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率領一干手下,集聚該處,想制造個與董樊祈不期而遇的機會。
此時,喬勛等人全待在董樊祈的緊鄰廂房,暗中竊听著他們會商內容及動靜。
楚寒森暗裝竊听器的技術還真不是蓋的,在董樊祈的利眼下還未被識破,因此隔壁房只要有一點兒風吹草動,絕對逃不過喬勛的耳朵。
「董老板,有錢大家分,你趕緊告訴大家,再來是玩匯市還是股市呀!」听口音,現在開口的應該就是外資代表之一的翔雲集團負責人──威廉斯。
「你們還是繼續炒作美金吧!至少還有一個月的好光景。」
董樊祈很自豪的說,在眾人眼里他已將自己視為他們的衣食父母,就看他給不給他們飯吃。
「但這幾天市場貨幣吃緊的很,我想向你調點頭寸。」威廉斯繼續說。
董樊祈雙眼微眯,臉色微慍,但很快又換上一抹笑容,「沒問題,你說需要多少?」
「兩千萬美金。」
「兩千萬!我董樊祈還沒發達到開銀行吧!」他口氣不佳的駁回。
「可是你剛剛明明說沒問題的呀!」威廉斯也急了,他只不過一時資金周轉不過來,又不是想坑他的錢。
「但兩千萬呀!我可沒那筆閑錢。」
「誰不知你董樊祈錢多的可淹死自己,你不要小氣嘛!咱們可以說好,利息照算。」
「董老板,你就借他吧!威廉斯當初也幫你不少呀!」金融局副局長強恩也開口幫威廉斯說話。
當年董樊祈不過是個剛出道的小混混,利用黑金販賣毒品槍械時,曾一度被逮入獄,當時威廉斯底下的一名大將正好關在臨房,透過那人的關系,威廉斯也一並將董樊祈保釋出來。
如今他發達了,就翻臉不認人,實在是說不過去。
「好漢不提當年勇,看的是現在才是吧!」對于這份恩澤,他只有避而不談。
「這麼說你是不答應!也難怪,有你這麼一個無情義的父親,才會生出個老處女似的女兒,作孽呀!」
這可是董樊祈心中最大的隱憂,偏偏威廉斯要犯他的禁忌。
于是他光火道︰「威廉斯,你不用拿這種話激我,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今天請你們出來吃頓飯是想聯系一下情誼,想不到你還得寸進尺!」
猛一拍桌,桌上的餐盤碗筷振動的喧天價響,隔房的喬勛迅速將耳機拿遠些,蹙眉暗啐了聲,「見鬼了,突然吼那麼大聲。」
「幫主,我們要不要去幫忙他砸桌?」黑幫一名血氣方剛的屬下出口詢問。
「不,還不到時候。我們再等一會,一定要等到絕佳的時機才可動手。」喬勛手指敲著桌面,思忖道。
「是。」
這會兒大家的注意力又轉移至隔壁廂房──
「董樊祈,我勸你別翻臉不認人。」威廉斯亦不甘示弱地反擊。
「是你先出言不遜。」
強恩與另一位官員羅勃,面面相覷了會,最後羅勃加入了勸架陣容,「一頓飯就好好吃,同一條船上的人,何必計較呢?」
威廉斯氣呼呼的回嘴,「我現在就下船,再也不跟你們合作了。」
他跨出了幾步又回頭對董樊祈撂下狠話,「別以為全美國只有你有錢,我只是拉不下面子向別人借罷了,憑我的信用還怕借不到錢嗎?董樊祈,我可以要你生,也可以要你死!」
「威廉斯,你給我站住!」
董樊祈追至門外,卻已不見威廉斯的蹤影。
喬勛唇角漾出一抹笑,扯下耳機,對手下暗示了下,隨即邁步走出了廂房,是蓄意也是故意,他與吹胡子瞪眼的董樊祈撞個正著。
「小心!」
年輕力壯的喬勛當然沒事,反而急急抓有著緊啤酒肚的董樊祈。
董樊祈差點兒嚇出一身冷汗,扶正鼻梁上的眼鏡後,看著這位差點兒害他出糗也同時救了他一把的年輕人。
「年輕人,謝了。咦,我怎麼覺得你那麼面熟呢?」董樊祈眯起眼,模模下巴上的胡碴,正搜尋著記憶中的片段。
潛意識里他認為這年輕人隱隱挾帶的氣勢是非凡卓越,不是好惹的。
「難得董老板會記得在下。」喬勛微頷首,眼神掠過額前漂亮的劉海睨著他,嘴角更因篤定而微微上揚。
「你認得我?」
「堂堂董氏基金會的董事長,無人不曉吧!」
由喬勛瞳仁中所射發出的懾人光芒,反應其隱藏在表相下的氣魄威力;就在他與董樊祈眼神交流的瞬間,董樊祈才驀然發現自己是激賞他的。
「那閣下是?」
「「黑幫」喬勛。」
董樊祈的眼眸驀然睜大,倒退一步,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喬勛,「果真是你!還記得三年前在一次珠寶展示會場上咱們見過一面。只不過從那以後就再也沒見面的機緣了。」
那次喬勛負責珠寶的安全,兩天一夜的價碼竟是天價,當時他索取兩百萬美金,而對方也一口氣答應了。
而董樊祈在當時之所以沒太注意他,是因「黑幫」在那時候只不過是個才剛冒出頭的小幫派,他壓根不屑一顧。想不到才短短三年,他們的威勢竟已凌駕他董氏之上了。
這樣的人才不利用太可惜了。
「我想不是咱們無緣,而是董老板不願降低身價吧!」喬勛技巧的回道。
「你……哈……不愧是「黑幫」幫主。」
「多謝董老板的抬愛。喬勛有事先告退了。」他右手一揮,從廂房中走出七八名保鑣,各個身強體壯、身手不凡樣。這陣容更引起董樊祈的注意。
「等等。」
「還有事嗎?」喬勛回首。
「明天有空嗎?我想邀請你參加董氏成立二十周年的慶祝酒會。」
「哦!行,我接受。」
喬勛眼眸一亮,臉上漾起勝券在握的笑意;董樊祈,我等著你一步步走進我的棋局中。
***
「參加酒會?帥呀!」
駱子塵在得知喬勛此行的結果後,雙眼一挑,有種趣意盎然的神情氾濫在眼中。
「是不錯,表示我已成功了一大半。」喬勛倒了杯紅酒,淺嘗了一口。
「要當董樊祈的女婿可不容易。」駱子塵提醒他。
「不僅不容易,而且是找罪受。偏偏又倒楣的知道娶他女兒是畢生最大的錯誤,還得全力以赴,你說扯不扯?」
一想起董宛萩那張望之儼然的模樣,喬勛就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
至今他還在自問,他當真要娶她嗎?
「既然賭輸了,就得認命,別再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楚寒森彈了彈菸灰,吐了口裊裊白煙,拂在深咖啡色的防彈玻璃上,形成一團霧氣。
這里是一間名為「KarSar」的BEER屋,老板就是「黑幫」這三個頭兒。只是外人不知其中奧秘,一直以為這只是間普通的酒吧。
事實上,這里亦是這三個家伙暗中私下集會之所,畢竟「黑幫」總部弟兄太多,人多口雜下,難免有走漏消息之虞。
所以他們才會處心積慮的弄了這麼一個既安全又不會令人起疑的地方。
酒吧的底層是營業處,擾攘紛雜,滿是酒客的叫囂聲,具典型的酒吧形態。
二樓則是員工休息室,有套小沙發,和一台二十吋的電視可供員工休閑時之娛樂;三樓算是個隱形的夾層屋,里面滿是機關與偵測器,以防外人入侵閣樓而不自知。
綁樓的隱密性是不可忽略的,它有完全的隔音效果,其建材的價值令人咋舌。
由內是根本上不了閣樓,因為在二樓上至夾層已無路可循,且一般人完全無法料到上面還暗藏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