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現在才突然想到一件事,一件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她有一點點想捶心肝的大事。
不知道……他有沒有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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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早已過了多時,狂歡一夜的男女總算紛紛豎起休戰牌,心滿意足地各自,或是相偕與捕獲的獵物打道回府。
端著不知是今夜的第幾杯紅酒,管墨倚窗而立。
少了光害及徹夜未休的車水馬龍,市區的夜空,星光份外燦爛。
「累嗎?」
不置可否的微側首,他一雙炯眸掠過笑嫣整晚未褪的瑪麗.林,打量著她身後逐漸散去的人潮及囂鬧的氣氛,再聳了聳肩,視線追回滿天星空,沒放太多心思在她身上。
「爹地說,他相當滿意『黑點』這次的設計圖,還問我,你……往後待在這里的時間會不會多一些?」
隨意哼了聲,也沒應個是或不是,他懶懶的數著天上的星星。
他不是故意無禮,純粹只是不想說話、懶得交際罷了,無關對象是誰。
踫了個軟釘子,頗有挫折感的瑪麗.林氣惱于心,卻也不敢依著性子對他大呼小叫耍脾氣。
因為,他不是別人,他是管墨!
「你想……要不要再來一杯?」
他搖頭。
「或者,你要到我那兒……呃,坐坐?」隨意的邀請卻因她的欲言又止染了些許桃色。
他也不想。
左一句、右一問,就是沒得到他意欲如何的回應,瑪麗略顯尷尬的杵在他身邊,干瞪眼。
時間停頓了幾秒,管墨忽地飲盡杯中酒,站直身,笑得很引人疑竇的望著她好一會兒。這次,總算是如了她的願,將目光及注意力投注在她維持了整晚的漂亮臉蛋上。
「妳不累?」
終于他肯正眼瞧她,甚至還開口關心起她來了!頓時,瑪麗.林心花怒放,就算他只是隨口問一句,她也夠開心的了。
「不累不累,你呢?」
「妳的精神真好。」
「嗄?」他何時變得這麼不上道了?她怔了怔。
「我累了。」對她輕吐心聲,眼角卻迅速地追尋到那甫劃過清夜的閃亮流星,從不風花雪月的他,竟不自覺地在腦海中掠過一個念頭。
唉在心中綻放的花朵,便被他簡短三個字給刺破了,她的縴肩微垂,一堆埋怨的話含在舌尖,見完全不配合的他竟會在她面前閃神──對,沒錯,就是閃神,這個察覺更令她覺得不滿與更多的難堪。
「你在想事情?」她咬牙問道。
向來她都是眾星拱月的那輪明月,這麼低聲下氣還是頭一遭,她當然怨懟、當然惱怒了!無奈,誰叫凡夫俗子滿坑滿谷,她的眼楮偏偏只對準他。
隱約听進她的低詢,也沒忽略浮躍在那笑顏背後的委屈,但管墨懶得提氣說話,只在心里點頭承認──
想、見、她!
沒錯,盤踞在腦海中的畫面,是他離開前,蜷曲在被單里的光果身子,萬萬沒料到,無心回眸的一個瞥視,竟像是崁進了心,即使忙碌了一整天,身心俱疲,春光蕩漾的余波卻未曾停歇。
許久以來,當天光大亮,享盡情愛歡愉的他下了床,極少會再回眸瞧一眼仍倦臥在床的伴侶,一夜過後,能讓他茲念在心的女人也沒幾個,更遑論,此刻他心中甚至有股沖動,想奔回那棟屋子,瞧瞧她窈窕的身軀是否依舊能輕易便挑惑起他的。
「管大哥?」
瑪麗連叫了幾聲,這才拉回他的注意力。
「怎?」
「明天,你還有計劃?」不經心的詢問中帶著一絲期待。「我听爹地講,你會再待個幾天?」
有!
他想再見她一次,再……享受一次純真中帶著狂野的歡愉。
雖然她的身子稱得上凹凸有致,但離魔鬼身材還有一絲距離,也沒生了張落雁的絕色佳顏,喏,連瑪麗也比她漂亮三分,偏她那不沾塵世的稚氣「性」致,與毫不掩飾且求知若渴的好奇探索竟對了他的胃口。依他研判,她執意要他以身相許,恐怕也是月兌口而出的任性之舉……無論如何,一夜貪歡,他真的累壞了。
天初亮,睡眼微睜,先瞥見懷里溫軟且睡意仍濃的她,他心里竟沒一絲反感,甚至又鬧醒她,硬是讓她將下床氣給壓下,狠狠的再要了她一次,直到他似乎永不滿足的欲濤稍微平歇,才重新擁她相依而眠。
待再度睜眼,日暮西沉,想到晚上不得不現身的簽約儀式,他竟有些發懶,恨不得就這麼窩在床上,一天、兩天,直到……呵,沒想到一次輕率的玩笑承諾竟讓他挖到了寶。
現在的她仍不諳此道,動作生澀得令他噴飯,卻也一口嘗過一口的意猶未盡,若她有心于此,再遇到能將她潛力引導出來的「個中高手」,假以時日,大概連金賽夫人也會望塵莫及了。
嘖!那個個中高手,不知會是哪個幸運的男人……
「管大哥,我還在等你的回答!」瑪麗微動怒了。
避墨的神情有著滿滿的心滿意足,可是,她很確定原因不在花了一整晚討他歡欣的自己身上,想當然耳,受盡嬌寵的她當然會心生不滿,于是長長的吸足了氣,硬是忍住了小姐脾氣。
瞟了風雨欲來的瑪麗一眼,管墨隨口反問。
「妳呢?」
「我?」冷不防地被反問,她楞了楞。
「計劃,妳不是在問這個?」
「我是有個計劃,想跟爹地借他的游艇出海……管大哥,你也去啦!不會跑太遠,頂多就開出去在近海吹吹風、用個餐……人不多,我就只邀幾個朋友而已,你一塊兒來啦!」不敢直截了當的告訴他,她一切都打點好了,缺的,只是他點頭。
「出海?」
「對呀,我看你這麼多天忙得跟陀螺似的,也該偷空輕松一下啦!況且,你不是說過,很喜歡海闊天空的馭風感覺?」字字句句,完全將心中的愛慕表露無遺。
笑望著一臉期待的瑪麗,管墨不發一言,沉斂且精厲的心緒卻探得更深、更遠。
他完全知道她在想什麼,也清楚她大概已經憋到嚴重內出血才壓抑住心中的委曲求全,只可惜,她的性情太嬌、想法太淺,也太漂亮了,更重要的是,他不曾有回頭多望她一眼的沖動,所以……淺嘗即可,若再多咬一口,那他就是在替自己鋪路了──
走向墳墓的不歸路!
「真的就只是一些人而已。」雖然仍模不清他究竟愛熱鬧還是喜歡清靜,見他不為所動,她忙不迭地連聲掛保證。
慘的是,她越是百般迎合,他越覺得煩躁。
苞瑪麗.林,確實曾有過一夜短暫的交集,但對他而言,就只是這樣而已,感覺過了就是過了,無奈她仍不死心,千方百計想喚回他淡褪的感覺。
對于她的鍥而不舍,他倒無所謂,男歡女愛,本就沒有個對錯,所以他從不沾惹太過天真的溫室花朵,省得無端替自己招了一堆麻煩上身,直到遇到她……那個潛能亟待開發的莽撞少女,這才破了戒。
至今他依舊無法理解,為何當他離開時,眼角余光瞥到她熟睡的臉龐,明明是憨憨地、帶點稚氣的面容,竟牽引住他的腳步,讓他忍不住又走了回去,俯身輕吻了她的唇……難以置信、難以置信呀!
「管大哥,你又閃神了!」
闊肩一聳,他笑得毫無歉意。
「你都不專心听人家說話!」
「失禮。」
「你還知道失禮呀?那你……明天,算你一份!」氣歸氣,仍惦著不許跟他擺臭臉、耍小姐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