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見地上還有包漏網的蝦味仙,她傾身,拿來撕開包裝捉了一把就吃。
「咦?」他沒听懂。
「要不要找個空箱子給你藏身,讓你跟我再去念一次書呀?」
冷靜不禁嘆笑出聲。
「我只是搬到學校宿舍去住,而學校就在台中,台中!不是遠渡重洋到異鄉去,你別這麼依依不舍啦。」害她也紅了眼眶,心酸酸。
冷靜無言以對,只是陪著臉苦笑。
自從放榜後,他勸了又勸,偏妹妹一心想到外地去?;;;?;;;書,他還能怎麼辦?將她軟禁在身邊?
他真的想!偏她不從,唉……
「哥,我的耳朵快被你的嘆息聲堆出繭了啦。」走上前,她心疼的摟了摟他,「我每個星期都會回來,你別再咳聲嘆氣了,存心讓我內疚呀?來啦,吃個蝦味仙。」
他不想吃,但是,寶貝妹妹強塞在嘴邊,他不得不吃。
「好吃吧?」
「嗯。」凝望著她年輕的臉龐,他難得的婆婆媽媽,「你保證會隨時跟我聯絡?」
「我發誓。」她調皮的將手指並攏舉高。
冷靜沉默不語。
自小,單親的環境本就讓一家三口的感情強力凝聚,前幾年,他們父親因為癌癥去世後,就剩兄妹倆相依為命;冷靜更加疼愛這個小自己好幾歲的妹妹,噓寒問暖,照料得無微不至。
如今,羽翼未豐的妹妹卻急著展翅單飛……唉!
「哥,你又來了。」
「最後一次了。」無奈的聳聳肩,他輕拍著她的後腦勺,「走吧,既然都整理得差不多了,那我們去吃炸雞和披薩,餓了。」
冷寧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去吃炸雞和披薩?哥,你不嫌它們是垃圾食品了?」
「破例呀!」
※※※
隨口向身邊的小護士交代了幾句,石亞艷目不斜視,快步走向手術室的電動門,邊走邊俐落的解下頭上的手術帽。
一整天,她都感受到卒仔投向她的那兩道目光;憑她對他的了解,那鎖在她身上的目光絕對只有惡意,毫無善意,所以,她這會兒只有一個念頭。
快逃!
閻默卒冷眼旁觀,暗笑。
想逃?她大概忘了他是她命中的克星,任她有十八般武藝又如何?翻得出他的手掌心嗎?他與她,就只差沒有那股愛情的電力交流,否則,早八百年就絕對是天上無雙、地上少有的才子佳人……
嗯!
心里為由自己的注解乾嘔敷聲,他扯唇輕笑,見她逃得盡心盡力,他也不性急,故意慢吞吞的跟上去,待她已經跨出電動門,才無聲的清了清喉嚨,開口叫人。
「艷哪!」
哼,怪腔怪調,擺明了就是不安好心。
不理!石亞艷不假思索的加快腳步。
這一招,早在閻默卒的意料之中,偷笑于心,他再接再厲,「死……石……亞艷!」
听著閻默卒故意將那個石字拉得又長又變調,石亞艷身子微僵,猛地停住腳,回身,不經心的掃視到手術室內幾雙帶笑的目光凝望自己,欲出口的咒罵硬是吞回肚子,只是恨恨的拿眼瞟他。
「什麼?」她不在意那些狗屁形像,只是懶得在眾人面前跟他斗嘴。
包何況,卒仔的嘴超級貝戈戈,跟他斗,她只輸不贏。
「我叫你呀。」
「我听到了啦。」她磨磨牙,「啥事?」
猛一擊掌,閻默卒笑得開心,不經心流露出來的瀟灑風采旋即迷倒一干站在手術床旁的小護士們,幾道吸氣聲此起彼落。
好帥喔!小護士們手術善後的動作並未停歇,只不過,數雙飽含愛慕的目光時而偷瞄、時而正大光明的打量,再不約而同的輕吁著欣羨的氣息及好奇的窺探。
男的俊俏,女的帥氣……更是養眼呀!
「唷,跟我落北京話唷?不錯,你又學會了另一種語言嘍。」不理會她不耐的盯視,他慢條斯理的朝她走去,「我們不是有個午餐的約會?」
午個屁啦,「我們有嗎?」
「有呀。」
「什麼時候?」
「就今天中午,現在呀。」
見他應得沉穩,石亞艷反倒猶豫了。
她是想逃,也真的在逃了,但是,她更不想當言而無信的大肥婆;尤其,若這個把柄落在閻默卒這家伙手里,往後她就休想翻身了,他絕對會死咬住這件事不放。
可是,他們真有午餐的約會?
「你真的忘了?」
听他極篤定的訝問,石亞艷信了九成。「我……什麼時候定的?」她真的沒印象。
「就在前一秒鐘。」閻默卒冷不防地出手,勁力恰當的攫住她的手肘不讓她逃,「可以走了。」
「你餓了沒?我可餓扁嘍。」他笑得很樂、很賊,「去吃路口那家牛肉面好了。」
瞬間,她恍然大悟,「你!」
「還不走?唷唷嚨,我可是警告你喔,別用那種含情脈脈的眼神看我,想要我餓虎撲羊呀?」輕拉著她的手肘,他面有得意的催促,「小心我餓暈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拿你當甜點吃。」
被迫前進,她瞠瞪著地,「你、騙、我?」
「哪有,頂多就只是晃點罷了。」笑眯了眼,將她推進更衣室,「我去撇條。」
「你!」
「別落跑唷,牛肉面沒吃倒還事小,可是,我怕你輸不起這個面子。」
這壞蛋,根本就是將她玩弄于股掌問嘛。石亞艷滿肚子火無處發。
他則是笑得輕松愉快,「好了啦,瞪我又不會填飽肚子,動作快點。」
「哼。」白了他一眼,她關上更衣室的門。
原本若沒被卒仔堵到人,她可以閃得很理直氣壯;但是,既然他都直接挑上門了,她再閃,不就顯得她超沒種?
她才不想讓閻默卒看扁呢!男人,何物呀?
哼!
第二章
動作極快的月兌下手術衣換上便服,將頭發撥了撥,石亞艷隨意往牆上的鏡子瞧瞧自己,就往門外走。
不是想逃,而是不想讓卒仔有機會譏諷她是慢婆娘;才推開門,說要去撇條的家伙已經悠悠哉哉的斜靠在牆邊,擺明了就是對她心存不信。悶氣猛然沖上喉頭,她搖頭嘆息。
怎麼,閻默卒真將她看得那麼扁?真以為她會潛逃、丟盡女人的臉呀?真是欠人修理!
「你有夠慢唉。」偏偏,他還是劈頭就一句嘲弄送來。
怒眯起眼,她懶得理會他的挑釁。
去!設計她還敢譏諷她?
「別哼了啦,走吧,你們女人家就是動作慢,我快餓趴了。」嘀咕間,閻默卒的笑容依舊不滅,見橫眉豎目的她連丟了幾個白眼過來也不以為忤,甚至還朝她扮了個鬼臉。
「惡心!」
「我冒著餓趴的危險在逗你笑耶。」
「活該!」
「嘖嘖嘖,說這樣啦,一點感激心都沒有。」
「我求你等了嗎?」石亞艷埋怨完,又丟了副不屑的眼神,「怎麼,不設圈套,就沒女人肯陪你吃飯了嗎?」
閻默卒仰頭大笑,「哇咧,我發現你那張漂亮的臉蛋,越來越適合擺出幸災樂禍的尖酸刻薄相。」頓了頓,他狀似神秘的湊近她,「還有呀,沒小辣椒配,我的食欲全無耶。」
現在,又在嘲諷她的燃點低了?「謝你的贊美。」
「不客氣嘍。」瀟灑綻笑,他朝她勾了勾手指頭,掉頭就走,也不怕她不跟上來,「快走啦,還杵著當壁花呀?再不快點吞些食物入肚,你就得背著我進急診室吊點滴了。」
無奈至極,她跟了上去,「我會先踹你幾腳的。」
「可。」
這種太過乾脆的允許听多了,沒什麼稀奇,石亞艷也只能垮下肩頭,嘆嘆嘆。遇到這種玩世不恭的死黨,她完全沒轍。
但是,閻默卒還有話要說,「先聲明喔,只要你不攻擊我英俊迷人的勝蛋,女俠你愛怎麼踹,我都由你啦,絕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