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的心在淌血,一個腳印一滴血。
「一個日一個月,永不相見!」田蜜喃喃念著,已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
「田蜜,快看看呀!他寫些什麼?」小惠的叫喚聲拉回了她的意識。
她很快撕開手中的信箋,一手蒼勁飄逸,略帶著潦草的字跡呈現在眼前,可見他是在一種起伏不定、情緒失控下所寫出的。
這是一封介紹函,一封介紹「乞兒團」進「丐幫」的函件。另外有一張小小的手抄,上面寫著︰你贏了,你已完完全合擄獲我的心,你也輸了,你竟殘忍無情地粉碎我的愛。或許你所擁有的只是一場沒有輸贏的賭注。一定是誰漏了口風,把她當初的賭注及計劃泄漏了出去,她看著阿杰,阿丁,小惠,想從他們之中找到答案。
他們三人被她盯得頭皮發麻,背脊直竄涼,還不懂她為何用這樣深奧的眼光看著他們。
「說,你們見過他,是不是?你們說了甚麼?」「沒有啊!我們怎麼會見過他,天地良心啊!」阿丁叫屈。
「雖然我們的確不喜歡那傢伙,可是,還不至于用那麼卑鄙的手段。」阿杰也趕緊澄清道。
「我知道了,我好象見過他!」小惠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將茅頭指向她。
「你們別用這種眼光看我嘛!」小惠發覺自己象一只待宰的羔羊。
「小惠,快告訴我你在哪里見過他?」田蜜焦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
「好象,你別急——讓我好好想想。」小惠搔著腦門想著,猛然叫道︰「有了,阿丁,我問你,剛才我們在茶棚喝茶時,你有沒有注意到隔桌有個戴斗笠的男人?」
「拜拖,我以為甚麼咧!原來是看到帥哥。對不起,只有象你這種無聊的女人才會注意到。」阿丁嘻皮笑臉的說著。
「我是說真的啦!少打馬虎眼。」小惠敲了一下他後腦勺。
「你們別抬杠了,好嗎?」田蜜差點沒跪下來求他們。
阿杰此刻插話了,「我說好了,小惠所說的那個人在茶棚我也有注意到,只不過,當時他戴著斗笠,看不出是誰,但經小惠一提,還真的很像諸葛擎耶!」
「是他又怎麼樣了?」田蜜氣極了,為什麼他們說話都不會挑重點?
「對不起,田蜜。我們在閑聊時,說出當初我們打賭的事,我想,他八成是听見了。」小惠很歉然的說。
「完了,我真的完了——」她很快地面對田沛鴻說︰「爹,我想——」
「你不用說了,去追吧!你們之間的誤會我是不清楚,但我知道千萬要把握住自己的幸福。」田沛鴻真心的說,畢竟他也年輕過!
「謝謝爹,我的朋友就麻煩爹好好款待他們。」她握住阿杰他們的手,「我要去面對這遲早會發生的事,你們祝福我吧!」她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很快地消失在門邊。
諸葛擎又回到茶棚坐著,他可以很瀟灑的走呀!可是他沒有,他不知道到底還在等什麼,是她嗎?不會的,她不會來的。
如今,她已經得到她所想要的一切,包括高貴的身份、一紙引介入丐幫的書函,甚至于他的愛!她還需要找他嗎?
愛!他苦澀的一笑,想當初她還信誓旦旦的說,她用計纏著他是因為愛他,她怎麼說得出口!
「諸葛擎!」是她,好熟悉的聲音,就跟第一次與她相遇的情節一樣。
「擎哥!你別想溜,你是我的。」果然是她!他猛然回首,卻與她那哀戚的眸子對個正著。
他勉強的收回視線,直瞪著眼前的美景。
「我錯了,你原諒我好嗎?當初那個賭注只是基于一時好玩,因為那時候我並不知道我已經愛上你了,為了得到乞兒團的同意,才故意用賭注月兌身的。」她已亂成一團,此刻,只有緊張和不安的氣氛回蕩在他們兩人之間。
「小郡主,我何德何能博得你如此厚愛,我勸你還是把這份心放在那位對你深情款款的阿杰身上吧!」他恨起自己怎麼說出這麼惡劣的話來!不能怪他,是她逼的。
「我跟阿杰根本沒有什麼,只不過是很談得來的哥兒們。」田蜜不懂他為什麼要對她如此地奚落諷刺。
「那你也當我們倆只是哥兒們!」他寒心的說。
田蜜不敢相信的直搖頭,他怎麼說那麼輕松!他倆之間那種刻骨銘心的恩愛,激情洋溢的甜蜜,難道他都忘了?愛情是抹除不掉的,知心是無法漠視的,可是,這一切在他眼中仿佛都已失去了意義。
她不信他是這種無情無義的人,他一定還是愛她的,否則,她不會在他眼中看到傷痛。她要怎麼樣才能喚回他的情感,而不再面對一個冷漠無情的男人?她相信自己的魅力,她一定要融化他。
「不會的,我們不會是哥兒們,而會是一對真情不渝的夫妻。別忘了,你說過要對我負責,更別忘了,你曾答應我會照顧我、疼我、愛我一輩子。我偏偏對于你的承諾記得特別清楚,你沒辦法耍賴的,我可以不當什麼鬼郡主,但就是不能沒有你。」田蜜孤注一擲,希望能得到他的回應。
諸葛擎眼中隱隱閃動著淚光,田蜜的話幾近震撼了他的心,但他只想掩飾真情,不願讓自己再受傷,于是,他倨傲的開口說出︰「我對你允下的承諾,下輩子再償還,畢竟你位于權貴,我則居于草莽,是屬于不同世界的人,你不適合我,你走吧!」「說來說去,你就是故意找借口嘛!我不管,我的身子已經給了你,想嫁給別人也沒人會要,你得負責娶我。」講理講不過他,她就使出她的絕活——耍賴。
「你——你不可理喻!」他撂下這句話,丟下銀兩就想走。
「你真的要走?沒有挽回的余地?」田蜜驟然泄了氣,覺得好累好累。
他不作聲,只是靜靜的凝視著她。
「說話呀!我只要你的一句話。」她戰戰兢兢的坐著等待他的判決。
「我祝福你。」他真的走了,但他這次並不是用走的,而是施展輕功,一瞬間就不見了,這下子,她還能追得上他嗎?他若真有意逃避她,她可能一輩子都追不上他的。
可是,她也不想回府,因為她不想再當郡主,甚至于非常討厭這個頭餃,如今,失意的她只想四處游走,或許走累了、逛煩了,她會回邯鄲找乞兒團的朋友們繼續她的乞丐生活,又回到從前——不認識諸葛擎的日子。
田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好像又回到了雷朵寺,但她沒進去,只是一個勁兒的往後山走去,終于又看見那個她將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他的地方,如今回憶起來,還是那麼讓人依戀、激蕩。
沉思片刻後,她又抬起腳步離開。她沒進去那山洞,因為她不敢,不敢讓過往的甜蜜刺激她現在的落寞。
可惜,她可能想都沒想到諸葛擎竟然就在里面,正面對所有的漆黑、孤寂掙扎。
他望著洞口的日月交替,心中的肯定卻更深了,他離不開她,不管她是否曾欺騙他、利用他、玩弄他,他已沒有辦法就這麼瀟灑的離去,再不介入她的生活,至少他要親眼看見她過得幸福,他才能安心的離去。兩天了,她過得好嗎?可曾想過他?
不再讓一連串的疑問擾亂了自己的思緒,他決定回去看她,即使偷偷的看著她也好。
「亦昀,找到了沒?羽琳出去那麼久,不管有沒有找到諸葛擎,她也該回來了呀!真是的,三、四天了,卻一點消息也沒有。」田沛鴻以為憑著諸葛擎對羽琳的愛,她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他、說動他的,難不成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