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慌,他沒事呀!」彩衣笑說。
她懂了,這就是所謂的愛情癥候群,箬雨早已愛上了寧風,而且是很深……很深……
「他沒事!這怎麼可能?剛剛你明明說——」箬雨顯然還不怎麼相信。
「真的,現在他正和方橋在亭子里飲酒暢談呢!」彩衣唇角似有若無的揚起,並牽起箬雨的手往屋里去。
「可是你剛剛明明說——彩衣,你為什麼要騙我?」恍然大悟般,箬雨頓時鎖緊娥眉,百般不能諒解道。
「我這是在找答案。」對于箬雨含嗔帶怨的眸光,彩衣並不以為忤,她相信只要能告訴箬雨答案,她就不會怪她了。
「什麼答案?」
「你喜歡他,甚至于愛他的答案。」彩衣扯著笑臉說,並仔細觀察著箬雨臉上多采多姿的詫異表情,更將她那不可思議的神色盡收眼底。
「你說什麼?我喜歡他?我愛他?」
彩衣這句話像極了千斤棒,一捧將箬雨給打醒了!
彩衣點點頭,極具成就感的說︰「沒錯,就是這樣。如果你對孟大哥沒感情就不會有剛才那種瘋狂的表現,你放心,這是絕對錯不了的。」
「你是說我剛才的表現很瘋狂?」箬雨捂住想驚叫的唇,老天!那不是丟臉丟到黑龍江去了嗎?
「你也別詫異,這就是愛的表現,準沒錯。」彩衣重重地為她下了個結論。
箬雨冷靜下來沉思了會兒,彩衣說的似乎也沒錯,自己好像是滿重視孟寧風的,也可能是他倆都是屬于沖動固執的人,往往在爭執中將對他的好感給抹殺掉了。然,實際上她是在意他的。
「我喜歡他有什麼用,他對我又沒感情。」箬雨噘起唇,頹喪的口氣中有著懊惱與不甘。
「傻瓜,我剛才不是告訴過你,孟大哥只關心你一人,你說他會對你沒感情嗎?」彩衣忍不住想笑她的傻氣。
「可是不對!我也曾一度懷疑過他,更問過他,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表情嗎?他滿臉的鄙夷不屑,還罵我無聊!」
箬雨驀然想起,就是因為這檔事,害她逞強走了兩天路,為的只是殺殺他的銳氣,但怎麼也料想不到,首先倒下的還是自己!
「孟大哥的個性就是這樣,刀子口、豆腐心,你還不了解嗎?日久見真情,你一定會參悟這其中道理的。」彩衣倩然一笑,將整件事說的有條不紊,還真可謂是天生的媒婆嘴,比胭兒更勝一籌。
「可是他又不表白,我總不能厚著瞼皮問他吧!」箬雨羞紅了臉蛋,是認真在思考彩衣話中的可能性,當她意會之後,更顯得嬌羞。
「這你不用擔心,依他那種火急個性,是悶不了多久的。」
彩衣拍著胸脯保證著,男人她見多了,像優優的寒雲、融兒的辰雲、巧芯的玉延,甚至是她的方橋,不都一個比一個悶騷嗎?
所以,孟寧風一定也不例外!
「好吧!反正我就順其自然!」箬雨聳聳肩,對她明媚一笑。
「走,去用膳吧!」
彩衣挽起箬雨,如姊妹般的一塊兒走出了房門。
※※※※※※※
晚膳後,方橋和彩衣藉故離席,刻意留下一個獨處的空間給寧風與箬雨。方橋並不斷以言語暗示,激勵寧風打鐵要趁熟,別再氣跑佳人了。
寧風卻只是攤攤手,噤聲不語,不著痕跡地將方橋的好意一筆帶過;更對感情一事表現的極度敬謝不敏,這種不以為意的馬虎態度,著實令方橋光火。
這股暗藏的波濤明顯地在他兩人之間洶涌激蕩,幸而有彩衣制止他的沖動,否則難保兩個大男人不會在膳房中大打出手。
在彩衣的連拖帶拉下,方橋終于離開,只留下兩個主角,含情脈脈,相對無語!
「看你的氣色不錯,好些了吧!」
真是尷尬,寧風在心底氣著方橋所導的這場好戲,演默劇嗎?無聊透頂!不過他還是先開了口,當然這也是他心底急欲得知的。
「好多了。你呢?你好像不太好?」瞧他那張臉又黑又綠的,分明是睡眠不足嘛!難道他都沒休息?
殊不知他的又黑又綠全是被冉方橋招惹的。
「我……我好的很,你未免太多心了。」她的關切來的真不是時候,也突然!更不正常的是,她干嘛用這種從未有的柔軟多情的語調對他說話,雖然听來還滿舒服的,但總覺得不習慣。
「對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不想再跟你吵架了。」非常突兀的,她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寧風蹙緊額頭,搓搓下巴,用極度懷疑的眼光看著她,「一向都是你惹我的,我可沒有和你吵的意思。」
「你——」她撫著胸口,努力喘著氣,並不停地告訴自己絕不能因為他的一句尋釁的言辭,就推翻了之前的保證而發起脾氣,這豈不丟臉!「你這招激將法對我而言已經失效了,我看還是省省吧!」
「我想你突然用這種惡心巴拉的口氣和我說話,八成心懷不軌。說實話,你是不是又想溜了?」寧風故意忽略她潛在的溫柔氣質,他明白自己若再沉迷其中,遲早有天會被谷箬雨出賣了。
沒辦法,這女人太刁鑽了!
「你不是說我有危險嗎?那我怎麼敢溜。」她翻了翻白眼,受不了他的出言不遜!彩衣有沒有搞錯啊!他會喜歡她?
「這表示你還算是聰明。」
「我向來就不笨,只是遇上你之後,烏雲當頭罩、衰星繞滿身,再不聰明點兒,總有一天會被你害的尸骨無存的。」她嘻皮笑臉的對他吐吐舌頭,這可愛的模樣讓寧風心神一陣蕩漾。
「只要你別亂跑,我保證你會長命百歲。」寧風沉聲說道,全部思緒仍浸婬在她絕美的風華中。
箬雨眼珠子一轉,見不得他那份自滿,蓄意想挑戰他話中的禁地,于是說︰「不過,過兩天等我體力恢復點兒,或許我就有離開的意思。因為到那時候我就有自衛的能力了。」
「你……我就知道你突然間輕聲細語,就準沒好事,真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女人!」
他欺向她,兩人臉孔近距離相對,他冰鑿似的冷酷面容形成一道道盛氣凌人的線條,勃發激揚的情緒顯而易見。
「你說我什麼?不見棺材不掉淚!你才是個見不得人家對你好的老頑固!」不生氣,不生氣!完了,她怎麼又忘了,被他激怒了呢?
箬雨壓住胸口深深喘著氣,努力擠出的笑容,卻變成萬分難看的哭臉。
「怎麼,你肚子疼?」一記謾笑聲應聲揚起,寧風忍住捧月復大笑的沖動,然對她的趣味卻在心區悄悄擴大……
「對,我不僅肚子疼,心更疼,怎麼會遇上你這只火爆的蠻牛,真是不折不扣的一只笨蠻牛。」
火苗遇上助燃的氧氣,這樣的催化是很可怕的,箬雨壓制已久的脾氣就快被眼前的男人摧毀殆盡。
「你現在知道,當好不容易忍下的怒氣又被人挑起時,是多麼令人挫折又沮喪的一件事。」他面無表情的突然說道。
「你是在報復我嗎?」她內心糾葛難解,難道他倆之間就只能這麼來回挑釁下去?
「不敢。誰敢挑戰你這只母老虎?」他那張笑臉看在箬雨眼底真是刺激的無以復加。
「你……你這只自大又不講理的豬!我不和你說話了。」
箬雨理不平胸口那股復發的郁氣,為免破壞自己方才所說的保證,而再次與他起爭執,因此決定暫時遠避他,反正眼不見為淨,她相信自己忍得下來。
待箬雨走遠後,寧風這才暗自重嘆了口氣,他恨,恨自己為何就把持不住自己那張惡劣的嘴,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