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自殺!這怎麼成?」翩翩立即跑去拉扯著凌澈的衣袖,「我看以後把他交給我好了,省得又被你虐待得想死。」
「翩翩,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他是個男人!」
櫻木凌澈是想提醒她︰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
以往翩翩老愛做出調侃女人的動作,吃女人豆腐,但他都可以假裝沒看見,反正女人在一塊也鬧不出什麼事來,可是李為是個男人呀!他又怎能把他交給她呢?何況對方還是個采花賊。
「我知道呀!他是個很漂亮又美得不可方物的男人。」她倒是非常認同。
「你——」
櫻木凌澈果然知道為何龍越老愛與她抬杠,因為翩翩的確是個蒙混高手!往往與她說「東」,她可以和你談上好一陣子的「西」。
而坐在床上的蘭薇倒是益發感受到這對兄弟的奇異處,她不言的靜觀其變;然而她卻已發覺這位叫翩翩的美少年似乎也和自己一樣,是個……
「喔,我知道了!」
「好翩翩,你又知道什麼了?」
「你舍不得這個美男子。」她一臉得意,因為她十分有把握已戳破大哥的心思。
「你胡言亂語什麼?」他蹙緊眉峰,胸口猛然一陣狂跳,彷若被人抓到了見不得光的小辮子一樣。
「大哥,你心知肚明,可別做出傻事喲!」翩翩偏不信邪,因為她最不怕的人就是櫻木凌澈了。
「謝謝你的忠告。」他單手擺出個「請」字,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就在這時候蘭薇卻出其不意地說道︰「天色已亮,我想該走的是我,再把我綁進灶房吧!」
「不用,不用,這可不是我來這兒的目的。」翩翩雙手直擺,「我看我還是走得好。大哥,倘若你又把他綁了起來,我可是會不高興的喲!」
進了忠言後,她很自豪地晃了出去。
「我不想再綁你,今天你就待在這間屋子吧!我得進城一趟,你不會再感到威脅了。」
櫻木凌澈著裝完畢,隨著翩翩的腳步跨出了房內,直奔舒蘭縣。
蘭薇卻有些精神耗弱地癱在原處,她尋思︰自己就這麼讓人誤會下去嗎︰不,她必須離開,走得遠遠的,趁現在他不在的時刻。
看看那木閂,應該還難不倒她,蘭薇決定不再坐以待斃。
※※※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蘭薇好不容易弄斷了木閂,還好,她與木閂奮戰的這段時間內並無人前來,于是一成功她便偷偷模模地加快腳步,沿著小徑走了約數十公尺,來到她自以為是的安全地帶。
輕喘了數口氣,突然發覺此刻的她身無分文,除了一身破衣。如此一來,她就算有幸走了出去,也會被實際的問題弄得動彈不得。
對了,他們既為盜,里面應該有不少價值不貲的寶貝,如果手氣好,能偷它個一、兩樣,那就足夠讓她過好一陣子了。
只是東西會在哪兒呢?方才在櫻木凌澈的房中並未瞧見什麼寶貝,這麼說,東西也不會在別人房里,該不會他們有間專門用以藏寶貝的屋子?瞧這櫻花鄔是又寬又廣,一定會有這麼個地方!
既已下定決心,她便不再懸宕不安,依著她的直覺悄悄地在鄔內進行著她的目的……黑吃黑,完全沒想過自己也有可能迷失在這片櫻花林內。
是幸運吧!走了約一里之遙,她終于瞧見了一間類似古堡的建築,她有預感,就是它了。
懊死!近身一瞧,蘭薇才發現門上鎖著鋼鎖,比閂灶房的那把還要牢固!上天為何在給了她一線生機後,又隨即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
不,憑她蘭薇剛烈的性子,絕不能就此認輸!
她隨機由腳邊找了塊尖石,使盡吃女乃的力氣猛捶打著鎖頭,才數下,即被身後一道強烈的怒吼聲給嚇住了所有動作!完了,蘭薇自知,這下她定是百口莫辯了!
她不敢回頭,怕看見猙獰的面孔。
「我就知道你這小子居心叵測,一發現你不見就四處找你,終于讓我抓到了你的小辮子了,這下看你還怎麼狡辯。」
或許是受翩翩的影響,櫻木龍越一開始就對蘭薇那副不像男也不像女的模樣感到排斥萬分,甚至覺得她壓根不是善類。
還虧大哥一副偏袒她的態度,看來是被她所偽裝的柔弱所騙!
蘭薇的小腦袋垂得低低的,的確,她無法辯解也不想說明,因為她的目的就是偷東西,再辯,就太沒骨氣了!
「無話可說了吧!你這個小賊。」龍越劍戢森嚴地看著她。
「是,我無話可說。」她閉上眼,算是默認了。
「走,回去。我看還是把你鎖在灶房才比較妥當。」他抓住她的手。
「別踫我,我自己會走。」
蘭薇抽回自己的手,非常傲骨地走向來時路。
※※※
蘭默丞急躁地坐在檜木椅上,頭上白發彷若一夕之間轉白了許多;蘭蕎自蘭薇出閣那天就無故失蹤,至今已整整近十天,他不僅派出全府所有人手,還向形雲山莊調派身手不錯的手下千里迢迢前來吉林尋找,依然沒有著落。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若失蹤的是蘭薇,倒有理可循,他也不會訝異,但這回失蹤的卻是向來不頂嘴、不違命的二女兒蘭蕎,這倒令他匪夷所思。
包令蘭默丞納悶的是,據形雲山莊的家丁指出,薇兒自嫁過去後非常得形家兩老的緣,直呼她是個難得的好女孩兒,既溫柔又體貼,對公婆是極其孝順且善解人意;與形昱的感情更是令人稱羨,這會是蘭薇的所作所為嗎?
還是她已死心,既為人婦,就安分守己了?為此,他特別囑咐形昱千萬別讓薇兒知道蕎兒不見了,否則憑她倆的姊妹情深,定會鬧出事來!
唉,少了個負擔,又多了個麻煩,他蘭默丞這輩子可能都要為這兩個女兒牽腸掛肚!
「牙榛,夫人呢?」
他走進房里,看著躺在床上的妻子,雖然愛妻已年過四旬,但那張臉蛋依舊如同他倆剛認識般的好看,風韻猶存。
「夫人喝了藥,剛睡著。」牙榛亦是滿心焦灼。
自從得知二小姐無故失蹤後,夫人天天以淚洗面,終于體力不支倒了下來;在他們心目中,二小姐向來溫柔可人,手無縛雞之力,若落入歹人手中,還有活命的機會嗎?即使活了下來,她又情何以堪呢?
「唉,她就是這樣,不會把心放寬。」蘭默丞雖如是說,但自己呢?不也一樣嗎?這就是天下父母心。
「二小姐一天不回來,夫人絕對寬不了心的。」
牙榛伺候了她近十個年頭,哪會不清楚夫人的心思,「老爺,我倒有個計策,可以讓夫人回復以往的笑容和健康。」
「真的?那說來听听。」
「何不叫大小姐回來冒充一下二小姐。」牙榛將他請至門外,說了她的計畫。
不行,已為人媳,怎能說回就回。」蘭默丞認為荒謬,思考都不思考,便一囗回絕了。
「這只是權宜之計,老爺請三思。」牙榛卻強調。
「這件事我得考慮考慮,不能貿然答應,你也該知道蘭薇的個性,她與蕎兒雖相貌難辨,但骨子里與蕎兒是有著天壤之別的差異,她娘會瞧不出來嗎?」這才是他擔必的。
「但總不能讓夫人一直消沉下去。」牙榛擔憂的眼神看進屋內。
當年她也是個富有人家的女兒,由于家道中落,父親積債成山,為了還債,父親累死在床,好好一個家也被債主收回,而她也做了街頭的落難女子,睡在廟中。
幸而夫人的花轎經過該廟,見她可憐,好心將她收留,並待她如妹般,讓她感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