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原因,你不會問她去。」
「問誰?」又嘆了聲氣,諸葛極承明知故問。
小杏果不說,他哪知道會引得兩個初識女人大打出手的主因是什麼?
那女人哭哭啼啼的沖到阿契面前告狀時,他們三個正在大廳閑聊些有的沒的,她一出現,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整得三個大男人面帶尿樣,可任憑他們頭上冒煙、好說歹說,她仍舊是啥事也沒挑明講,只口口聲聲說小杏果使壞欺負她,還毫不知羞的展示身上的抓傷給他們瞧。
因為她實在是嚷得大震天響地,所以,那些個得用高倍放大鏡才能瞧得一清二楚的小抓傷,他是也有瞧了一下,可卻瞧得一頭霧水。不是因為耗費眼力去瞧清她大腿及手臂上不假的細微傷痕,而是因為不解。
小杏果會欺負她這個外來客!
在大廳和他一起的拓跋跟阿契也只輕瞟了下她的傷處,便不約而同的將視線移向他,眼中有著與他相同的疑惑與淺淺的失笑及無奈。這麼幾年的相處下來,他們哪會不了解小杏果貪玩的要賴性子,但也清楚的知道,沒發生什麼事,她絕不會失了分寸的去佔嬌客便宜。
包何況,小杏果跟十汾素來交好,許伶伶再怎麼說也是十汾的表親,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使氣極了,好歹也會留三分情面才是。
但,敗軍之將都已經沖進門來尋求支援了……
看在小杏果是自己監管的份上,他四處翻她出來;還沒找著她時,胸口只有疑惑沒有怒氣,待親眼瞧見了她臉上及臂上的抓傷,他心里開始有些惱怒。孰是孰非,他尚不知詳情,可確定小杏果在下手時,絕對有顧慮到與十汾的交情。
憑她素來可圈可點的身手,若非手下留了情,又怎會傷得比許伶伶還難看呢。依他研判,兩個女人交手時,她鐵定是只擋不回得多。
「小杏果,究竟是出了什麼事?你倒是說呀!」
「不知道!」眼露怨色,她應得字字鏗鏘有力。
「小杏果,你不說,我們真的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麼事?」竟將小杏果的臉抓花了,雖然這無減她的妍麗面容,可畢竟是神經密布的血肉之軀,這麼抓抓咬咬的,還是會痛的。
媽的,坦白說,見小杏果傷成這樣,他的心酸了、疼了,若不是看在阿契夫婦倆的面子上,他真想親自替她討回公道。
「那女人當真沒說?」她才不相信。
怎麼可能?像許伶伶那種心機深沉的狐狸精,打死她她也不相信那張善于搬弄是非的嘴巴半點消息也沒露。
「奇怪,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我騙你有好處可以收嗎?」眉眼一挑,想到哭哭啼啼的許價價嗚嗚咽咽的告完模糊不清的狀,終于被強行請走時,阿契臉上又紅又白的尷尬神情,他心情驀然轉向。
「無妨啦,我們可一點都沒有指望過她能為我們開疑解惑的。」神色一軟,諸葛極承帶著哄笑的催著她吐實。
看得出來,若不是因為十汾,連阿契也無法忍受許伶伶的矯揉作態,更別提平素就不善言笑的拓跋一瞧見她的來勢洶洶,早就不動聲色的踱向角落的椅子,坐得像個老太爺般,存心來個不應不理,當個不沾是非的旁觀者。
听出他話中的感覺似乎是較偏到自己這一國來……抿抿唇,苗杏果不甘的啟開唇瓣,咕噥出爭斗的原委。
「她把我的箍箍踩爛了啦。」都是那女人的錯。
可諸葛極承又是听得一頭霧水。
「菇菇?」什麼菇菇?
「你給我的那只固定發絲的箍箍啦,她不但故意將它自我手中撞落,還一腳將它踩成三截。」
一愣,他失聲叫了起來。
「就這樣?」
「不只是這樣而已。」他的驚詫苗杏果哪會不懂,可是,連三歲小孩都該明白,會惹得她如此憤慨的原因絕對不可能是這麼單純。「如果她是無心所造成的錯,我可以原諒她,可是,那個壞女人是存心這麼做的。」一想到那一幕,她咬牙切齒,愈說愈快,胸口未滅的火氣又揚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她是蓄意的?」漫不經心問著,但他心里已信了一大半。
「因為,她踩壞了那只箍箍後,還賊賊的對著我笑。你說,她這種舉動不過份嗎?如果她真是無心、真對自己的行徑心生愧意,干麼沖著我笑得這麼奸詐?」就因為她明白的表現出她的心存不善,苗杏果才會氣成這樣。
原來如此。低吁著氣,諸葛極承邊听邊搖頭晃耳。
「她這麼壞呀?」真傷腦筋,看起來村子里來了個真正的麻煩精。
小杏果雖愛鬧、愛吵,可她單純,而他也制得住她。但那許伶伶……
「怎麼,你不信我的話?」嘖嘖舌,苗杏果半眯起眼。問得很是酸澀。「對你們,她的心眼大概收斂不少哦?」
雖然還模不著頭緒,但,憑女人的直覺,她幾乎可以肯定那狐狸精淬了毒物與火藥的尖銳箭頭是沖著她來的。
問題是,自己連她的眼楮鼻子都還沒瞧清楚,又何德何能有這本事去惹火她?
「小表頭,我知道你還在生她的氣,可氣歸氣,別壓低了自己的格調,更何況,這種冷嘲熱諷的嘴臉實在跟你不配。」倏地抒眉,諸葛極承又想起另一樁叮囑。「還有呀,以後別動手跟她打架了。」
「可是……可是,她真的是欺人過甚。」
「你好歹也是個姑娘家,平時不溫馴倒也算了,還老愛動力動槍的,教人看了就怕你。」努努嘴,他甚表不贊同的搖著腦袋。「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吸口氣,看在十汾的份上,忍一忍嘛。」
「為什麼要我忍耐?」
「因為她是客人,而你好歹也算是個小小的主人,懂嗎?」調笑的濃眉一勾,他忽然手扯了扯她的發絲,俯身湊近她的耳畔,語帶暖昧。「別老斜著雙眼瞪我,你被她的利爪抓傷,我也心疼。」
聞言,苗杏果臉一紅,原先的氣焰驀然減弱。
「誰……咳咳……誰,誰理你呀,全村里的男人就屬你最油嘴滑舌。」諸葛最討厭,明知道他只要擺出一副滿是萬縷柔情、心疼成一團的神情,她縱有再重的氣惱也會延續不下去。
「如果她不是十汾姐姐的表姐,我一定剝掉她一層皮,順便將她的骨頭剁一剎,賞給阿茂他們家的狗狗打牙祭。」說不定,連阿茂他家那只從不挑嘴的狗也不屑啃那狐狸精的骨頭。
「這麼狠?」听得出她的怒氣開始消褪。
「是她自找的,以後,她就算是被人綁去浸豬籠也是活該。」看那騷樣就知道她骨子里一定挺的,遲早也會跟村里的某個男人一拍即合勾搭上的。
她敢模著心口發誓!‘
「喂喂喂,替自己留點口德行嗎?」長臂一攬,諸葛極承兜過她的身,往那個干扁扁的上賞了記火鍋。「她不像樣,你也別學到她的丑樣。」
「我也不想這麼咒她,可誰叫她踩壞了我的寶貝箍箍。」一想到絕無僅有的一只箍箍就這麼沒了,苗杏果的心又在抽痛……
「壞了就壞了,要不還能怎辦,將她吊死以下報復?」兜回她的身子,他略帶厭煩的擰了擰她一的小鼻子,見她忿忿的將小臉一別,不覺一失笑。「笑一笑,不過是個飾品罷了,有必要那麼大仇恨嗎?」
「那不只是個飾品!」苗杏果不滿的強調。
什麼不過是個飾品」那是他送她的第一個禮物。雖然是她強討來的,但畢竟曾經是屬于他的物品。
「哦?」諸葛極承一愣。「它還有什麼功用?」這倒是挺叫人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