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什麼?」雷亦昀向他挪近數步,因為這個謎底太引人好奇了!他怎麼看不出若情像誰呢?
「你不覺得她和蜜兒的母親極為相似嗎?那時你也有十歲了吧!應當還有點兒印象。」
雷亦昀搖搖頭,匪夷所思道︰「難道她是?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義父能告訴亦昀嗎?」他這也才思及,曾在若情胸前看過與蜜兒後頸一模一樣的胎記。
田沛鴻嘆了聲長氣,幽遠的眼神更為慘淡無光,「約于二十年前,你義母晴氛是費侖的妻子,由于在媒妁之言下所產生的婚姻,往往都在婚後才發覺自己怎麼樣都無法愛上對方,這種感覺是既痛苦又無奈的,而你義母就是其中之一。」
他坐回太師椅上,啜了口香片繼續道︰「某天,你義母往廟里進香祈福,而我正好路過那兒。當時我並不知道她已是羅敷有君,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心理下,我上前蓄意與她攀談,剛開始她非常不自在,也表明她已非自由身,但那時我卻已發覺自己收不了心。接下來的日子,我派人查探她的行蹤,只要她去進香,我也一定到,就這樣我和她暗通款曲,半年下來,已到達彼此都少不了對方的地步。」
「就這樣,您和義母串通好遠走高飛?」雷亦昀難以接受的問。
「也不算遠走高飛,當年我已是鎮風將軍,乃為朝廷重臣,怎能說走就走。最後,我索性將晴氛帶至將軍府,將她視為我的妻子。而她也因深愛著我,不顧一切的跟著我,但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與費侖所生的女兒——費若情。」他痛苦萬分,一臉愧疚的說。
「難怪當年你不允許我去報仇,就是因為這層關系?」
雷亦昀心頭猶如狂肆的波濤在翻騰著,他怎麼也無法想像會有這麼樣的一個故事穿插在里面。
真是一出既感人又傷人的愛情故事!
「我對不起她。」田沛鴻傷心的說。
「你何止對不起我,你讓我缺少了十多年的母愛,你知道這種痛有多深?」
田沛鴻與雷亦昀霍地轉過身,萬萬想不到若情那羸弱傷心的身影會出現在王府大廳廳門。
自從雷亦昀走後,她怎麼也無法放心,雖然表面上她裝成堅強無比,但實際上她永遠被那份罪惡感所擺布,所以她禁不住等待,尾隨著他而來。
想不到……卻讓她听見這樣的情節。
「小霏——」田沛鴻欲言又止。
「我不叫小霏,別再喊我小霏了。」她幾近瘋狂地吼道。她自責了半天,原來都是他罪有應得的。
「若情,別這樣!」
雷亦昀追向她,夾雜在中間的處境也真是難為他了。說動義父他有把握,但依這情況想說動她,可是難上加難啊!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他……我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語罷,她心碎欲絕,頭也不回的疾奔而去。
「若——」雷亦昀一只手舉在半空中,聲音卻梗在喉間,眼睜睜地看她離去。如今他所能做的就是讓她好好靜一靜想想。
「亦昀,你還不追上去?」田沛鴻心急的催促著。
「不能急,她現在需要的是時間,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會慢慢開導她的。」雷亦昀遞給他一個鼓勵的微笑,即使再難他也要辦到。
「那就拜托你了。」
一切都只能這般了!猛然乍見下,才發覺田沛鴻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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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情,怎麼那麼晚了還不休息?」
經過她的閨房,雷亦昀駐足了,因為他瞧見她失魂落魄地倚窗而靠,原來她心里頭還是很掙扎的。
「我睡不著。」
她愁眉苦臉的說著,以懶洋洋的目光看著他。
「很苦是吧?」他善解人意的問道,因為她知道若情不是個容易記恨的人,但義父當年做的那件事,對她來說的確是個打擊,要遺忘釋懷並不容易。
若情點點頭,「嗯!很苦,但我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原諒,怎麼樣?」他以平常心,平常的口氣建議道。
「不——我辦不到,他搶走了我母親,難怪……難怪我父親會對他恨之入骨,鋌而走險的向他下手,爹一定也不知道那次的行動會誤殺了我娘。否則,他不會在以後的日子里總是哀聲嘆氣的。」
若情美麗的面容浮上悲苦之色。
「義父病了。」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使若情臉色乍變。她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但悉數讓雷亦昀看在眼底。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很快地,她神情轉為自然,以事不關己的語氣說。
「希望你能去看看他。」他毫不拐彎抹角的直說了。
「不可能!」
其實她的心在去與不去之間猶豫掙扎著,坦白說,田沛鴻的確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好人,若情對他的第一印象就像見到了父親般親切,在听見他病了的那一剎那,她心慌了,怎奈——「不勉強你,讓我進去好嗎?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窗外的風是很大的,你總不能一直讓我站在窗外吧!」
驀然間,刮起了一陣強勁的晚風,雷亦昀發現若情微微打了個哆嗦,為了怕她著涼,他才故意這麼說的。
若情聞言,倏然溜下窗欞,為他敞開了門。
雷亦昀對她淺淺一笑,一進門的第一個動作就是關窗。
「以後不準你半夜還把窗子開那麼大,甚至還站在這兒吹風,難道你不知道秋天的夜風有時也是猛得很。」
他細膩的心思與動作讓若情感到一絲絲的甜蜜沁入心田。
「原來剛才那句話是你的借口。」
雷亦昀對她眨眨眼,「現在知道已經太晚了,你已經引狼入室了。」
「少來了!」她面色嫣紅,急急轉過身。
雷亦昀扣住她的手腕,輕聲道︰「你是個好女孩兒,將心比心看看好嗎?」
「我這麼做讓你很為難?」她試問。
「不用考慮我,以你自己的心意去決定。」他認真的表示,「對了,我要告訴你的好消息是,由吐魯奇口中已得知他當初為何要組織鋒炎幫殘害你一家了。」
「為什麼?」若情握緊他的手,這個疑問的確困擾她多時。
「因為你父親年輕時曾在天竺待過一陣子,無意間手中握有他們天竺至寶「粼風掩月神劍」,听說此劍威力無窮、無人能敵,即使一個不諳武功的人握在手中,也會發揮其狂猛無比的功力。他們想向你父親討回,但當你父親得知他們是要拿它來對付大唐時,卻抵死不從。義父已將你爹這種俠風義氣稟明聖上,聖上已派人快馬來此,特頒旨令封你爹為護國郡王。」
「真的?」若情訝異不已。
雷亦昀點點頭,「改天陪你上墳,告訴你爹可以安息了。只不過聖上擔心此一消息若傳揚出去,定會有黑白兩道一些貪心之人上你青星堂找尋那支劍,而且當他乍听此劍的神靈威猛,不禁喜歡上它了。于是特命我得在他們有所行動之前,將它找出來呈至他面前,一方面也可避免釀成武林悲劇。」
「搞不好他是想得到此劍,什麼避免釀成武林悲劇,只是他的借口罷了!」若情嗤之以鼻。
「小心說話,這話若傳到聖上耳里,你這條小命就沒了!」雷亦昀警告她。
「好嘛!那你打算何時動身?」
「就明天吧!」
「我跟你去,那是我自小生長的地方,雖然我並不清楚我爹將它藏在哪兒,但至少地理環境我非常了解。」若情急急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