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之所以騎機車,是因它體型小,利于跟蹤,且可以在大街小巷橫行無阻。
苞了約半個小時後,那輛黑色轎車停在一處歐式建築物前,不一會兒,鐵門開啟,眼見那輛轎車就要駛了進去。
達爾加緊油門飛駛而過,殷堯一個縱身跳躍,立即攀上車頂,隨著它進入這大宅院中;受過訓練的殷堯動作極為輕巧,因此車內的幾個大男人並未察覺有異樣。
達爾這也拿出身藏的大哥大,撥了通電話給「鯨魚」之搴。
自從達爾和之搴在鯊魚那兒分手後,即分別行動。達爾負責監視松樵園內的一舉一動,因而遇上了殷堯。
至于之搴,他則是負責通知殷愷洋,想藉由他的力量,間接消滅威廉一干人。
首先,他找到了殷愷洋在意大利落腳的地點及聯絡電話,再透過越洋電話與他聯系,並告訴他殷堯現在的處境;殷愷洋二話不說,立刻遙控美國的部屬,全力搭配之搴,以期將威廉繩之以法,並將殷堯從困境中解救出來。
他相信他的兒子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而現在的之搴正與殷愷洋身在美國的幾個重要部屬協商著該如何著手進行圍剿的行動。結果尚未商議出來,電話就霍然響起——
「喂,藍之搴。」
「鯨魚嗎?我是變色龍。」達爾急促的嗓音由彼端響起。
「有消息了嗎?」
「殷堯已經出現了,不過,他卻和荃荃陷入另一個困境中。」達爾語意未明的說道。
「該不會這小子混進威廉的賊窩了吧?」向來冷靜的之搴一語道破達爾心中的不安。
「不錯,因為荃荃被威廉挾持了,你想,他能坐視不管嗎?」達爾牽強的一笑,對于面對感情有時會失去理智,他可是親身經歷過。
「我相信殷堯不會那麼容易就縛的,你先按兵不動,我們馬上趕到。地址是?」之搴拿出紙筆抄下。
「好,我等你。要快,知道嗎?」
「放心,我這就動身,你也要多注意里面的狀況,若有異樣,不妨先動手。」之搴不放心的囑咐道。
「這還用說,那就這麼說定?羅?!」
切斷了手機,達爾這才暫時松了口氣,至于他們的行動是否能圓滿成功,就冀望老天爺保佑了。
殷堯埋伏在車頂上,隨著車子一同進入車
庫,他取出身藏的麻醉槍嚴陣以待,一等車內那幾個洋人將荃荃押出車外的那一剎那,立刻向他們射出麻醉槍,速度之快,令他們措手不及,只見那幾個洋人紛紛臥地不起。
「堯!」荃荃不停地揉著眼楮,是既興奮又訝異,難以相信在她絕望的時候,老天會給她一線生機。
「荃荃。」殷堯飛快地趨身向前,緊扣著她的手,心中百感交集,眼眸中有至死不悔的堅定。
「你沒死,還活著!」
荃荃上上下下打量他全身,兩只小手不停輕輕撫觸他的肌膚,就怕這只是個夢,只消一個不小心,他就會消失了。
殷堯輕輕執起她的小手,貼上自己的面頰,「我沒死,我還有體溫。」
真的,他有體溫,甚至她還能聞到屬于他身上那股狂野的氣息,他真的還活著!而且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她飛快地撲向他懷里,淚眼婆娑的抽噎道︰「你好壞,你害人家哭死了,就只差沒隨你而去。我活著是為了完成你未完成的任務,我發誓要揪出那個幕後主使者。」
「沒事了,別哭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他輕輕拭著她淚痕狼籍的臉,揪心不已的說。
荃荃吸了吸鼻子才繼續問道︰「對了,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就在剛剛,跟你一塊兒進來的。」他淺笑著說。
「剛剛!我怎麼沒有發覺?」荃荃睜大眼,愕然不已的問。
「讓你發現了,我還怎麼混呀!」他輕點了下她小巧的鼻頭,又回復以往詼諧的語調。
「你真壞。」荃荃掄起拳,做勢要捶他。
他輕巧的握住她的拳,「我是壞,不過,以後我會好好補償你。」
「誰要你的補償,我只要你平安無事。我伯父說你掉入懸崖底,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荃荃禁不住雙眼含淚。
「我是不小心掉入斷崖,但並未到底,老天和你賜給我力量,讓我就這麼爬了上來。」他輕描淡寫的將這件事帶過。
「鬼才相信那麼容易,簡直像喝茶吃飯一樣,我才沒那麼輕易就上當呢!你一定是怕我擔心受怕,才說的如此輕松,對不?我想也想得出來,徒手爬一座峭壁有多艱難,而且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你一定還受了傷。」荃荃淚盈于睫,像一泉泓水滾滾流出。
殷堯悚然一驚,她怎麼說哭就哭了!
「別哭,別哭,干嘛哭的那麼傷心?」他將她攬在胸口,恨不得將她揉進體內,和她時時刻刻的相守著。
「因為……因為我高興,我真的好興奮能再見到你,我曾經用我的生命向上天祈禱,如今,果然靈驗了。」荃荃流的是歡喜的淚水。
「荃荃……」
她用食指抵住他的唇,「別再說了,只要你能活著,我可比誰都開心。我們快走吧!以後不要再涉入風險了。」
荃荃怎麼拉,殷堯就是文風不動,臉上的線條也冷峻了下來,並換上正經的口氣,「現在我有件事想請你答應我。」
荃荃也感覺到氣氛凝重,對于他將要交代的事不敢小覷,她謹慎的問道︰「什麼事?」
「達爾現在人就在外面,但是離這里尚有一段距離,我不能讓你冒險出去。記著,你就在這兒等我,找個隱密的地方先躲起來。」他十分謹慎的交代著,就擔心她會一時任性又闖了出去,他不想再嘗到她身陷危機時那種擔憂、椎心的痛楚。
「你又要丟下我一個人自己去冒險。」荃荃連連退著步、搖著頭。難道他就不能體諒她怕失去他的心情嗎?
「荃荃,我不是一個人去冒險,我有同伴的。」他費盡心力好安撫她,雖然他非常在意她的感受,可惜任何事都有其輕重緩急,在此緊要關頭,他絕不能為了兒女私情而顧此失彼。
「好,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不見不散。」她將自己的決定說的很明白了。
殷堯深深吸了口氣,他能回得來嗎?坦白說,他並沒有十足十的把握,「別拗了,若看見達爾他們,就跟著他們走,知道嗎?」
荃荃忿然的甩開他的手,「你又在騙我了對不對?明知自己此去生死難卜,為什麼你還要在我面前假裝一副狀若無事的姿態。」她紅唇緊抿,嗚咽地喘口氣又說︰「我敢說你手里若有根繩子,你一定會如法炮制,再將我捆起來,好去進行你的工作,別讓我這個廢物再阻礙你的行動。」
殷堯瞧她那模樣,可真是心慌到了極點。
他箝住她的雙臂,暗 粗嘎的說︰「別讓我難過,你知道你這些無心之語,听在我耳里我有多難受?我並不想擺月兌你呀!你是我的一切,但我有我的責任,這世界上有很多人並不是為自己而活的,而我就是其中之一,懂嗎?別逼我!快找個地方躲起來,車里的幾個人就快醒了。」
他松開她的手,也離開她的身邊,獨自一個人往危險地帶邁進。
徒留下荃荃一人愕然的望著他飛快消逝的蹤影,口中只是斷斷續續地喃喃念著幾個字︰「他想擺月兌我,他想擺月兌我……」
第十章
殷堯懷著疼痛欲裂的心,偷偷潛入了威廉所在的書房外,從窗外,他可看見兩個背影正在竊竊私語著,他揣測坐在咖啡色原木桌前的那個穿著西裝筆挺之人,應該就是威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