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盯著浮標,不以為然的駁回羅勃的好意。
「你想認領小孩?」
「有何不可?」
「自己的不是更好?」羅勃訝異的問。
「除非那女的不跟我爭扶養權,不以此來要脅我結婚,甚至死纏著我不放。」微笑輕漾在寒森唇角,心底明白世界上沒那麼好的事。
當然這社會里拜金的女人亦不在少數,拿巨金來交換的話她們或許會同意,但他不屑于這種利益交換,尤其是拿那麼天真的孩子當賭注。
「你在作夢,或許她們不要孩子,也不會舍棄你。」羅勃倒是懂得眾女子的心聲,像寒森這種軒昂超幾的男人,是很難割舍的。
寒森瞥了他一眼,含笑的眸中興直一抹可惡的自覺,不打算說活的他將目光又調回了潭面。
羅見他不再多言,也靜止不語同樣將注意力轉移致他的釣竿上。
久久,突然吹起了道狂風,吹走了寒森的帽子,這時兩個大人才驀然發現,喬姬和班兩個小表已經頭靠著頭睡著了!
「羅勃,這里風大,我們先抱他倆回車上吧!」寒森放下釣竿,抱起他們往車廂走去。
「得回去了!好像快下雨了。」羅勃往天際一瞧,一大片烏雲已罩于頂。「真是的,剛才天氣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全變了!」
「你先帶他們回去,我再坐一會兒,茱蒂還在等著我的魚下鍋呢!」」那你怎麼回去?」
「別擔心,我自會想辦法。」在寒森的幫忙下,很快地已將大部份的釣具搬回了車上,只留下少部份給寒森備用。
「好吧!那我先回去,你也快點兒呀!待會兒我可不想看見一個落湯雞。」羅勃幽他一默。爬上車啟動油門,揚長而去。
寒森仰首看了下那片依然逗留在那兒的烏雲,心中突然陰霾叢生,怎麼搞的,那股他原以為已離他遠去的沉悶感又回到了心里。
是的,他是該再靜—靜。
◆◆◆
潘蜜出外參加州長夫人所招待的晚宴,費家的保鏢幾乎全護送潘蜜前往,只剩下鐵男一人。
帥呀!這真是個最佳機會。
手拿一把爹地留下的槍,雪兒,偷偷的拾階而下,她找到了鐵男。
這時他正在樓梯下的客廳中,一人玩著梭哈。
「鐵男,讓我走。」雪兒突然在他背後出聲。
「為什麼你一定要離開這個家?」鐵男甩下手中的牌,蹙眉不解道。「是因為不願嫁給勞倫斯?」
「這只是原因之一,以後我會止你知道真正理由。」
「現在不行?」
「這問題你已問過好幾次了,我不想再做解釋,讓我走。」
雪兒現出手中的槍,表情堅決。
「如果我不肯,你就要殺我?」鐵男眯起眼,由起他一向自持的銳利冷靜,直盯著那把可致命的武器。
「你知道我下不了手。」雪兒面無表情的說。
「那你這是?」
「我會自決。」看她那模樣不像在說笑,因為在鐵男印象中從沒看見雪兒有像現在這麼認真的表情。
那表情像置死地而後生。
「你不可以——」
「那就讓我走。」她緊抿著嚴肅的雙唇,握著槍把的手關節因緊張而泛白,但絕無退縮。由鐵男抽緊的臉色看來,她知道她已趨近成功了。
「你當真非得離開這兒?離開這兒你要如何過生活?」
「我已沒有退路了。我相信我能活下去,當我再來這的時候,就是有能力對抗潘蜜和勞倫斯的時候。」
鐵男看了她好一會兒,倏然拔起腰際的槍!雪兒原以為他要對付的人是她,但沒想到就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當口,鐵男已往自己的腿部射上一槍,單腿跪在地上!
「鐵男!你為什麼?」瞪著他腿上血流如注的傷門,雪兒全身乏力,腳都軟了!
「別管我,你趁現在快走!」他深鎖著眉,忍著疼痛。
「可是你……」
「我自己會止血。記得往東一直去,千萬別往西。」鐵男叮矚道,因為州長的府邸正在西方。
「我先幫你止血。」她想沖上樓找醫藥箱。
「不了,就怕來不及,這點小傷你不用掛心。」他順勢撕下一只袖子捆扎在傷口上方。
「那……那我走了,你要保重。」思量許久,最後雪兒一咬牙便轉身逃出了費家。但願這第二次的月兌逃能順利成功。
一路上她跑得既慌且忙,她知道往東即是杉翠潭,只是不清楚那里可有交通工具讓她離開米亞鎮。
也慶幸她從小就善于田徑,跑步更是她最有把握的一項運動,她就這樣雙腿不歇的跑了近半個小時,終于到達了杉翠潭。
她放慢速度,驀然停下,兩個手掌撐著大腿不停喘息著,更吸進了不少冬季才有的冷空氣,也從她口中放出徐徐霧氣在空氣中。
天好暗,快下雨了嗎?
霍地,她瞧見約一百公尺外有個人跳上一輛低身跑車。太好了,她有救了!
「喂,喂,等等我呀!」提起勁兒,雪兒的兩只小腳像風火輪般直奔向那位可能是她的救命恩人。
◆◆◆
寒森由于見天色愈變愈差,就在釣上一尾大草魚後,他決定打道回府,于是撥了通電話給租車公司,要他們開一輛跑車來這兒,並打了張租期一個月的契約。
因為他明白,旅行車是羅勃全家唯一的代步工具,自己總不能老霸佔著他的車不放,租輛應急的車也是必要的。
就在他正要駕車離去之際,突然耳聞遠方有個女人的呼喊聲。
他緊攢一只英挺的眉,順手鎖上車再次跳下。
「謝天謝地,你沒開走。」
由于沖得太凶,雪兒累得蹲,頭枕在膝蓋上,拼命調整著呼吸氣息,並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開口向這個陌生人請求幫助。
寒森由他昂藏的距離往下看,只看見雪兒小小的棕色頭顱,以及不停劇烈起伏的背部,她到底是跑了多久?
「有事嗎?」
「我想——」
雪兒猛然站起身,露出個最友善的笑臉,準備開口說出時,卻在驚見寒森那張擾亂她數個夜的面容時,雀躍的表情立刻垮了下來!
「怎麼會是你!」那天見面是在紐約,而今天卻是在加州呀!
「這句話倒是我想問你的。」
再度看見她,寒森驀然發現內心深處凝聚著一股難以解釋的復雜感觸,她兩次都像憑空冒出的外太空人一般,怪異得很。
「你問我?你還真是害死我了。」要不是他,她也不會被鐵男追回,而受那兩個狗男女的嘲弄!
「有嗎?我記得你沒死。」寒森的口氣飄著淡淡的詭異。
「我死了,還會在這兒跟你說話嗎?你別每次見面都詛咒我行不行?」雪兒氣極了,霍地抓出放在門袋用來防衛的手槍,直直對著他的鼻梁。
寒森俊逸的臉沒有閃過一絲懼色,伸手揮開她拿槍的手,「小孩子,別拿著玩具槍四處唬人。」
隨即轉身就要跨上車,他懶得理這個精神異常的女子。
「你不能走了!」她攀住車把,不讓他關門。
「你臉皮總是那麼厚。」
「我要搭你便車,不論你去哪兒。」管他怎麼說,認為她臉皮厚也好,賤也罷,只要能讓她暫時月兌離潘蜜的掌控,她都無所謂。
這次絕不能讓自己的逃月兌行動無疾而終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心中的不悅與疑問悄悄擴大。
這女人美麗的五官訴說的是倔傲與執著,還有她不愉給男人的強硬手段。
「那我也不放手,我賭你的心。」
她緊抓著車門不放,她的孤注一擲的確令寒森為之怔忡。
「賭我什麼心?
「狠心。如果你當真連一點也惻隱之心都沒,那你可以開車,拖著我在地上跑,直到我疼死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