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月
劉青越知道龍蕾有了新心事,她太透明了,情緒都寫在臉上,讓人要不察覺也難。
可是,她若不想說,誰也逼不了她,這一點,他逐漸了解。嘖,固執又偏執的恰北北!
他受不了她有不讓他知道的秘密,決定要挖出她的心事。恰北北即將知道,他比她更固執、更偏執。
「你昨天幾點回來?」他看來有點陰沉。
昨晚,他等不到她,只等到一肚子的火氣,連龍媽媽都忍不住熬了青草茶替他降降火。
而今天,她竟敢躲著他一整天?要不是他眼尖兼手腳利落的跟上她回家的身影,鐵定又被她逃開了。
被了!
「你究竟跑哪兒去了?」
「你在問我呀?」
「不是,我在對站在你後頭的那家伙說話。」
「咦?」想也不想,她回頭張望。「誰回來了?」
劉青越嘆著氣。
「心虛了吧?這屋子里,就你跟我,你爸他們要很晚才回來。」他主動說明,「他們有飯局。」
「飯局?他們怎麼沒跟我講?」
「對一個成天在外頭游蕩的女兒,他們就算想講也找不到人講。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啦?」
她還想裝死?
「如果我手上有皮鞭或是棍子,就可以嚴刑逼供了。你需要這些嗎?」
識時務者為俊杰,龍蕾學過這句話。
「快十一點啦。」
騙人!
劉青越微笑,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狡詐微笑。「你早上到現在還沒看到龍媽媽吧?」
她微怔。「是還沒,怎樣?」
「如果你乖乖的朝九晚五去上班,她就會有時間跟你說,我昨天在這里待到快十二點才走的。」
「噢喔。」
「是呀,噢喔。」他再問,「你去哪里?」
明知道自己的口氣太尖銳,活像獨守空閨的含怨丈夫在逼問徹夜狂歡的快活老婆,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醋意;連龍媽媽都不清楚她的去向,再加上這兩天她的不對勁,他當然氣急敗壞了。
眼看再裝就鐵定玩不下去了,她嘆然服輸。
「請李成儒吃飯啦。」
「李成儒?」他眉一皺。
即使,听說李家已安排好李成儒出國念書的手續,但這不是情敵的情敵,依舊很刺他的眼。
「是啦他就快出國了,你沒听說呀?」
「那又怎樣?他家里沒飯吃呀!要你請?」
瞪著眼,她不掩愕然。「唉,你這人怎麼這樣?他這一去也不知道要何時才回來,請他吃個飯會死呀!」
「會,我希望他被飯粒噎著了。」
哼哼,現在她才算是看清楚他的真面目,真沒想到,這豬頭還真不是普通的心狠手辣,李成儒又沒礙著他,他竟然這樣咒他!
「不好意思,我們吃的是西餐、牛排,沒有飯粒可殺人。」斜睨著他,她沒好氣的又冷哼幾聲,「你問完了沒有?」
他不語,她也捺住性子不說了,磨著牙,自他身邊溜過。
劍眉一攏,他攫住她的手臂。「你到底在瞞我什麼?」
「你怎麼……」見他臉色臭黑,她噘嘴。「不告訴你比較好。」
「怎麼說?」
因為你會心碎呀,笨蛋!
見她欲言又止,他恍然大悟。
「事情跟我有關?」
「嗯哼。」
「那你不覺得說出來,由我來評判比較好?」
「才不呢。」
「才不?」
「哎呀,反正你別問,我不會說,不說不說,就算被你凌遲,也別想套出我的話。」
面對她的牛脾氣,劉青越雙手一擺,決定化曖昧為明朗,不再貪享著她呼之即出的迷戀。
被了,夠了就是夠了!
「好吧,這件事我們待會兒再說,現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拖不得。」
「什麼事呀?」
「該讓你認清事實了。」
「事實?」
挾持著她的身子,他依著她先前的撤退路線,視線迅速地往壁鐘掃了一眼。
很好,時間還不是太晚。
「你要干嘛?」
「做一件我早就該做的事情。」
什麼事情這麼急?
她一頭霧水,好奇加上被迫,她不得不配合他的步伐。當發覺到她的房間就是目標,她慌亂的轉向他,眼角竟不小心的瞄到他的胯下……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呃,那該不會是……
「唉,你到底想怎樣?」像被人掐住喉頭,她問得怪腔怪調的。
劉青越的氣息逐漸紊亂,但,與他在臂彎里挾帶了個人無關。
不想,不願,卻情不自禁地再偷瞄一眼。喝,他那個地方真的鼓鼓的,再笨再呆再裝傻,龍蕾也知道大事不妙了。
「劉青越,你別亂來呀!」
他就是想亂來,而且,真高興她已經察覺,待會兒,他會需要她的全力配合。
「劉青越,你听我說……」
「好。」
好?!那他還把她往床上一扔?
瞪著旋即覆到自己身上的月夜狼人,她緊張得打起哆嗦,手忙腳亂的推著他的胸膛,試圖喚回他的自制力。
「你想硬上?」
「我不會強迫你。」
「真的?」她的神經繃得更緊了,在近距離的對視下,她幾乎無法忽視他那雙黑眸中濃濃的。
甚至,那團欲火開始蔓延向她的四肢百骸。
「可是,我會誘惑你……」深情輕笑,他印上唇,不由分說的掠奪了她僅存的理智。
月月月
年紀一大把的徐爺爺替她開門。
「是你呀,蕾蕾?」
「呵呵。」她笑得很無力。「是呀,我來看劉女乃女乃。」
說謊!
還劉女乃女乃呢!想念劉青越就直說,干嘛牽拖到劉女乃女乃那兒?心里的正義感大聲的嘲笑她的借口。
一夜纏綿,她的世界已然顛覆。
睜開眼後的白日,很羞慚,良心惴惴不安;而她才剛度過的夜晚,燦爛得讓她想變身為吸血鬼,只願天天都有個星光燦爛之夜。
「老太太睡著了呢。」
「這樣呀?」龍蕾的腳步沒停頓。「那,劉青越呢?」
「小越倒還沒睡覺。」
這樣最好。
輕聲跟徐爺爺道聲晚安,她的腳步沉重,卻逼自己不準退縮,一鼓作氣的將事情全都解決。
她思索再三,還是無法漠視裘伊的婬亂行徑而不點醒劉青越,雖然,這大概會傷了他的心……可是,他不也一樣?
她悲哀的提醒自己這一點。
他跟她搞七捻三,就跟裘伊一樣,還把她拖下水,害她成了被良心譴責的第三者。
萬萬沒料到自己竟會情關難度,更遑論這情關是那麼多角且復雜,不在地所能處理的範圍之內;
嗚,她的頭好痛。
這輩子,她的頭不曾痛成這樣,像要爆掉了。
慢吞吞的走上旋轉樓梯,她想直接找劉青越說個清楚。可在經過裘伊半敞的房門前時,她下意識地望了一眼。
只見裘伊四肢大張地躺在床上,看得出來仍睡眼惺忪,可是,他的神情很詭異,像只剛吞了一整尾大魚的貪嘴貓,慵懶且滿足。
而站在床邊的劉青越看來很悠哉,也是一臉的心滿意足,像剛跟裘伊分享完那尾大魚。
而他光著上半身,只穿一條短褲,背脊甚至還有水珠,這一幕看在她眼底,直震進她心底。
這……
像被雷打中的身軀晃了晃,龍蕾茫然地往後退了一步。騙人,她不信。
就在昨晚耳鬢廝磨的甜蜜時刻,當他的身體融人她的體內、當情濤推向頂峰時,當她喘著氣、逸出教自己難以置信的申吟時,他附在她耳邊輕喃著,他說,他不是同性戀;他信誓旦旦的告訴她,他不愛男人,他只愛她……而這一切,全都是騙人的。
劉青越這只該被拖去過油鍋的豬頭,昨天晚上才誘惑她,不到二十四小時,他就迫不及待地跳回裘伊的床上了?!
「水性楊花的賤男人,你們……你們……」又氣又急,她反倒犯起結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