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沛鴻捻著胡須,高興地啜上一口熱茶。
「諸葛擎這家伙早就該想通了,到時候義父當了外公,可就有得忙了!」
「是啊!我已經等著抱孫子等了好久了。」田沛鴻唇上帶著一抹滿足又和藹的笑容。
「義父,今晚就留在府中用晚膳吧!餐後咱們再到茶亭把酒當歌,好好聊聊,晚上就留宿在此,您的意見呢?」
雷亦昀最愛泡茶聊天,除了那些下人們,他總是苦無對象,但下人們都要干活,總不能一天到晚拉著他們閑聊吧!
「就這麼近,我趕回去就行了。」
「太晚了,亦昀不放心,還是在這兒住一宿吧!再說,王府里有總管及護衛在,義父不用掛心。」雖然現在正是大唐開平盛世,但一入夜還是有宵小流竄在暗處,這可不得不防。
就拿青星堂全部千余口的死因來說吧!那金針既不是中原的東西,即表示已有番邦的勢力入侵,他們對付青星堂的主要原因是啥沒人知道,是私人恩怨呢?抑是另有龐大侵略大唐的計謀?這一切均是未知之數,不能怪雷亦昀不格外小心。
「你這孩子,那好吧!我就在你這兒打擾一夜了。」田沛鴻笑說。
「不要這麼說,亦昀立即吩附下去,為義父整理一間干淨的客房,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現在就到飯堂去用膳吧!」
雷亦昀恭敬的起身,領著寧南王走向北廂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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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個夜里是若情睡得最安穩的一夜了,她終于有了一間屬于自己的房間了。雖說這間房也只不過是間木屋,就跟阿銘那間一模一樣,但是從今天起,她不用再每天提心吊膽的睡覺,或怕不宜的舉止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萬歲!
心情好,睡的又安穩,她今兒個特地起了個大早,打算早點兒進入馬廄,替那些可愛的馬廄洗一個舒適的澡。
說了也挺不好意思的,平日都是阿銘早起將她該做的事也一塊兒做了。今天她要好好的回報他一次,並讓他知道她不是都那麼貪睡的,只不過之前她因為擔心又煩躁,因此總是熬到半夜才熟睡,阿銘見她累了一天便不好意思喚醒她,可待她醒來趕去馬廄時,往往發現事情已被阿銘做了一大半,這令她既不好意思又尷尬!
她快快進入了馬廄,牽出那匹最不愛干淨的大黑馬「鬃龍」,別瞧它一身黑亮如漆般的鬃毛,那是因為它不愛洗澡,累積的油光所滋潤而成的!常常都是她和阿銘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將它從頭到尾打點好的。
偏偏它還是雷將軍的愛駒,听說可日行萬里呢!人家說「人不可貌相」,看來可改成「馬不可貌相」了!
今天她費若情就是不信邪,非得一個人搞定它不可。
「你今兒個得听話喲!落到本姑娘手里,就不要再鬧脾氣,若是乖乖的,我會溫溫柔柔的幫你洗個好澡,要是給我耍花樣,我就把你淋成落湯雞。嘻!」
若情自言自語的在撈著水,一面用軟刷輕輕刷著它的鬃毛。
「鬃龍」一踫到水就開始不安分起來,它前扭後搖,像是拚命壓抑著怒氣似的。
「別這樣,別這樣,洗澡很舒服的,你捺著性子點兒,很快就好了。」若情仿若與小孩兒說話一般,又寵又騙的。
然而「鬃龍」可不是孩子,普天之下也唯有雷亦昀馴服得了它,若情一個弱女子想擺布它,別想□NFDC4□!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若情自認為快要成功的當兒,「鬃龍」卻出其不意的提起後腿往後一踢,馬蹄正好落在若情的胸部!
「啊——」她一聲慘叫,直往後倒下。
「‘鬃龍’,你……」若情疼得再也說不出話來,撫著胸口昏厥了過去。
這時,正在竹林內練功的雷亦昀,赫然瞧見他的「鬃龍」竟遠遠的從他眼前狂奔而過。
他立即施展黃鶴騰雲的輕功疾追而去,不一會兒工夫他已落在「鬃龍」的背上,由它全身尚濕漉漉的情況來判斷,這家伙一定是為了逃避洗澡,從馬廄里逃了出來。
問題是現在還四更不到,誰會那麼賣力的起個大早呢?
一定是阿銘這小子!雷亦昀輕輕撇嘴一笑。
「喝!」一聲,他將馬騎回了馬廄,然而,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令他為之心驚膽怯的一幕。
「若——小霏——」
曾經多少次他壓抑住自己來看她的沖動,就是不希望自己對她產生不該有的情愫,怎知如今見到這一切時,他便深深的後悔了!
雷亦昀輕手診過她的脈象,很明顯的,她身受嚴重的內傷,為了盡快找到致命點,他已無法再避諱什麼男女之別了。
他迅速解開她的青色衣衫,赫然發現就在她右前胸的隱有一個深紫色的馬蹄印。
老天!他狠狠的瞪了「鬃龍」一眼,這家伙就會給他找碴。
雷亦昀倏地覆上她的衣衫,深深的吸了口氣,以冷卻心底那漸漸翻騰的情潮欲焰。
他該怎麼辦呢?如果再不以內力逼出她體內的傷,恐怕她就沒救了!
他看了一眼她出塵絕倫的小臉,為什麼她就不會多照顧一下自己?他多希望能接下照顧她的責任,但他不能!
眼看她的臉色漸漸泛白,紅唇也愈趨于深紫,這種情形告訴他絕不能再拖下去。
猛地,他施展輕功將她抱回他的房間,以避免讓別人看見她玲瓏有致的身子。將門緊鎖後,他抱她入暖床,讓她背靠著牆,他則端坐在她的正對面,將眼一閉,立刻解下她的衣衫及貼身肚兜,隨即運出白色煙霧狀的內力氣功,自手掌處徐徐散發出來,然後緊貼在她溫香軟玉的胸前……就這樣約過了三炷香的光景,待他將她體內的瘀傷全部沖散後,這才緩緩收氣,睜開眼看著她已漸紅潤的臉色。
扶她躺下後,他輕柔的再審視一遍傷處。不錯,瘀血全部散了,那礙眼的紫青色也不見了,如今又是那白里透紅,充滿誘人色澤的雙峰……驀地,雷亦昀心口突然一震,為何她雙峰間亦有一個和蜜兒頸後一模一樣的玫瑰胎記?莫非……不!這怎麼可能,瞧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雷亦昀撇開視線,仔細地為她穿上衣服,盡可能做到不露痕跡,以免以後雙方見面尷尬,更為了害怕因為此事讓她含羞離開這兒。
為她蓋上被褥後,他在她耳畔輕聲吟道︰「對不起,事出緊急,故不得不冒犯你。
放心吧!這件事我不會對任何人說起。」
沉靜冗長的又盯著她細致的俏臉看了良久,雷亦昀這才舉步走出了房間,並暗忖,對于她的工作,他必須要做重新的調派與分配。
馬廄的工作不適合她,一個縴縴弱女子怎能馴服得了那些魁梧凶猛、脾氣又古怪異常的馬兒,看來,他得為她的工作仔細斟酌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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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情由昏睡中醒來,感覺胸口一陣郁悶,這才使她想起在馬廄內的一切——天呀!想不到「鬃龍」還真狠,一點兒也不懂得憐香惜玉,那一腿還真有得她受的。
奇怪的是,那麼重的一擊,她現在倒不覺得痛,只是稍微感到悶悶的罷了。
咦,這是哪兒?
若情一睜開眼,正想起身之際,忽然被眼前的景物嚇了一跳。她應該躺在馬廄才是啊!然而,這兒卻像是個威儀沉穩的男兒房,所用的色系全是藏青色與棕色的組合,看來是既陽剛又不失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