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聶公子聰明,知道江湖險惡。」
聶寒雲將目光轉向劉昆道︰「你放開她,我與她交換。」
「哈……我們會那麼笨嗎?她一月兌離我們的手掌心,你必會立刻反守為攻,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偷雞不著蝕把米?」劉昆狡詐的大笑。
「那你們的意思是?」
「很簡單,我這兒有一壺酒,你將它喝了,我就立刻放了她。」劉昆由小三腰間拿下一只非常精致的茶壺,擺在他的面前。
聶寒雲臉部的肌肉隱約抽動了一下,目光如炬地凝視著那只酒壺。
「去他媽的!寒雲,你可別信他們,那壺酒明明就有毒,還說什麼只要你喝下就放了我,傻瓜才會相信!」優優伸直腳,直想將桌上的那壺鬼東西撞翻。
「別亂來,這玩意兒可是很貴的。」小三用長鞭抽了一下優優的玉足,使得她倒抽一口氣,疼得停下了動作。
其實,小三說的也沒錯,這小小一壺「醺天蜜」,可是他用五萬兩銀子買來的。
「別動她,我喝。」聶寒雲這句話,讓優優倏然停止了掙扎,那表情好像是她懷疑自己听錯了。
「寒雲……不!」
「別擔心,優優,我不會有事的。」他之所以那麼的沉著肯定,乃因他自幼曾學過一種禁氣的功夫,在此禁氣的情況下,喝下任何毒藥都對身體無礙,而且,毒性會在一個時辰內自動排出體外。
唯一要注意的是,在尚未完全排出毒素之前,絕不可提氣運功。
「你少來了,吃了毒藥怎麼會沒事,連這個你也要騙我!版訴你,即使你為我而死,我也不會感激你,更不會愛上你的,我心里永永遠遠都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鞏公子。」
優優深怕他真去踫那毒酒,一逼急了,就想用激將法來激怒他,好讓他氣她、恨她,別理她的死活。
既然知道他能為她做到這種連命都不要的地步,當然是重視她的。
聶寒雲聞言,只微愣了一會兒,繼而扯出一抹會心的笑容,掬起那壺酒一飲而盡。
「不!」優優陡地跪了下來,淚痕垂掛在臉上,眉宇間盡是悔恨。
「我依約喝了它,可以放人了吧?」
聶寒雲閉住氣,盡量表現得自然輕松,以免讓對方看出了破綻。
「第一件事你做到了,不過,還有第二件事在等著你。」劉昆自驚訝中回神。
他想像不到會有人在遇上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刻,還能表現得如此自若,這種男人太危險、可怕了!
「不要了,寒雲,不要再為我做任何犧牲了。」優優全身戰栗不已,早已撼入心肺。
「你們到底有幾個條件?」聶寒雲不敢面對優優的傷心、悲戚,他轉過身注視著劉昆。
「就兩個,快了!」
「說吧!」
「爽快,這最後一個條件就是我要你從我的胯下爬過去。」劉昆倒是說的輕松自在,且將一只狗腿高高的往桌上一擺,指了指自己的胯下。
聶寒雲驟然抬起眉,那欲將人粉身碎骨的火焰,瞪得劉昆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似乎過了有一世紀那麼長,他二話不說的蹲,準備咬著牙忍辱負重的爬過劉昆的胯下——只為了優優。
「寒雲,我不要你這麼做,如果這件事傳揚出去,你在洛陽要怎麼混?這還不打緊,若傳到公公、婆婆耳里,他們會很傷心的。」優優喊得喉嚨都沙啞了。
「不會,只要你沒事,他們會很欣慰的。」優優的吼叫聲再也無法影響他的決定,只見他低下頭,慢慢爬了過去,他趁劉昆那一行人得意狂笑之意,俐落地將腰間的三片樹葉握在手心。
他心里很清楚,那些人是絕不會心甘情願放了優優,而他之所以願意委屈自己這麼做,乃是為了爭取救優優的時機。
就是現在!
聶寒雲一探出頭,就射出那三片樹葉,直射入那三個賊人的穴道,充斥在屋內的笑聲頓時靜止了下來。
才一眨眼的工夫,聶寒雲已握緊優優的縴腰,一舉跳出了屋外,徒留下瞠目結舌的那伙山賊。
第八章
優優被迫無奈的橫掛在聶寒雲肩上,「你放下我來,我自己可以跑!但我不懂,我們為什麼要逃呢?干脆殺了他們算了。」
「我方才點穴的力道並不夠強,他們很快就會掙月兌了,若不趕緊逃,是會被追上的。」
罷才為了發射出樹葉,聶寒雲已提了半分氣,接著,又為了抱優優離去,他更是運了不該運的輕功,而今,他已感到全身氣血極為不順,看來,他真的是身中劇毒了。
優優也發覺寒雲有些不對勁,「寒雲,你還是放我下來好了,瞧你汗流了滿身,是怎麼了?該不會——」
「我體內的毒性已發作,再過不了多久就支持不下去了,請你別吵,讓我盡最後一點力氣將你送到安全的地方。」聶寒雲說起話已有些微喘,但憑一股特有的意志力支持著他,逼著他不能倒地。
優優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不,那就更不行了,你怎麼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背著我運氣狂奔,我不要你死!」優優不停扭動著身子,眼淚像決了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滴在聶寒雲濕透的背脊上,與他的汗水融成一片愛的激流。
「前面有間茅屋,到那兒休息一下吧!你別再動了。」此時,他眼前已呈一片灰蒙,聶寒雲自知他的極限已到。
兩人在茅屋前降落地面,優優急著上前敲門道︰「有人在嗎?有人在嗎?」
喚了良久依然沒人回答,優優隨即扶起已倚在門柱上喘息的聶寒雲說︰「我看是間空屋吧!不管了,先進去再說。」
聶寒雲用盡身上僅存的余力撞開門,「進去吧!休息一會兒你就先行離去,別管我了。我猜不出今夜,他們就會追上了。」
「你別想甩開我,我卜優優不是個貪生怕死之人。」優優吃力地扶著他搖搖欲墜的身軀,來到茅屋內僅有的一樣家具——床上。
「你別再說話了,好好歇著,我去找點水。」
聶寒雲猛地拉住優優的柔荑,「不用浪費力氣了,留點體力吧!就算你找來了,我也不會喝的,所以,收回你的好意吧!」
「你的嘴唇又干又澀的,已隱約泛出血來了,你教我怎能坐視不顧?」她握緊他的手,悲切不已。
他為她所做的每一幕都不斷地回蕩在她腦海里,這份無法言喻的愛,讓她感動莫名,她終于肯定的明白,他是愛她的,可惜,為何偏偏要在她欣喜的同時也讓她的心墜入了無底深淵!
「算我求你吧!不用覺得對我虧欠什麼,這一切都是發自我內心、毫無勉強,就當作是我對你最後一次的懇求。」聶寒雲盤起腿打著坐,想延長毒性進攻心肺的時間。
「不要,我不答應。」優優邊搖頭邊後退,快至門外時,聶寒雲霍然開口道︰「去吧!別再回來了,那些人倘若真找來這兒,我相信我還能再拖延他們一時半刻,昨天我已捎信給鞏賢弟,他應該也快到了。記著,你一直往太原的方向走,或許明早你就會遇上他,相信他一定會保護你的。」
他閉上眼,調理著體內紊亂的氣息,而優優也無法從他如此鎮定的表情中得知他的心思。
「為什麼?為什麼你一定要把我往別人身上推?你問過我的意願了嗎?」優優不假思索的沖上前,逼視著他緊閉的雙眸,苦澀之感充塞她整個胸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