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就轉身就走。
「安秀,你真好。」她輕輕地說,穆安舟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安秀不知道有沒有听到,腳步依舊,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阿茵抬頭望著白色的建築,拾階而上,走到了大門口。按向門鈴,尖指在離門鈴幾毫米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穆安舟見到她會是什麼表情呢?冷淡不語,重申他已經放手,還是驚訝之下會理她,和好如初。
她背靠著牆,從認識到現在,第一次思考與穆安舟之間的事。
穆安舟,對我來說,你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存在?連我自己此刻都惘然。
穆安舟,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佐阿茵,就算有,那也不是我。
她直起身子,看著大門,一開始鬧著鬧著,沒想到會滋生出感情。如今來這學校的學期將滿,眼看快要離開。就算現在和好,也要快分開了。
不如寧願就這樣吧,省得將來牽掛。
最後看了大門一眼,她毫不猶豫地離開。
將來我離開了,請你忘掉佐阿茵。
從大院子出來,正巧踫上了他從外回來……的繼母。她稍稍欠身,恭敬地露出笑容。
「你這就要走了嗎?不多留一會兒嗎?」她並不知道這個女孩連大門都沒進。
「不了。」她笑著說。
「那麼……慢走,下次請再來。」他的繼母比第一次看上去好了許多倍,也許她已經明了這個女孩對她「兒子」的重要性,而她一向很懼怕那個繼子。
第十四章校園情侶獎,花落誰家(2)
星期一這日,很不幸被派去打掃資料室。
「為什麼要我們來打掃資料室啊?」
「好討厭!好多灰塵。」
「是不是你佐阿茵得罪了什麼人,百年難得一遇的好運也被我們踫上了?」
「是不是因為你搶走了穆安舟的原因啊……」
佐阿茵卻一反常態地沒頂嘴,轉移了話題︰「你們幾個,我準備送禮物給你們哦。但是學校不方便拿過來,有空去我家取吧……」
「真的嗎?不要啦。」雖然很想要禮物,「如果我們去,再遇到月兌光了衣服的男人怎麼辦?」
「怎麼可能,上次是你們眼花了。」
「我們眼花了干嗎不把他看成穆安舟,我比較想看穆安舟的身子。」岳蘭說著,抬頭開始有遐想。
「開玩笑。」
「好啦,我過幾日就送上門,服務到家好了。」
「喂,你跟穆安舟怎麼樣了?最近怎麼沒看到他來我們班上?」
「挺好的。」她打著哈哈。
癟子間灰蒙蒙的,有點死寂,不過這些都給這個資料室帶來了些許神秘。
「听說了哦,經常不出現人的地方,鬼會出現。」
「不要亂說。」膽小的小B立刻嚇得倒退了一步,可是這里說話還有回音,真的有點讓人毛骨悚然的。
「快點啦,拿報紙擦擦櫃台嘛。」小A從櫃子里捧出厚厚的一疊報紙,放在廢棄課桌上,「速戰速決懂不懂?」
「這個報紙不要了嗎?」阿茵看著泛黃的報紙,看起來已經有點年代了,一捆捆的用繩子綁在一起。
小A眼明手快地一把扯開了死繩結,「要又怎樣?你想用你的衣服擦桌子嗎?」
胡亂拿了幾張,小A去擦著滿滿是書的書架子了。好累……
阿茵也拿了疊厚報紙,以便用一張扔一張,她也不是有道德的人,哪管得了這是人家特意保存下來。
只是無意間的一瞟,猶如當頭一棒。
報紙的頭條新聞,用大大的三十號字粗黑體標著《海外著名華僑易若維新外出之際,其妻發生槍擊事件》。
她後退了一步,又後退了一步。直到撞上櫃子,手中的報紙從不穩的手中飄落了下來。散開的報紙,一眼掃過去,連續幾張都是大篇幅的關于這些報道。《易若博士質疑全美警察產生沖突》,《警察申稱事發突變,易若家養子有其責任》,《易若千金受刺激疑住進精神病院》……
一時間頭暈目眩,所有的大字在腦中轉圈。
「啊?!」她突然抱頭尖叫一聲。好可怕,媽媽……好可怕……
「你怎麼了?別裝神弄鬼哦。」小A說。
「別想嚇唬我們!」小B說。
陶桃笑著探頭,看到阿茵蒼白的臉色立刻嚇了一跳,「怎麼?」
阿茵突然跌跌撞撞地跑開了。
「她是怎麼了,真見鬼了嗎?」
這樣一說,脖子都帶上了涼意,幾個女孩子放下手上的工作,皆沖了出去。
坐在台階上,她抱著雙膝猶自不能停止顫抖。
「你怎麼了?」熟悉的聲音自頭上響起。
「沒事,沒事……沒事……」安慰別人,也安慰自己。她用力地抱住自己的雙臂,好冷好冷……媽媽,媽媽……好可怕。心里有一個小小的童稚的聲音在哭泣,好可怕……好可怕……媽媽……
「哼,也不關我的事。」他回身就走。
一步,兩步。停住。似乎是無奈得很,又折回來。
「你到底是怎麼了?」
帶著凶意的聲音在頭上響起,把她的魂給拉了回來。她終于看清來人,「穆安舟?!」
空調溫度已經調得很高,暖暖的熱氣舒展了每個人的神經。
她已經在吧台上睡著了,蓋著他的制服,縴長的手指被他握在手里。
「你們和好啦?」
穆安舟卻不應聲。
安秀哼了一聲,還不是她昨日的功勞?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她好不好,肉麻兮兮的。」安秀搓著自己的雙臂,明明溫度已經為了這個熟睡的家伙開得很高,但她覺得還是冷颼颼的。
「被學長這麼注視的人多麼幸福啊……」小南的師妹托著下巴無限憧憬地說。
安秀受不了地翻白眼,現在的女人是一個比一個欠揍。
穆安舟的視線始終在她的身上,充耳不聞周圍的雜音。
自從和她交往後,老做些不像自己的事,會沮喪,嫉妒,精神錯亂,月兌口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自從認識了她,才發現原來人的笑容可以這麼多變,讓自己打從心底地喜歡。
真的認栽了嗎?
他的手撫上她的發。突然她的手一動,身子也像受驚般抽動了下。
「怎麼了?」他說,聲音有點啞,似驚夢的也是他。
她揉著眼楮醒來,「我剛才做夢,夢到媽媽了。」
「幾歲了,現在還沒斷女乃嗎?」安秀不客氣地插嘴。
她卻趴在桌上,眨著大眼楮,似沒听到她的話,囁嚅著說︰「我也想要繼母呢……」
「什麼意思?」幾人都听到了她的話,雖然她講話很含糊。不過,為什麼沒人听得懂?
「我媽媽,早就不在了……」說著,她又閉上了眼楮,沉沉睡去,留下默默相對的幾人。
「你了解她多少?」一直不出聲的嚴龍突然問。
「我不知道。」
「你打算怎麼辦?」默默在一邊的赫明也問。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麼?」眾人同時問。
「我只知道,我不想放開她的手……」他握著她的手,幾日來的心情沒有像此刻那麼平靜。
因為資料室沒打掃,被嚴重扣分,班主任是大發雷霆。
「老師,是我的錯。我一個人去打掃吧。」她站起來,臉色帶點蒼白。
對這樣認錯的學生,就算處于發火邊緣也會平靜下來吧,「好,你去。」
謝絕不良少女組的好意,她拿著水桶,抹布,打開資料室的大門。
昨天落下的報紙已經被撿起來,放在木桌子上。
她的視線劃過報紙,擦著櫃子玻璃,滑開玻璃就可以看著里面一排排的書籍。可是管不住自己的眼楮,視線還是往木桌上瞟。
她不由得走過去,抖著手打開。多久沒見到這些報紙了?記得以前父親把他們都燒了,以免那時剛識字的她看到,還有那報紙上的圖片……她的手撫過報紙上那黑白的照片,雖然只有兩三個警察與一輛傾斜的私家車的照片,不過當她看到它時,似乎到現在都還能隱約聞到當時血的味道……門「吱呀」一聲大開,她猛得驚醒過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