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踫我啦!」
「別踫妳?像這樣?」燙手輕輕撫上她起伏急促的峰頂。「還是像這樣?」房里的空氣似乎立即被烤熱了,熱源從上到下,再由下到上,迅速的傳遞到她周身的每個細胞。
陣陣哆嗦籠罩上甄平安,她抖個不停,偏偏卻逐漸愛上這種令她全身無力的感覺。
「妳的身子好燙呢。」他仍不收兵。
「那是因為我缺水,我需要水,我快渴死了啦!」無論閃到哪兒,他那溫燙的指月復都死黏著她不放,她又羞又急的撥開他的手指,卻一個不小心的攀跌在他胸前,這令她更惱。「你到底要不要讓我舌忝……不是,放手啦,我要去灌一大壺的涼水。」
「好。」
「這麼爽快?」完了,她怎會突然有股失落感?「真的假的?」
「當然是假的。」
第六章
難得一夜貪歡,待容柯睜開眼,天光大明,而廝磨一夜、親密相依的枕邊人……照例不見人影。
牙根,又被狠狠的緊咬。
上了他、嘗過他之後,她還想逃?她以為他容柯是這麼好打發的嗎?更讓他哭笑不得的是,這次她連大昊都一並拐跑了。
「很好,太好了。」嘴角勾勒著一絲陰森的沉笑,神情冷峻的容柯出門尋逃兵去。
佇在客棧門口,趙岩和吃了滿嘴的菜包,還貪心的又從伙計端的盤中搶了一個,本不想理會邊走邊喃喃自語的容柯,可是好奇心一起,再加上在經過他面前時,容柯竟然對他視若無睹,這更令他難耐,他承認自己輸了。
「你在說什麼?」眼高于頂,生性淡漠的容柯竟也會被惹毛?他可好奇了。
「你怎麼也在?」他大感意外。怎麼今天連螳螂都沒跟到那只狡猾奸詐的小蟬?
「為何我不能在?」
「她呢?」容柯沒回答他的反問。
「誰?」多嘴多舌的趙岩和改不了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老毛病。「你的看門狗還是小安?」
「都是。」
「想掙錢,她除了市集還能上哪兒張羅……咦,我為啥要跟你說呀?」暗捶心肝,他怨惱著自己的有問必答。
但來不及了。
瞪著容柯逐漸遠離的背影,趙岩和三兩口吞完手中的菜包,愛美的他顧不了太多,將指間的油膩胡亂地用衣角抹兩下,快步追去。
真要命,他明明就跟小安在外頭成雙成對樂融融,沒容柯這個討人厭的跟屁蟲來礙手礙腳,只除了看門狗偶爾會插進來攪和。唉,就算自己肚皮在叫,應該就在附近買些熱食將就點吃了就算了,非得要跑回來吃客棧的招牌菜包,這下子可好了。
「引狼入室。」搔搔後腦勺,他嘆了又嘆。「當真是引狼入室了啦。」
他是狼?耳力極好的容柯听進趙岩和的嘮嘮叨叨,想笑卻笑不出來,難得惱怒的情緒只為一人,而這次,多加了一個叛徒。
沒他的命令,護主心切的大昊竟會跟她走?他難以置信。
「來唷來唷,今天特價大贈送啦!」突然一道熟悉的嗓音傳來。
這嗓音?
心中的一絲情愫被挑起,但容柯還是笑不出來,尤其越走近那聲音,在瞧見了她今天的打工場所,他嘴唇更是抿得極薄、極緊。
即使沒有趙岩和的指點,任何人都可以輕易的在市集找到正拉開嗓門吆喝叫賣的甄平安,因為離家逃婚的她太囂張,也太高調了,而這一點又讓他惱到牙癢癢。
除了豬肉鋪,她難道找不到別的鋪子打工、攢錢嗎?
不知怎地,頭皮竟有點發麻,好象,好象正被人咒怨著。甄平安沒來由的打了個哆嗦。誰呀?誰對她有這麼強烈的念力?
咦?有雙炯黑利瞳正盯著她,彷佛對她虎視眈眈,那人是容柯,他是來找哪個?她還是牠?
汪汪!
「喔噢,你也發現他了。」只一眼,她就嗅到危機接近了。「大昊,我們……你的皮要繃緊一點了。」
棒了一夜,神色依舊瀟灑又俊逸的容柯完全看不出被她「蹂躪」過的痕跡,但四目相視,他的神情變了,變得怒氣騰騰且冷凜陰沉,像是想找人打一架,令人不寒而栗。
汪!
「汪汪,你以為只有你會狗叫狗叫呀,汪汪汪,我也會啦!」見一位大嬸來到鋪子前要買豬油,她職業化的笑瞇了眼,「大嬸,妳要一斤厚肥油是嗎?馬上就好。」眼角察容柯言、觀容柯色,順便跟大昊斗斗嘴,卻仍不忘手邊的工作。「謝謝大嬸,明兒個請早唷。」
見容柯已經走近到安全範圍內,甄平安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驚覺到大昊抬腳似乎想跑向主子,她想也不想的從鋪子上撿了根肉骨頭往牠嘴里塞。
奇跡再現,大昊竟然乖乖的張嘴咬住。
驚詫一波接一波,容柯已經懶得反應了,淡淡的朝只咬不啃、對到嘴的誘惑還算有自制力的大昊望一眼,立即將視線擱回她身上,好氣又好笑的發現她滿臉戒備,甚至不知何時已經模了把屠刀橫在胸前。
「妳……」
「甄丫頭,妳干麼拿我的刀呀?」殺豬的老王打斷他的話笑喊。「要砍人不需要用這麼大一把刀啦。」
「咦?」低頭瞧見那把刀,她大驚失色。「對呀,我干麼拿刀呀?還你,王老板你別笑了啦!」甄平安看向容柯,「欸,先聲明,那都不關我的事。」
她在說什麼?他下懂。
「一開始我可沒拿肉骨頭拐牠喔。」
肉骨頭?他皺眉。
「大昊是只自由的狗,牠的長相又這麼莊嚴肅穆,更別提只要嘴一張開,足足嚇壞滿街的人……」
「停。」老樣子,他以指月復貼上她的唇,無視那把搖搖晃晃的鋒利屠刀,因為殺豬的老王索性站到店鋪前頭剁豬骨頭,順便听他們小倆口在斗什麼嘴。「妳到底在說什麼?」
「就大昊嘛……」她發現不對勁,眼露疑惑,「呃,你不是在氣大昊沒節操、亂食嗟來食嗎?」完了,那二刪一,就是在氣她嘍?「我又怎麼了?」
「妳為什麼又出來撈錢?」
「撈錢?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會橫眉豎目,她就不會呀?「我是那種沒風骨的人嗎?」
「要不妳這叫什麼?」
「攢,這叫攢錢。」斜眼睨向耳朵豎直在偷听的店鋪老板,她朝他努努嘴,「王老板,你別瞧啦,生意上門了。」說完,她轉而看向容柯,「容柯,你說撈很難听耶,好象我賺錢一點都不費吹灰之力,哼,我嗓子都快喊啞了,你是沒听見嗎?」
「我說過我會負責。」所以,他才無法坐視不管呀。
「你是哪根……呃,好嘛,我不說這句話,你別瞪我了。」目光沒他凜利、沒他毒辣,更敗在他不怒而威的氣勢下。「我們非親非故……」
「非親非故?」
「對呀,你以為昨晚……咳咳咳,我是說,我跟你又沒啥關系。」
「那樣還不叫有關系?」他緊咬她的語病不放,非得要她輸這一回。「還是妳嫌開系不夠深?」
「我哪有嫌?」
「真沒嫌?」
「對啦對啦,你功夫一流、技術一流、體力一流……咦,我干麼講到這里來?」討厭,害她的體溫又開始上升了。
「那為何一早就又溜了?」
「我要攢錢嘛!」
「是嗎?我還以為妳吃干抹淨後就想拍拍走人,不認帳了。」這次非得要她點頭承諾不再四處溜了。
他已經厭倦了眼一睜開就要四處尋人的日子,好累。
紅菱嘴微張,駁斥的話說不出半個,卻又羞紅了臉。這容柯真是的,不但夜里的舉止大膽、火熱,連大白天的也說這麼露骨的話,害她都不知道該拿什麼話來堵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