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們之間的一夜狂歡代表什麼?難道,他是在報復她這大半個月來的回避,純粹是在玩她?
越想,腦子里的畫面更顯凌亂,不堪的感覺像道凌厲的冷鋒利刃刮上她早已泛酸、泛紅的眼,偏腦海中卻千回百轉的糾成一團,她想著,極力想理出一個頭緒,卻什麼也想不出來,直到胃部突然卷起一陣翻攪,她屏息、摒住嘔意,沖到洗手間直接跪在馬桶前面。
她──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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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听著話筒那端的嘟嘟聲,足足有一分鐘,管墨仍沒掛上電話,就像石化了般,听著話筒另一端的嘟嘟嘟,神情冷凝。
會議室的氣氛像是掉入了北極圈,僵凝,很莫名其妙的極速冷凍。
怎辦?這個會還開不開呀?
大半個月來,他這種中邪似的行為早已讓謝宛愉見怪不怪了,反正他是老板,花錢請伙計們來看他發呆、作夢,也不算太過份;她下意識的咬著筆蓋,琢磨著該不該起身去替自己泡杯咖啡來打發時間。
咳……
這聲輕咳,沉思中的管墨沒听見,謝宛愉卻沒忽略,抬眸,就見年紀比她稍長的設計部王經理正努著嘴巴,很不安好心的跟她使眼色。
啊,又是我。她以無聲的嘴形瞠大眼問。
不是妳,還有誰能擔此重任呀?王經理挑起眉,無聲的回答。
「管先生?」環視著辦公室里另三雙鼓勵中帶著期盼的催促視線,謝宛愉嘆了嘆,硬著頭皮上了。
好吧,她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誰教她的位子離他最近,又是在場唯一的女性,再怎麼暴跳如雷,管墨從不對女人開刀,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所以,她認了。
這次,管墨听見了,也沒讓他們掛在那里窮緊張。
「出去。」
「呃?」這聲出去,是要她自個兒出去,還是王經理他們也一並滾?
不待她再開口,管墨將話筒扔回去,淡漠的黑瞳瞧不出個所以然,他只手托腮,索性什麼都不想,闔眼假寐。
喔,原來管先生是要大家一塊兒──滾。
這下子,大家全都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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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扭鬧了一個星期,仍在持續中,因為,誰都不肯先退一步去敲開對方的心門。
如果他真有心,一定會回頭的,拓跋可掬這麼告訴自己,再說,反正她也決心要跟他切八段了,走就走,她不希罕!雖然午夜夢回,眼眶總不由自主的紅個通透……他真的對她不理不睬的這個事實很傷她。
「妳怎麼了?」
「哪有什麼事呀!」強行收心,她笑得很含糊。
「還說,臉色這麼難看,最近沒睡好?」陳佳芯嘆著氣。
可掬跟管墨ㄘㄟˋ了,這次,該是真的切八段了。剛開始嚷著下定決心的那幾天,雖然她發誓沒跟他連絡,但失落的神情仍帶著幾許不置可否的曖昧,可卻不像現在,她的周身都環繞著一股濃濃的低氣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女人完全處于失戀狀態。
而那位管先生呢?哼,想到這點,陳佳芯就不由得火冒三丈。
那家伙照樣吃好、睡好、玩好,依舊出入他的時尚派對,緋聞始終沸沸揚揚,完全就像個局外人似的不痛不癢,幸好可掬現在就跟他ㄘㄟˋ了,算可掬運氣好,心碎了,但還不至于尋死尋活,否則,再這麼拖拉下去,說不定哪天真會為他玩命!
「嗯,這幾天沒睡好。」佳芯最清楚這段才剛Over的地下戀情,所以,她沒必要遮遮掩掩。
世界上,失戀的人不是只有她一個,而她,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只不過,受了傷的心還是得等待時間來愈合,如此罷了。
「別再想他了。」
「嗯。」她應得口是心非。
「我是說真的,妳別給我打馬虎眼。那個人呀,唉,妳自己有眼楮可以看,不必我唆。」
霎時,拓跋可掬的眼淚疾涌而上。
就是因為知道自己的決定是正確、是對的,才會傷得更重呀!如果,她繼續栽進去,不睜眼、不張耳,或許,她還可以粉飾太平的告訴自己,無論他在外頭如何的桃花舞春風,入了夜,他依舊是她的男人,萬萬沒料到,一旦快刀斬亂麻後,才察覺不知何時,他竟已潛入她的心那麼的深。
原以為,自己圖得是他的歡愉,卻在失去後,赫然發現,她連心都戀上去了。
「妳又哭了,真那麼難過?」才問完,陳佳芯不由得白眼一翻,罵了自己一句笨蛋。
她這是問爽的呀!白目到問一個剛失戀的女人難不難過?天哪,就算沒吃過豬肉,好歹也見過豬在跑,竟然會問出這麼瞎的問題?!
「再給我些時間。」
「不是我給妳時間,是妳自己要看開,真的看開,別再自虐了。唉,總之,既然確定一拍兩瞪眼,就放它過去吧。」
「嗯。」
「再說,妳就是哭瞎了眼,人家照樣過他的快活日子呢!」哎呀,她真想直接咬斷自己的舌頭算了。
當真是瞎到底下,哪壺不開偏提哪壺!
拓跋可掬不語,哭喪的臉卻更顯苦澀。
「呃,可掬,我……」
長長一嘆,拓跋可掬不等她支吾完,倏地起身沖向洗手間,不是因為火大佳芯的有口無心,而是因為偏那麼巧,管墨的新聞又出現在電視螢幕上,除了又成功地簽下一紙令人欽羨的跨國合約外,倚在他身邊的窈窕淑女再度換人當當看。
那張魅惑著她的方圓臉龐粲笑依然,但這一幕,卻狠狠的刺激著拓跋可掬的婆娑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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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她的夜晚,真是難熬。
「要不要再來一杯?」
「妳想灌醉我?」要怎樣才能重舍往日悠然自在的談笑風生?醉一回?醉兩回?
呂雅淇灑下一串嬌笑。
「哪敢呀,誰不知道你管墨是海量呢!不過……呃如果,真有這種想法,那我有這個機會嗎?」她問得一點也不含蓄。
「零。」
「我想也是。」玉手輕揮,替他拂去肩上的發絲,見他不閃不躲,她心中大樂,下意識地又踱近他一些。
听說,管墨雖然探花手腕一級棒,可是,若他無意,向來是不愛讓人這模、那模的模上一把,而如今,她動手,他竟眼也不眨、身也未動,這代表什麼?
不拒絕,也沒反應,管墨視焦凝聚向她,始終不曾停歇的思緒卻飄得極遠。
冷戰,不是他的強項。以前也曾遇到女人對他耍酷、蠻橫刁鑽,然而要嘛,他就是很干脆的掉頭走人;要嘛,就不擇手段地將對方給哄回來,只是後面這一招,他從不曾派上用場餅,因為──不需要。而如今,他確定自己踢到了鐵板。
明知自己沒耐性,也不想為任何一個女人費心思,偏偏就是放不開她。
沒錯,對她,他沒法子再用雲淡風清的心情帶過了,可是,心中的結沒打開,別說是面對她,光只是想到她,陰謀兩個字幾乎是同時浮現,這對她或是他來說,都不公平。
赫?!
「笨!」
「嗄?」笨?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完全沒听進呂雅淇一頭霧水的附和,管墨無聲的咒罵連連。
被了,他何必這麼凌虐自己的意志力呢?心生暗鬼,將那惡鬼逮出來,問題不就迎刃而解?
主意既定,他起身,這才後知後覺地瞥見呂雅淇那張詫愕的精妝花容,一臉的莫名其妙。
「妳──」她是什麼時候坐到他身邊來的?還靠這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