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怪達爾會那麼想,畢竟這年代有太多小女生迷戀偶像的異常現象,所以他直覺縴縴也就是其中之一。
「哈……」此語一出,卻引起她的捧月復大笑,還笑得眼淚四溢,一副痛苦不已的樣子。
「你——」他攢起眉,發覺她今兒個還不是普通的不對勁。
她好不容易勉強收拾起笑容,但卻依然呼吸困難的說(因為剛才笑岔了氣)︰「我對老頭子沒興趣,倒是對那些亮閃閃、晶盈剔透的水晶琉璃著迷不已,我已經和同學約好要去看展覽,不準你不答應,懂嗎?」
「你就這樣私自跟同學約好了才來知會我,你有沒有把我看在眼里?」陡地,他發現自己的措辭有些怪異,連忙又補上一句,「你現在生命的所有權是我的,不準你把它當兒戲。」
「什麼我生命的所有權是你的,我收回行吧!不管你怎麼講啦,反正我是去定了!」
縴縴氣憤難當的暗忖著,他以為他是誰呀!別以為救了她一次,她什麼都得听他的,別的事還好商量,但這次展覽可讓她期盼了整整一年了耶!要她放棄是絕對辦不到的,雖然她很喜歡他,但他也不能那麼不講理嘛!
「不行!」他口氣強硬,冰冷如鐵。
「我非要去!」她也對他吼回去。
「好,那麼咱們就試試看誰會屈服。」他的眼神寒光四射,有股不容忽視的氣勢。
「你!沈達爾我討厭你,我恨你,一輩子都不想再見你!」縴縴幾近絕望地向他厲聲斥喝,硬是壓抑著那股即將崩潰的淚水,倏然跑上了樓。
達爾懊惱地嘆了聲長氣,頹然坐了下來,他絕不能任由她因為一時的高興而讓她傷了自己,否則他一輩子都會在悔恨中度過!
為什麼經過上次那件意外後,她還要那麼固執?難道不知道目前她正處于危機四伏的處境,只須踏出這個地方,離開他們身邊一步,她就極可能遭到不測,更何況要去那種人多復雜的展覽會場。
天呀!,他剛才幾乎快被她的眼淚及傷心所征服了,差一點就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答應了她的要求。
想起方才她心碎欲絕的容顏,至今他仍感到心痛,真想不透錯過一場琉璃展會那麼嚴重嗎?嚴重到她一輩子都不想理他。
「發生了什麼事了,龍?」小子跑了進來,四處張望了下,「我好像听見縴縴小姐在喊些什麼,是不是我听錯了?」
「你沒听錯,是她在對我吼,因為我得罪了她。」達爾一笑置之。
然而小子卻認為這太不可思議了,他和大牛他們三人早就看出來縴縴小姐對沈大哥是言听計從,依順得不得了,怎麼可能會鬧僵呢?
「不會吧!你在開玩笑。」
「我也搞不懂她,為什麼她一心想去看什麼琉璃展,那東西雖然漂亮,但也不能拿來抵命哪!」他絕不答應,縱容她只會使她的無知戕害了自己的性命。
「你沒答應讓她去?」小子睜大眼問,似乎已經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了。
達爾也听出了他的奇怪的口吻,于是問道︰「怎麼,有什麼不對嗎?還是你知道些什麼?」「難怪你不知道了,這也不能怪你,唉!」
「有話快說,別吞吞吐吐、唉聲嘆氣的。」
被小子這麼一攪和,達爾更急了,莫非有什麼內情是他所不知道的,而被蒙在鼓里的他卻傷害了她。
「是這樣的,縴縴小姐從小就愛琉璃,听說蕭先生在夏威夷的海濱買了一棟小木屋送給她,里面全是琉璃的擺設,連裝璜都少不了它,縴縴小姐一到寒暑假就會上那兒度假,常常一去就不知道回來,還是蕭先生不放心的去把她催回來的呢!」小子像連珠炮似地一口氣說完。
但達爾的心情卻顯得更沉重了,他還是傷了她!比起蕭墨榕對她的寵愛、順從,他自認是差了一大截,畢竟他從未對一個女人溫柔過,更不懂順從為何物。
縴縴有蕭墨榕的愛是幸福的。
***
叩!叩!
「是我沈達爾,請你開門好嗎?」他真是弄不懂,自從他一遇上這個女人,他好像說起話來都變得低聲下氣了。
縴縴將整個人埋在棉被里頭,死也不肯抬起頭來,因為她早已哭腫了雙眼,兩個像核桃般的眼楮教她怎麼見人嘛!
再說他剛才那凶神惡煞般的狠樣,她怎麼能那麼容易就把它給忘了。
「你听我說,開門好嗎?」達爾腦子里那幾句安慰人的話語早已用盡,已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你走,你走,你忘了嗎?我討厭你,不喜歡你,一輩子都不想看到你,你還來做什麼?」縴縴捂著耳朵不停地搖晃著小腦袋。
達爾呼了口氣,彷佛又回到數天前他剛來這兒的景象,這個女娃兒似乎三天兩頭就要跟他鬧上一場才高興似的。
「縴縴,咱們面對面談談好嗎?別固執了。」他耐著性子拚命在腦中搜尋著好听的詞句。
縴縴!她驀然一驚,心中泛起了一陣莫名的漣漪,說真的,這還是她第一次听見他親口喊出自己的名字,能不感動都難。
「你什麼都不答應,還有什麼好談的。」顯而易見的,她口氣已軟化了許多,還帶著些許屬于女性天生的嬌斥聲。
「你怎麼知道我不答應呢?先開門再說吧!」
「你說什麼?」她猛地抬起頭,以為是她的幻覺。
「我說先開門!」他沒好氣的翻了下白眼。
縴縴眼眸還含著淚珠,在開與不開之間掙扎著,最後拗不過自己想見他的心情,還是把門打開了。
門鎖一轉開後,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倔強地往房里走,小嘴還不時翹得高高的,以強烈地表現出自己還在氣頭上。
「有話快說,要不就請吧!」
達爾搖搖頭,這才發覺有一句古話說得好︰女人絕不能給她幾分好的顏色看,否則她馬上就開起染房來了。
「琉璃展示會幾點開始?」沒頭沒腦的他卻冒出這句令縴縴大感意外的話。
「六點半。」她很委屈的說,眼看時間已將至。
「那麼快走吧!我陪你去。」他終于說了句讓縴縴興奮的話。
就見縴縴杏眼圓睜,久久說不出半個字,「你……你……」
達爾笑意盎然的瞅著她臉上那變化多端的表情,他還是頭一次發覺,原來一個人面部的表情可以那麼豐富。
「別你呀我呀的,要是趕不及可別怪我呀!對了,由于那邊太擠太雜,我也會麻煩大牛他們暗中跟著咱們,多一層保護對你來說會比較安全些。」
但縴縴原本喜悅的神情卻遽然黯淡了下來,「我真是個大麻煩,連出個門看個展覽也要勞師動眾的,就說平日上課好了,也得麻煩你守在教室四周維護我的安全,你知不知道好多同學都取笑我,說我是個天之驕女……」
「別再這麼說了,你只要安慰自己︰每個人的人生均不同,只不過你的比較多彩多姿罷了。或許這麼想,你就不會那麼介意了。」達爾截斷她的喪氣話,的確,人活在這世上,很多事並不是自己能完全控制的。
他看了看表說︰「該走了!」
這下縴縴又賴著不走了,只是偷偷地瞄著他性感帥氣的側面說︰「你剛剛在門外喊我什麼?能不能以後都這麼叫我,不要老是喂來喂去的,好難听。」
「我剛才有喊你什麼嗎?我怎麼不記得了。」他嘴角噙著一抹莫測高深的笑意,饒富興味地看著她乍青乍白的臉色。
「你有健忘癥呀!還是老人痴呆癥,我看準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