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天爺,是天崩地裂、世界末日了嗎?
魔音傳腦呀!
諸葛極承的臉黑了大半,嘆了嘆,忍無可忍,臉色更黑了。
「小小!」
「瑯啊,阿瑯啊……阿瑯……」對他的百般忍耐,徐佑笙視而不見,兀自傷心難過。
「唉,你也稍微控制一點行嗎?」忍了大半天,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喝止了。
這死拓跋是出獵到哪兒去了?難道他沒感應到小小的傷嗎?
「我又沒怎樣!」扁扁嘴,她吸著鼻,吸咽不已。「人家我只是舍不得嘛。」
「你的舍不得已經持續挺久一段時間了。」他臭著張臉提醒她。
「我……我想阿瑯嘛!」
如果不是她的魔音傳腦惹人心煩,阿瑯的離開,他也是滿心悵然。問題是,小小表達不舍的方式嚴重減縮了他的心有戚戚焉。
「沒想到他倒是走得相當干脆。」’這點,諸葛極承有著無限佩服。
「要不還能怎樣?若他不走,就得你走了啦。」拭了又拭,就是拭不斷洶涌的淚水。
多不舍呀,那麼好的一個男人……撇開心愛的拓跋不說,阿瑯足以稱得上是洪武年間的最後一個好男人。瞟了眼一臉無可奈何的諸葛極承,她有些不甘願的將他也列上好男人名單。
好歹他曾是同生死、共患難的拜把兄弟……好吧、好吧,她無法昧著良心說好朋友的壞話。
雖然諸葛沒有張帥得會讓人臉紅心跳的臉皮。
呃,這一點,她承認自己的評價有失公允,因為自從遇上拓跋,全天下的男人都成了王二麻子。但除了長相這一項外,腦子靈活的諸葛還擁有張能言善道的嘴皮子及玩世不恭的滑溜性子,而這讓他愈來愈像油腔滑調的登徒子。
可宰好,他的改變雖讓人不滿意,但睜只眼。閉只眼,還算勉強能接受,不像阿契,從頭到腳都是一個死樣子,粗暴又騾兒性子,看了就教人咬牙切齒的想將他劈成三段喂阿默吃了了事。
嘖,嫌棄再多,總歸的結論是,四個男人,三種範本;拓跋某及于應瑯是最佳成品,請葛極承呢,是略帶缺陷美的理疵品,而寒契那家伙……就是壞男人的標準典範!
「喂,說真格兒的,如果有這麼一天,你舍得我走嗎?」想到這段時間來,她跟阿瑯培養出來的良好默契及交情,他頓覺好奇。
二選一,她會偏心誰呢?
「哦,我都難過死了,你還存心問我選魚還是熊掌!」噙著淚,她不覺埋怨。
「是呀、是呀。」嘖嘖舌,他搖頭晃腦。「我知道對你而言,這是兩難的選擇,所以,我只是隨口問問。」趕忙澄清,以免泡在淚水中的她勾出更多的傷春悲秋。
誰教他與阿瑯兩人的關系是前世今生,兩虎不能容在一山。
雖然嚴格說來,他勉強算得上是鳩佔鵲巢,若不是強拿天意的不可抗拒當理由,還真是無法原諒自己的惡毒行徑呢。
「我想念阿瑯。」
「你的意思是,寧願阿瑯留下來,叫我滾蛋?!」微眯眼,諸葛極承不懷好意的斜月兌著她的依依不舍。
哦,諸葛這該被殺千刀的壞家伙……涂佑笙恨恨的目瞪著他。
「不講話呀?那就代表你是默認!」
「那當然。」
聞言,他夸張的捧著胸口,皺著眉頭。「小小,你愈來愈懂得如何刺傷一個男人的心了。」
「忠言逆耳呀,最起碼,阿瑯不像你這麼油腔滑調。」想來,阿瑯的好真是說也說不盡。
「瞧你說得這麼篤定,他不會油腔滑調?」唇角一撇,他不掩得意的提醒她。「哈,別忘了,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你管我,我就是想念他。」給他這麼一激,涂佑笙的愁緒倒真是斂起了七八分。
阿瑯得離開這兒、這個年代,是無法更改的輪回,雖然她不舍到了極點,但是又何奈,她一個小小的凡人怎麼爭得過無法預知的奧妙生命呢!
「小聲點行嗎?全世界的人都听到你的話啦。」挖了挖耳朵,他不忘揶揄她幾句。「真該將那台V8留下來的,你剛剛那種萬般不舍的模樣如果讓拓跋瞧見,鐵定讓他捶心肝捶到內出血。」
「你少咒他。」
「呵呵,這麼快就將胳臂彎到他那兒去了。」
諸葛極承玩心大起地朝她擠眉弄眼。「你不是說被他這種人愛到是倒霉嗎?」
「反正我幾百年前就已經倒霉過了,既然注定要倒霉永生永世,干麼要浪費力氣去逃避這項事實。」
「喲,你倒滿能認清事實的嘛。」
「愛情能使人成長,你沒听過嗎?」頰上垂淚,她理直氣壯的朝他撇撇嘴角。「說真格兒的,你呢,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樣。」聳聳肩,他應得相當無所謂。
阿瑯臨走前是曾說過,想要回二十世紀,或許可能,但得看機緣,問題是,即使機緣來了,他也不想離開。
未將早已作好的決定說出口,性急的涂佑笙已經問了。
「如果真有機會的話,你要不要回去?」
「不了。」說時,眼里掠過一抹淺淺的悵然。
「反正我在那兒也沒親人,要說留戀的人也沒幾個,又何必冒這個險。」
「你舍得呀?」
「你不就舍得了。」
「可是,我在這兒有個親密愛人。」毗牙咧齒,她笑得奸詐。
這才是她質疑的主因。親密愛人,她有,而他諸葛大爺呢,沒——有——呀!
「笨哪你,我不會在這兒‘就地取材’呀!」他笑得信心滿滿。
反正他孤家寡人一個,留在哪兒還不都一樣。
「就地取材?」腦中靈光一閃,她朝諸葛極承笑得曖昧。「听起來,你的就地取材似乎有點譜了?」
「呵呵。」
「是不是嗎?」她很好奇。
「這緣份的事誰知道。」見她挑起眉頭,正待他好心的詳加說明,忽聞窗外傳來陣陣聒噪嘻笑,他心一動,不由自主的也綻出微笑。
快樂的清脆嗓音一串一串揚起,似乎無止無休,不知道這小母老虎又唬弄誰了?
他下意識地走到敞開的窗邊,帶笑的精眸循聲望去,瞥見苗杏果健美的小身子蹦蹦跳跳地竄越院子,像在逃命,溜得疾速。在她身後,阿茂的哥哥滿臉盛怒,拉著哭哭啼啼的弟弟追著,一副非得討回公道不可的拼命模樣,見這光景,諸葛極承不禁笑出了聲。
看來,可憐的阿茂又吃了個大悶虧!
掩不住的笑意自唇畔溢出陣陣,直到看不見專心在追趕中的三人,他才將領線重新拉回涂佑笙臉上。
是呀,他怎舍得離開這兒,這里除了沒有科技產品外,什麼都不缺。甚至,還有個免費的開心果讓他揉捏要弄外加欺負呢!
全村落的人都知道阿茂他娘事事能干,也潑辣得無人可敵,偏就是拿自己的小兒子沒皮條;可小杏果年紀雖小,卻古靈精怪得教人頭疼,輕而易舉的便將阿茂整得七葷八素,讓外強中干的阿茂敢怒不敢言,然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他只須一只手指頭便足以欺壓小杏果這只小母老虎……
呵呵,這豈不是大自然食物鏈的另番新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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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開眼笑,苗杏果那雙渾圓晶亮的黑眸閃爍著由衷的贊賞,須臾不離的盯著油光墨亮的勝利大蟋蟀。
「我贏了!」這下子,大意失荊州的阿茂鐵定氣黑了臉。
「才不是你贏了,是番王將軍打勝的仗。」已略顯男人味的阿茂恨聲言道。
這臭番王將軍,枉費他絞盡腦汁的替它取了個這麼雄赳赳、氣昂昂的響亮尊號,怎麼,是存心氣死他這前任主子不成?這麼爭氣做什麼?啐,鐵定是戰前才剛跟哪只的母蟋蟀纏綿一番,才這般能打耐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