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究竟是誰?將他與青星堂扯上是何目的?
「為什麼要取我的性命?你當然可以不說,但也千萬別以為禾慶將軍府可以讓你來去自如。」
雷亦昀斜唇一撇,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自他唇際泛起,但形之于外威猛強勁的氣勢卻顯現出他的不滿與憤恨。
「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也活不了了。」黑衣人自命不凡的嘲諷道,「我們不是別人,就是數年前被你所滅的天竺人,今天專門來找你復仇雪恥的!」
「我原以為是回紇人,原來是天竺余孽!想不到事隔多年,你們竟死灰復燃了。」
雷亦昀眉頭攏聚,譏誚地撇撇嘴,對他的話並不以為忤。
「姓雷的,你……」
「勝敗乃兵家常事,你們這是何必呢?倘若不是你們天竺一心想攻擊大唐,弄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我們也不願這麼做。」天竺原為大唐的邊界小柄,長年以來,雙方一向是和平相處、互不侵犯。但近幾年來,天竺卻出現了不少激進份子,他們趁機叛變,並聯系周邊的游離小族群,一心想奪下大唐江山。
怎奈他們人力物力均有限,根本動不了大唐的一點皮毛,最後在逼不得已及觀念偏激的情況下,他們奴役自己國家的百姓,強制征兵,搞得全國哀鴻遍野,妻離子散,最後聖上終于看不過去了,決定將那些造反者一舉殲滅,並將那些無辜的百姓收歸為大唐子民。
在君愛天下的大愛下,天竺百姓過著安和樂利的生活,其間並無發生什麼叛變之事,然而,想不到那些余孽還不死心,竟然死灰復燃了。
「不錯,勝敗乃兵家常事,今天我就要讓你嘗嘗失敗的滋味!」黑衣人狂妄的口氣,令若情膽戰不已,她緊緊抓住雷亦昀的衣衫,一抹無助幽遠的神情是如此撼動著他的心。
雷亦昀技巧地將若情擋在自己身後,一股源源不絕的熱力,自他的大掌傳入她的柔荑中,使若情由衷感覺出他發自內心的關懷與溫暖。如今他唯一擔憂的不是自己,卻是她的安危,因為他已明顯的感覺出有不少同樣身著黑衣的天竺人,漸漸竄入府中埋伏在四周,這不禁讓他疑慮,他平日訓練有術的護衛隊呢?為何不見蹤影?這麼多人潛入府里竟然無人發現,難道都已敗在他們手里?
「亦昀,他們會使用邪術,有奇怪的暗器。」若情似乎知道他的懷疑為何,出口解釋著。
她回憶起那天的情景就和現在一樣,無數個黑衣人進入他們青星堂,單憑她父親與幾位師兄們的武功是絕不會輸的,怪就怪在當他們燒了一把彩色煙幕後,青星堂所有的人就像喪失了武功,怎麼也使不出力來。
「你知道?」
黑衣人發現,若再遲遲不行動,他們所有的秘密可能都會被這丫頭給暴露光了。問題是,她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看樣子,她一定和青星堂有關。
那人將手一揮,四周立即掠出十數條黑影,正一步步向雷亦昀與若情的方向逼近。
「不要說話,他們正準備施放蠱毒!」
若情在情急之下捂住了雷亦昀的鼻口,自己卻吸進了不少毒氣。
雷亦昀訝異地看向她,立即點住了若情的「行氣脈」,以免她血氣逆流,由他百般不解的表情可看出他對她的疑惑更深了。
為什麼她會知道他們的每一種步驟?為什麼她要救他?
他搖搖頭,眼神赤果果的表現出一股急切的關注,仿佛正向她示意著︰別動,你會沒事的。
他立即穩住心神,閉住自己的氣脈,不讓任何毒氣侵襲他,而後抱起若情一躍而起,在經過練兵場時,他霍地抽出插立在兩旁的長矛以防身。
然而,在無法運氣的情況下,不利的局勢一直緊追著他,使他無法突圍。若情見他臨危也不願丟下她,依然緊抱著自己,但又無法使勁,這令她為之感動莫名。她終于確定他是在意她的,他並沒有她所想象的那麼恨她,這些恨意只是他騙自己的一種假象罷了,或許他對她還有一點兒愛意吧!
「雷亦昀,你們別想逃!我們已經將你倆團團包圍了。」黑衣人在身後窮追不舍的放著話。
雷亦昀目光如炬地射向他們,為了讓若情有活命的機會,他趁他們不注意時,輕輕將她置于涼亭內的石桌下,而後獨自挺身對付他們。
一把長矛在他手中就宛如附了靈的一支仙棒,運用自如、揮耍如風,將身後緊追而來的重重黑影一個個奮力擊退掉。
一炷香的時間晃過,雷亦昀體內所儲存的真氣已漸漸用盡,臉色也慢慢呈慘白的趨勢;若情眼見他快撐不住了,根本顧不得自己體內已暗藏了毒氣,猛然起身施展她最內行的「凌波微步」,以眩人耳目的花式速度擾亂他們的心智,以助雷亦昀退敵。
雷亦昀驀然見若情不要命的運氣行走,忘了不能說話,狂烈的叫道︰「該死!你快回去躲起來!」
對方卻抓住了雷亦昀分心之際,倏然以毒針射向他!
若情眼尖的認出那就是害死她爹的暗器,也明白它的毒性出奇之強,在絲毫沒有考慮的情況下,運足了內力沖到他身前為他頂下了那根毒針。
「情——」雷亦昀赫然接住她的身子,驚心動魄地嘶吼出聲,聲音之痛苦與沙啞令人聞之心傷。
然而,由于她內力不足,再加上毒性已漸漸擴散,頃刻間,已完全無知覺地癱在雷亦昀懷中。
「不!」雷亦昀難以相信這個事實,他遽然轉身看向僅存的三名黑衣人,憤懣的眼神、緊繃的面容中有著濃烈的肅殺之氣。
既然已吸進了蠱毒,他也不用再防範什麼了,如今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將他們千刀萬剮!
就在這一剎那,他提足了所有的內力,以所向披靡、萬夫莫敵的駭人氣勢,射出長矛,瞬間貫穿了那三人的心髒。
也就在同一刻,他抱起若情的身子,憑著最後一股毅力,直奔寧南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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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急促的呼喊聲喚醒了正處于睡夢中的諸葛擎與田蜜,諸葛擎翻身疾步將房門敞開,所見的即是雷亦昀因毒發而呈灰黑色的面容。
諸葛擎當機立斷,馬上將他的命門給護住,只見他幽幽開口道︰「救……她……」
不久,便倒下。
諸葛擎這下才注意到他懷中緊摟著一位佳人。
「是她!」睡眼惺忪的田蜜緊跟在後,當她循著諸葛擎的視線望去時,驀然想起在雷亦昀懷中的正是上回曾來過府里的小霏。
「你認識?」
「難道你忘了,她就是前陣子曾來咱們府里攪得義兄心神不定的女孩兒呀!咦,義兄和她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那麼難看?」小迷糊田蜜,這才發現到他倆有不對勁的地方。
「他們倆均身受劇毒,亦昀還好,由于內力不錯,他自己控制住了毒性蔓延,但這位姑娘可就……」
諸葛擎面有難色,醫術不是他有把握的範圍,暫時穩住她的毒性是可以,但想要治愈她,可非得請諸葛揚的老婆惜惜來一趟不可。
「什麼?你是說小霏她——」田蜜不知怎地,總覺得與小霏一見如故,甚至有份說不出的情誼在,所以,她絕不允許義兄與小霏有什麼不測。
「憑我的醫術,我只能說有兩成的希望。」
諸葛擎分別將他倆抱上床與一旁的臥榻上,為小霏把起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