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不要……」
「嗯?」
「你不能強迫我吃。」
「我能,而且,我有得是方法讓你吞下它們,信嗎?」
她信!
見她的態度軟化,但還是不肯和顏悅色相待,單奕風再一次敗給了她。
「先吃點東西吧。」
危薇還是拗得很。
「要離家出走也不懂得順手拎點東西出來,餓扁了,看你怎麼逃家!」看著猶做困獸之斗的她,他擰眉,「不吃?」
正待繼續一身傲骨搖頭拒絕,就見他神情堅定的將肉乾自她手中拿回去,撕成小塊,一副你不吃沒關系,我會親自將它們塞進你嘴巴里……
這次她自他手中搶過肉乾,秀氣的咬了一口。
沒辦法,她怕極了他不顧一切時的率性與胡做非為,而且,她也餓得前胸貼後背。
慢吞吞的嚼著肉乾,悄俏地,帶著戒慎的淚眸打量著他。
「別哭得這麼委屈,你以為我願意呀?」
他還真敢這麼說?
「如果不是女乃女乃威脅我,我才沒那興趣。」
哼!依他的性子,還有旁人可以威脅他?!
「她堅持要我對你負責……」
「負責?」終於,她抑不住慍怒的開口駁斥,「我與你是清白的,你負什麼責呀?」
呵呵,終於開口了吧!
志得意滿的單奕風說得更起勁。
「你以為我沒說過呀?」
「那……」
「誰叫你笨,想打盹也不懂得挑個好時間、好地點。那湖有很大嗎?就算是用手劃,也早該到岸了。」
反正,他就是要怪罪她。
危薇暗罵在心,不打算與他爭辯,悶頭繼續啃著烤得酥脆的肉乾。
他也不再激她開口,當留意到她微縮了縮肩頭,不假思索的月兌下自己的袍子。
「喏。」
她不語,默默的瞪著他將外袍甩過來。
「記得披著。」
癌視著膝上厚實溫暖的袍子,緩緩的,眸里又漾起水光,不是因為氣忿,而是因為……感動。
看不出來,他也有這麼體貼細心的一面!
「干麼瞪著它看?它又不會咬你,披著呀,別著了涼,到時又害我被人指責。」
危薇破涕失笑。
這人連表現好意都不懂得在口德上稍做收斂,講出來的話硬是讓人惱怒。
瞥見那抹自她緊抿的唇瓣泛出的莫名淺笑,單奕風情難自禁的咧開唇,無聲的陪著她笑,但他沒趁勝追擊,存心留給她一個獨自思索及進食的空間。
反正她的人已經回到他身邊,要吵、要鬧,往後有得是時間!
夜深,人靜。
在危薇的思忖中,單奕風逐漸陷入沉眠。
若能趁他熟睡時溜走……只一眼,危薇就放棄了再度逃跑的念頭。
除非是鬼魅,否則絕對沒人可以在不驚醒他的情形下溜出去。
他就橫卡在小凹洞的入口,守護著她的安全,卻也完全擋住了她的逃生之路。
有人特地為她而來、守著她……這種感覺很怪異,卻另有一股甜滋滋的心悸感受。
垂淚的面頰悄悄被夜風拂乾,她蜷縮的身軀僵了,微微活動著四肢,瞟見覆在她半身的大袍,再瞅著他只著薄薄衣裳的身子,心口泛起莫名的心疼。
在這麼清冷的夜霧籠罩下,他,會冷吧?
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她懷抱著袍子,溫吞吞的靠近他,小心翼翼的將它披上他的身。
她的輕緩依舊吵醒了他,懾人的黑瞳眨了眨,仍舊渴睡,卻在瞧見她時朝她笑得燦爛,一反手,迅速的攫住了她的右手,將她往他懷里帶。
輕呼一聲,她倒跌進他懷里,隔著大袍,她仍能感受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呼應她急促的心跳。
「你……」
「噓。」挪挪身,將她一並護在暖暖的大袍,攬緊,貼在她耳畔的薄唇輕輕喃道︰「別再逃了。」
不待她有任何回應,魅惑眾生的黑眸又闔上,繼續睡他的第二輪好覺!
別再逃了……
輕嘆出聲,她淚意盈眶,藉著月色大膽地覷著他安詳的睡臉,胸口滿滿逐漸明白的悸動,伴著他平穩的吐納,心里第一次接受了這個震撼。
她的未來,就操在這個人手中了!
微黃淡暈的月光逐步斜灑,不容掩飾的映亮了危薇的神采,涓秀的臉龐已不見方才的淚漬,可是,兩抹嫣紅不知何時浮現在她粉女敕的頰畔。
偷偷地,她湊近他的胸壑,深深的、長長的將他男性的氣息盈滿自己的胸肺。
其實,她是被阿爹他們的自做主張給嚇到了,一旦受了驚嚇的心緒撫乎後,再見到他、這麼接近他,那股遇見他後常會出現的怦然心動又悄然躍出。
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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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薇終究還是上了單家富麗堂皇的花轎。
忙碌整日,拜完堂的新娘子被簇擁進新房。
鳳冠霞帔穿戴在身,危薇心里除了忐忑,還有另一種感覺猛然襲來。
餓了!
視線被一方紅蓋頭遮住,她全然不察來來去去的腳步聲,也听不進祝賀詞,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這些人到底走不走呀?
她好想掀帕子、找東西填飽肚子!
「你們都下去吧,剩下的我來就行了。」
忙著布上甜湯的丫鬟們先是一楞,繼而紅著臉、抿嘴偷笑,俐落的將東西擺妥,很識相的退下。
他來了?
方才的饑餓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危薇緊張的屏住氣,一雙小手緊緊揪著大紅綢裙。
他來了!
目光直視,觸目皆是一片艷紅,襯著燈火,她無措的瞪大眼,瞅著由遠而近的黑影,然後,隨著紅蓋頭的掀起,直望進一雙深黝無底的瞳眸。
「你是我的了。」
她不語,驚慌的見他神情凝重的抬臂,替她取下沉重的鳳冠後,他以指背順著她的眉梢滑向她不敢闔閉的眼瞼,再緩緩探向白皙的縴頸,然後,慢慢的解開她衣襟上的盤扣……
那日湊近他的胸壑汲取他的氣息,那時,他沉睡著;可如今,再度貼近他的身,他是醒著的,灼灼的放肆目光像威脅燃燒她,這種肌膚相貼的刺激幾乎令她癱軟,無力端坐。
「我……」
坐在紅木大床的她,隨著他的進逼,不自覺的向後瑟縮,身心泛起酥麻的感覺。
她好慌、好緊張、好……餓喔!
「你還好吧?」
「我……」
「說呀!」想著她內向害羞的心性,單奕風朗笑,不由分說的將她的手引導向自己的衣襟,一件、一件,不疾不徐的月兌卸著彼此的衣物。
好奇的天性一旦勾起,她霎時忘卻了一切,沉浸在未知的探索中,直到他精壯的身子完全赤果的呈現在她眼前,她屏著氣,突然緊張起來。
而一緊張,又覺得肚月復在對她抗議。
慢吞吞地,她收回不經心在他光果胸膛摩挲的指頭,見他輕哼一句,不由分說的按回她的手,她不禁面頰一紅,氣息霎時又梗在胸口。
「我好餓喔!」
「我也是。」
「那你……」
「我正要開始用餐呢。」手一揚,紅紗帳飄揚落下,帳內,一雙身軀猛然糾纏在一起。
春意更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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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逐漸進入寒冬,吵吵鬧鬧的夫妻卻尚未進入冬眠期。
說是吵鬧,可多半是單奕風吵、單奕風鬧、單奕風纏著危薇惱怒咆哮,而她總是靜靜聆听,溫吞淺笑。
他就是這個莽性,她總是這麼告訴自己,也習慣了他的暴跳如雷。
這一天,天候寒得凍人,單奕風沐浴後回房,以為早該在房里歇著、等著他的娘子卻不見人影,他拉開嗓門揚聲怒吼。
「斯文?」
「少爺,什麼事?」捧著小臉盆,正在盥洗的小苞班跌跌撞撞的沖過來。
「三少女乃女乃呢?」
「咦?」
「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