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挺有智慧的呀!就有人挺欣賞我的小聰明。」殷堯差點說出了他的底細,他敲了下自己的腦袋。
「誰那麼沒眼光呀!」她開著玩笑。
殷堯白眼一翻,真是服了她的機伶,若不是自己有任務在身,他真想跟她耗上,而且是一輩子!真奇怪,他對感情似乎從沒這麼認真過。
「那麼現在,就由我這個不聰明的劉備為你這位高智慧的孫權修車吧!」他語氣中有那麼一絲調侃的意味。
孫荃一听,杏眼一瞪,是他自己愛多管閑事,可不是她死纏著他要他修車的,看他那一副對她無上恩寵的模樣,痞?什麼痞?!
她往旁邊一閃,倒想要瞧瞧這個衣冠楚楚的雅痞怎麼修車,恐怕他連黑油都不屑一踫呢!
萬萬想不到,他竟將他的車和自己的車用條電線相餃接,不一會兒,她的小金龜果然能發動了。
殷堯回過頭,瞧見的正是她瞠目結舌、目瞪口呆的表情。
他笑著搖搖頭,「怎麼了,看傻了?我只是幫你把車啟動罷了,待會你不可以隨意熄火,得趕緊找個修車廠將蓄電瓶換上。」
「你還真的會修車啊!」現在的她可對他的技術佩服有加。
「其實,這也沒什麼,只要有工具,每個男人都會的。」殷堯這小子還不懂得收斂點,一個勁的吹起噓來了。
孫荃小嘴一扁,根本不苟同他的話,她向來就討厭大男人主義的男人,尤其現在女性意識已漸漸抬頭了,他還敢在她面前說這種話。
「你說你行是吧!好啊!就算你行,本小姐十分佩服你,這樣總成了吧!」她邊說邊繞著他的車轉一圈,「哇,好車喲!小心開呀!我走了。」
臨上車前,她露出貝齒倩然一笑,獻給他一個極熱情的飛吻,「拜拜!藍眼楮的劉備先生。」
「喂,你——」殷堯無可奈何的一笑,眼底掠過一絲邪氣,他在心中不停地告訴自己︰孫權小姐,我會再找到你的。
唉進車,他將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車牌號碼又念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的準備發動車子。鑰匙尚未轉動,他已發覺不對勁了,干他們這一行的,靈敏度一定要高,因為他發覺這次他轉動的力道不同,有些遲緩。
天,是誰動的手腳,他怎麼一點都沒發覺呢?
女孩兒!一定是那個叫孫權的女孩兒!
這麼個清純可愛的少女,怎麼會有這種身手?
偏偏有這種身手的人,竟不會修車!
他跨出車門,仔細檢查著他的寶貝車,果然在前方車蓋上發現了一個極精巧細致的「高磁波微射干擾器」,就是它搞的鬼。他拿起它詳細鑽研了好一會兒,這種高科技的東西在台灣一向只屬軍方或調查局所有,她怎麼會有呢?
這件事似乎愈來愈有看頭了,只可惜他現在必須趕往紐約,否則,他會纏上她,好好研究她一番。
他扯出個有趣的笑意,將干擾器迅速丟進口袋里,就當成臨去前的一份紀念品吧!
看了下表,完了,就要誤點了,看來,這下子不闖出幾張罰單都不行。不過,幾張罰單能換取這場邂逅倒挺值得的。好了,不能再想她了,如今一切以公事為重,否則,「鯊魚」可不會放過他。
他開著快車,嘴上依舊不忘哼著流行曲,只不過這會兒歌詞改了︰海豚海豚真可愛,遇上孫權變劉備,偏偏她愛諸葛亮,惹得海豚心慌慌……
「小凡?,你哥是上哪去了?怎麼好幾天沒見到他的人?」殷愷洋從報紙下抬頭,問著剛進家門的女兒。
「你說哥啊!他去美國了。他沒告訴你嗎?」殷凡?一丟下皮包,就沖到廚房拿起一瓶飲料猛灌。
這動作被在廚房張羅晚餐的玉雅瞧見了,她連忙奪下它,對殷凡?輕斥道︰「已經那麼大個人了,還不懂這樣會傷身嗎?」
「是,我最親愛的雅姨。」她熱情地在玉雅頰上印上一吻。
自從她與殷堯的母親去世後,幾乎由玉雅代替做母親的責任,她對他們兄妹倆是既關心又愛護。
雖然她與殷愷洋在殷堯他們很小的時候即互有好感,但礙于繼母難為,更怕壞了她與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她寧可將這份愛意壓抑下來,將她整個生命、整個愛完全貢獻給這個家。
隨著殷堯、殷凡?年齡的增長,他們也慢慢看出玉雅及父親間的情意,更有意撮合
他們,但殷愷洋及玉雅卻拒絕了,因為他們認為年少輕狂的沖動時期早已過了,如今他們只求能守在一塊兒,彼此照應就心滿意足了。
對此,兄妹倆是滿心感激。想想,無論他們怎麼做,皆報答不了玉雅恩情于萬一,唯有將她視為母親般尊敬、愛戴。
殷凡?隨著玉雅的腳步晃進了飯廳,「爸,你到底有多久沒見過哥了?」
「自從將‘僑舶’交給他後,就常常不見他的人影。不過,你哥雖然貪玩了些,但將‘僑舶’經營的有聲有色,我也就不便多說什麼。或許就因這樣,我和他之間的代溝就似乎愈來愈大了。」殷愷洋滿感嘆的說。
「所以我說嘛!‘女大不中留’這句話得改成‘男大不中留’了。」難得讓殷凡?抓到把柄,當然得糾正老爸那重男輕女的觀念。
「你喲!將來嫁出去,還不是一樣。」玉雅挖苦殷凡?。
「這可不一樣呀!我嫁出去,老爸可是多了個半子,哥要是娶了老婆,爸可就丟
了個兒子;你說,橫算豎算,是不是生女兒才劃算?」機伶慧黠的殷凡?就是能堵住玉雅的話。
「我不跟你辯了,就會耍嘴皮子。」玉雅斜睨了她一眼,眼中盡是疼愛之色。就是因為這兩個寶貝,她不敢和殷愷洋結婚,只怕生了小孩之後,自己會不公平。
偏偏殷凡?長得嬌柔,卻外向的可以,竟在欺瞞他二老的情況下跑去讀警校,這件事她和殷愷洋至今都還無法接受呢!
「玉雅,你說堯兒到底在做些什麼?四年前,莫名其妙的直說要搬出去,後來又三天兩頭找不著人,有陣子還神秘兮兮的,真讓我擔心呀!」
殷愷洋搖搖頭,為人父母擔心害怕的神情表露無遺。
沒等玉雅開口,殷凡?又搭腔了,「爸,你真傻,哥是去交女朋友、去約會、去耍帥,他可是興奮愉快的要命,你在這兒窮緊張什麼?」
她一副「你少在那兒庸人自擾」的促狹表情。
「小凡?說的對,阿堯又不是小孩,他已經二十七歲了,有他自己的主張。」玉雅也覺得殷愷洋想的太多了。
「但願真是我太杞人憂天了。對了,小凡?,你是怎麼知道你哥去了紐約?」他突然問起。
「是我臨時有事找他,結果電話一撥去,回話的竟是電話答錄機;他留話說去了紐約,回程之日‘莫宰羊’。」她聳聳肩,又兀自啃起手上的雞腿。
殷愷洋的眉卻蹙的更緊了,堯兒沒事去紐約干嘛!「僑舶」的事業雖遠達歐美,但是以溫哥華居多,紐約由小陳在那兒坐鎮已是綽綽有余了,想必,他此去絕非為了公事……那是私事?羅?!
殷堯雖然生性風流,喜歡穿梭在脂粉堆中,但殷愷洋知道他多半是逢場做戲,只為了打發時間解解悶;如果他千里迢迢趕去美國是為了某個女孩,那就表示事情不簡單。
「這孩子也真是的,去那麼遠的地方也該說一聲,自從他搬出去後,老是悶不吭聲的出遠門,一去就去個把月,還真是不應該。」玉雅這會兒也認為殷堯做的委實過份了些,禁不住責罵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