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在乎的只有你——」
遠遠的,綠心的聲音適時由門外傳入,狠狠打斷了辰雲的真情告白,「表哥,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呢?」
「綠心!」辰雲眉心糾結,想不到她竟會去而復返。
「表哥,你難道忘了,這句話在昨晚你已經對我說過了,現在怎麼又另找對象呢?這樣對我很不公平耶!」綠心大膽的昧著良心說瞎話。
她已決定了,與其在房里生悶氣,不如出來破壞他們,她絕不容沈融兒繼續待在聶家。倘若她留下,自己就根本無半點勝算了。
「我並沒對你說過什麼,你心里應該明白!」他眼眸幽冷如寒泉。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是因為她在場,所以不便承認。」她將箭頭指向融兒說,「你不是答應我了嗎?怎麼,想食言啦?」
融兒咬著牙說︰「你放心,我不會食言的,相反的,我還要謝謝你替我解困。」
語音一落,她抓起包袱就要走。
但,辰雲的動作更快,他一把攔下她手上的東西,倨傲無禮、語出咄咄,「記住,別想走,否則,我會找優優算帳。」
「你拿她要脅我?她是你大嫂,你不敢的!」
「敢不敢,咱們就走著瞧。」
他不得不這麼說,否則,她一定會趁機溜走,在他尚未將綠心的事解決之前,他不想再發生一些會讓他措手不及的事。
「算你狠!」她一甩手,連包袱也不要了,就沖出了融嵐園。
「融兒——」他想追過去,卻被綠心阻隔了下來,「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微有薄怒的臉泛著寒光。
「沒什麼!我只是要告訴你,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她奸佞地冷笑了數聲,才轉身走了出去。
辰雲沒來由的心中一凜,一抹惴惴不安之感躍上心頭,他突然醒悟了,有件事他必須要做,不能再遲疑了。
第七章
轉眼之間,兩天過去了,今天就是箭術比賽的日子,看看天色,比賽也該結束了,然融兒並沒有去。
她強迫著自己恨他、討厭他,氣他竟敢拿優優來威脅她!明知道,他絕不會對優優做出什麼不合理之事,純粹只是拿它來阻止自己離去的恐嚇話,但她還是留下了,以一種自欺欺人的理由留下了。
不知比賽的結果如何?他拔得頭籌了嗎?
想著想著,竟發覺有股落寞早已不知不覺的涌上心頭,鼻頭一酸,她又哭了出來,而且是哭的既慘烈又激動,或許方圓五里之內都無法避免被她的哭聲所波及吧!
「融兒,你怎麼老是將自己關在房里,該多出去走走。瞧你,眼楮都哭腫了!」優優一回房,所看見的就是這種震驚的畫面。她立即掏出了手絹,幫她擦拭淚痕。
好個精雕細琢的臉蛋,只可惜這兩天卻顯得黯然。
「我不要,讓我一個人靜靜。」融兒捂住臉,哭得更激烈。
「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了辰雲?」
優優一語說進了融兒的心靈深處,使她痛苦地嘆息了一聲。
「可是他不愛我啊!他只是個花心大蘿卜,喜歡綠心又愛纏著我,我沒辦法忍受他這種態度。」她抽噎著。
「你不要這麼想,說不定辰雲是愛你的。」優優心里明白辰雲對她的心,因為他從未對別的女人表現出好感,唯獨她。
「是嗎?可是你不也想成全他和綠心。」她愴然的抬起頭,無精打采的望了優優一眼。
「不是的,我——」她還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當初她的目的只是想刺激她,讓她能勇于追求自己想要的,萬萬想不到竟然適得其反,融兒變得更退縮了。
「不要再解釋什麼了,也沒什麼好說的。優優,我想離開,你說好不好?」神情落寞的融兒,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不好——」優優怎麼可能讓融兒走呢!倘若要她與那個綠心相處的話,她寧願陪著寒雲出外做生意。
「但我已經決定要走了。」
「我不準!」
辰雲正巧走到門外,卻不意地听見這段敘述,當下怒不可遏的扯起嗓門對她吼,眼底更是閃過一絲絲復雜難言的悸動。
「辰雲,你來得正好。快,你勸勸融兒嘛!有話可要說喲!瞧你們兩個悶葫蘆……唉,真是的!」優優搖搖頭,把這空間留給他倆。
待優優離去後,氣氛一下子冷凝了起來,約莫過了三分鐘,辰雲才閃著深沉如晦的眸子開口道︰「我說過不會讓你走的,你得放棄這個主意。」
融兒低著頭,扭絞著縴縴玉指,她不敢抬眼看他,怕自己真會身不由己的照著他的意思做。「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想找理由拒絕我?」他的臉色變得更是陰郁黯然。
「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你這又是何苦呢?放棄我吧!相信綠心足以代替我的。」要割舍,就必須忍受深刻的切膚之痛,融兒相信自己忍得住。
「別再跟我提綠心,記住了沒?別再提她,她除了是我的表妹——這個我無法改變的事實之外,她什麼都不是!」
他厲聲叱斥,受不了她動不動就提到綠心。
「為何不能改變,只要你娶了她,她不就變成你心愛的妻子了嗎?」說到這兒,融兒已覺肝腸寸斷。
「我不會娶一個我從小即當作妹妹的人,更不會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你死了這條心吧!好,如果你真受不了我,急欲逃離這兒的話,你就走吧!到時候沒了妻子,就讓我慘遭橫禍、死無全尸——」
「不要——」她飛奔至他身前,用手捂住他出言不遜的唇。
他倏然扣住她的皓腕,瞳仁閃著喜悅與釋然,犀利灼烈的瞅著她,語帶詼諧道︰「你還是舍不得我?」
「我……」融兒欲抽回手,卻心有余而力不足,反被他一個使勁給拉進他寬廣溫暖的懷中。融兒閉上眼,她真的好想念這種味道。
霍地,理智灌進腦海,她怎能又流連不舍了,不可以的!
「你只不過是個放浪形骸的浪子,說話能信嗎?」
「只要你願留下,時間會告訴你答案。」一股溫暖的柔情由他眼中蔓延開來,融兒幾乎又要陷下去了。
「怎麼可以!那綠心——」
「你又提她!」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好吧!我可以向你承認,綠心從小就對我有意思,但我對她只有兄妹之情,她昨天所說的全不是真的。」
融兒微微抬起螓首,已臣服在他的真誠之中,但她依舊無語,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嘆了口氣繼續說︰「今早我在射箭場等了你好久,一直以為你會來,但是我失望了。」
「你等我!只有你一人?」融兒的唇角因激動而顫抖著。
他極其無奈的一笑,不慍不火的說︰「當然。要不你以為還有誰會在那兒?綠心嗎?我說過她是騙你的。」
融兒喜極而泣的囁嚅道︰「那你為什麼當時不解釋,害人家……」
辰雲心疼至極的將她一把攬入懷中,「我的融兒呀!當時說什麼你听得進去嗎?不過,我還是得向你說聲抱歉,別氣了,更不許哭,好不好?」
「那你的比賽?」她微抬首,與他的目光相扣。
他意氣風發的從腰間取下一支金鑄的箭矢,遞在她眼前,「你瞧,這是什麼?」
融兒臉上乍現喜悅,喜上眉梢的說︰「是金箭耶!好漂亮呀!這麼說你奪魁羅?」
「那當然,這要看是誰的相公呀!」他的神采更飛揚了。
「好可惜我不在場。」她滿懷歉疚,驀然,她深情款款的對他說︰「為了補償你,我送你一樣禮物。」
「哦!那我可要受寵若驚了,是什麼?」似乎有預感她要給的是什麼,辰雲心底陡然涌現狂肆的波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