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她一听就懂他的意思。「呵呵,更丑。」
「你!」
「怎麼回事?你該不會真為了我的幾句話就剃胡子吧?」
「哼!」
「你真的是?!」
「是是是,是我自討沒趣,可以了吧。」猛地拍一下自己的大腿,他嘟嘟噥噥。「真沒意思,我累了,要去躺一下才行。」橫她一眼,沒先問過她,直接踱進她的房間,大剌剌的躺上她的床。
呆呆的坐進他剛才賴坐的沙發上,好半晌,虔素葆就這樣盯著自己的房門發愣,渾然不察自己的眼底早已浮起感動的霧氣。
這家伙太過分了吧?這麼自主自意的就賴上她的床,怎麼,他真當她有容乃大,會任他囂張過頭嗎?可連考慮沖進去將他一腳踢下床的念頭都沒有,嘴角噙著愈來愈深的甜蜜,她望著他踢掉鞋子,一派舒服的將整個身子給窩進她的被褥里,側過身,賊眉賊眼的與她對望,半晌,這才甘願的閉上眼,睡覺覺去。
說真格的,心里怎會不感動呢?撇開他這段日子對她的體貼及百依百順不說,她又不是不知道那丑丑的山羊胡對他的重要性,可她只一句話,他就二話不說的剃掉它,足以證明他的追求攻勢有多一心一意。
笑著,她卻忽地長嘆一聲,唉,自己當真是沒得救了!
第八章
唉,不該答應他的。虔素葆皺著眉。
可是……也怪她自己,受不了激、受不了哄,更……受不了誘惑!
就在前幾天,他們一如往常般膩在她住處的客廳里,听音樂、看她喜歡的卡通動畫,他坐在她腿邊的地板,將臉貼在她的小腿,手指頭還不乖的輕撫劃著她的小腿肚……
「暑假嘛,你又沒打工。」田沐山早就將她的暑假行程表打听得清清楚楚,要動要靜,他全都掌握在手中,諒她無處可逃。
哼哼!
「我高興當閑閑美黛子,不可以呀?」說到這一點,她心里不由得涌起不服。
她這次出國拿文憑,信誓旦旦的跟家人說好此行完全靠自己,雖然手里的積蓄還算充足,可若有機會,她當然不排斥找個臨時工多賺點零用錢什麼的,待學成歸國時,好歹手頭上的錢也可以撐過謀職的那一段薪資空窗期。
可他只輕描淡寫卻口氣沉穩的撂下一句話——不行!
不行就不行?呵呵,他算哪根蔥呀?問題是,更讓她覺得孬的是,他說不行,她暗氣在心,卻也……嗟,就依他的不行,完完全全的坐視著自己吃老本的怠惰行徑,連個屁也懶得放。
完了,她這下子真的是沒得救!
「當然不可以。」他想也不想地將她的嘀咕打回票。「你想當豬仔,我可不想呀,這樣吧,我們出去玩個幾天?」
「玩?」
「是呀,我自願當司機,咱們開車子沿著海岸線走,走到哪、玩到哪,好嗎?」知道她愛海,所以,這一招當然是投其所好。
暑假向來是他最忙的時候,但,自從阿葆出現後,幾個分館長也均分他的不少工作量,為了不讓他們有機會及借口群起抗議,他干脆商請大衛擢升為特助,攬下他的大半責任,好讓他能多出點時間來——為——所——欲——為!
換言之,以往那個工作第一的田沐山已經改頭換面,凡事,虔素葆擺第一!
「呃……」驀地坐正身子,順手拍開他偷溜到大腿的毛手。「那麼熱的天氣,你想害我得皮膚癌呀?」
「放心,全世界有大半的人在這時候都喜歡曝曬在陽光下,所以,就算你得皮膚癌,也不愁沒伴。」至少,他就是一個啦。「順便,我們還可以飛到北加州去看看我的馬場。」
聳聳肩,虔素葆朝他做一個不是很感興趣的鬼臉。
「去干麼,給我挑匹馬做禮物呀?」
「你真聰明。」
「你……什麼……」不會吧?她不過是隨口揶揄著他的興致勃勃,可沒真想過當一匹馬的主人哪。
「其實,我已經替你挑了一匹,可不知道你跟它合不合緣,所以,不趁著暑假飛過去瞧瞧怎行呢。」
「我……嘖,你不覺得這樣太大手筆了嗎?」她干笑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匹馬呢,老天,如果是一顆鑽戒,她還算可以加減去揣測他的動機,但,一匹活生生的馬兒?
他想動什麼鬼主意?!
「別胡思亂想,我只是很單純的想送你一匹馬,如此罷了。」咧開唇,田沐山顯露一口白牙,給滿臉狐疑與揣測的她一個刻意裝出來的猙獰奸笑。
包何況,當他們的未來確定以後,他有的,她也會有,所以……嘿嘿,無所謂呀,現下送來送去的一切,以後還不都是屬于他們的!
「你的如此罷了,讓我覺得……心驚膽戰。」
「有那麼嚴重嗎?」他大嘆一聲,面頰不死心地依著她退呀退的小腿肚,緊貼不離。「還是,你不敢?」
「我為什麼不敢?」
「因為,你怕如果咱們兩個孤男寡女一塊兒上路,在某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我又會變成狼人。」
「赫!」怎麼,她將心事寫在臉上不成?
但,怕呀,怎會不怕若真發生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呢?甚至……她沒傻到企圖蒙騙自己,一想到若真接受他的邀約,此行可能會失身的機率達百分之一千,不由自主的就打起莫名的冷顫。
尤其,自腳底泛起的冷顫並不是因為想到若真失身後,可能隨之而來的處女情結,而是開始幻想著與他翻雲覆雨的那一刻……怕呀,她怕有朝一日,經由他的「啟發」進而勾出她體內的蕩婦細胞!
「我說中了吧?」真叫人頹喪,她真拿他當月夜狼人看!
「就算真是這樣,有錯嗎?」誰叫被激情焚身的他笨到听不出她的心意。
不,就是不!
不,不等于「Ido」!
在心情完全沒有準備及調適之下,他想強行闖關?哼,門兒都沒有!
「你沒錯,所以我也給你保證呀,你說不,我就不,OK?」
他笑得很無奈,偏就是那抹無奈又帶著渴望的溫柔,說動猶豫不決的她,結果……唉!
他邀她出游,她考慮幾天後,還是接受;雖然知道此行對她的生命來說,極有可能是個天大的轉變,但,她的心真的被他攻陷,既是已定的事實,她才不玩那種暖曖昧昧的挑情游戲。
不,就是不。
可是,當她點頭說是,就真的是是了!
「醒醒哪。」一手操控著駕駛盤,另一手,田沐山始終交握著她的手。「你干麼偷看我?」打趣的嗓子里滿是笑意。
經過一天一夜恣意悠游的玩樂與分享彼此的,他的心漲滿喜悅及滿足。而這一切的心滿意足,全都是她賜予他的。
「咦?」她真被他突如其來的促狹嚇一跳。「你怎麼知道?」
長吁一聲,他伸手敲敲鏡面明顯偏向她的照後鏡,不慌不忙的再縮手繼續操控著方向盤。即使得要有任何動作,他也不舍得松開執住那雙柔女敕小手的滿足感。
因為抑不下心中渴望時時刻刻都能將她映在眼底的情愫與,一坐上車,他就不由自主地調整照後鏡的方位,這樣,不必斜過臉,立即可以將心上人的一舉一動全都看在眼里。
「嘖,照後鏡!」嘀咕一聲,隔幾秒,她忍不住又偷偷瞟向他的側臉。
忽然發現……其實,他長得還挺有味道的嘛。才剛想完,就又想到一句話——情人眼里出西施。她不由得嘆笑出聲。
真的,在人跟心雙雙淪陷後,她豈只已經開始「情人眼里出西施」?現下,怎麼看他,怎麼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