尊敬你,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意願。如果她來,我立刻就走!」
「你這是何苦?蓉兒喜歡了你那麼多年,長得又不俗,還滿耐人尋味的,你為什麼不要她?」龍越倒是對他這個老弟越來越不了解了。
「耐人尋味?那我讓賢好了。」
藍勛為龍越的說詞感到啼笑皆非,他是沒嘗過被追被黏的滋味,所以才會以為這種想法有趣。
「我已經有小憫了,可別讓我鬧家庭糾紛。」龍越睨了眼坐在一旁不動聲色的陶憫憫,卻發現她眼底有股山雨欲來之色。
「那就對了。你們兩位做哥哥的請記住,誰要是活的不耐煩把穆蓉兒請來,我可是會卯足勁對上他的。」
櫻木藍勛各給了他們一人一道謷惕的眼神,便轉身離開了這間充滿詭譎與變量的屋子,或許他真該離開一陣子才是上上之策。
「大哥,你瞧他的火氣越來越大了。」龍越高聳兩道眉,對于藍勛的反應頗有微詞。
「是咱們玩笑開大了。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他並不喜歡穆蓉兒,還故意拿她來氣他。」凌澈搖搖頭笑了。
「穆蓉兒?她是誰?」蘭薇從剛才就滿心好奇,只因氣氛不對,所以一直隱忍到現在才問出口。
「這還用說,一定是個很‘耐人尋味’的女孩兒!」憫憫以非常曖昧的目光直盯著龍越瞧,害得他渾身不對勁兒。
龍越自知剛才那個玩笑鬧大了,趕緊改弦易轍,「憫憫,你是怎麼了,我不過是說幾句逗藍勛的詞兒,你也當真了?再說,蓉兒是我們從小看到大的,早就拿她當妹妹了,你還吃什麼味呀?」
「我才懶得跟你這種人吃味呢!」她筷子一丟,突然站起身,「今天罰你洗碗,不準進屋睡覺,更不行抱咱們的兒子,懂了嗎?」
「憫憫──」
來不及了,她已頭也不回的走了!
龍越嘆囗氣,揉了揉太陽穴,「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反正藍勛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女人的醋勁兒還真大!大哥,你好自為之吧!」
一回頭,他趕緊追上愛妻。洗碗,甭想吧!
「凌澈,那你呢?是我比較好看還是那個叫蓉兒的?」蘭薇不甘示弱的也詢問起在一邊涼快的凌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