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幾秒,沒見她睜開眼,李竟又喚了聲,「阿梓!」
「你說,我等著听呀。」
「你真的有在听?」她狐疑的挑著眉梢。
「喏,你沒瞧見我的耳朵已豎得直直的在待命了。」含糊不清的吐著話,原梓又嘆起氣來,「說吧。」好困噢。
「我們決定要去找小舅舅談一談。」
「你們決定要……什麼?!」這消息一下子就震跑了她的瞌睡蟲。
「看得出來你確實有將我的話听進耳朵里了。」李竟笑眯了眼,拋了個得意的眼神給暗自搖頭的妹妹,再打趣的拉了拉原梓的耳朵,「沒錯,我跟小紜聊過了,我們要去找小舅舅。」她早就知道這個消息鐵定能讓阿梓的精神為之一振。
「真的?」自沙發上撐起身子,原梓半憂半喜。
司馬決那一天的話還言猶在耳,她好怕,怕她們此行所帶回來的又是另一個失望與傷心,可是,她心中卻仍帶著淺淺的渴望。
李竟朝她點點頭,「嗯。」
「這事情再拖下去也是不太好。」李竟性子急,搶著說出姊妹倆所研究過的結論,「我們想今天晚上就去找他談。」
今天晚上?!原梓怔了怔,喝,這似乎就不太妥當了。
「我晚上還有工作呢。」
「又不要你去當跟屁蟲,我們去就行啦。」李竟朝她擺擺手,「我們只是跟你說一下罷了。」
不必她去呀?那倒是無妨,可問題又來了。
她不在場,要怎樣才能知道司馬決的回答呢?
「對,你在場的話也不太方便說話,還是我跟小去就行了。」
小紜的話她附議,但問題還在老地方呀。要怎樣,她才能達到一字不漏將他的話听進耳……嘖,有了。
「等一等,你們跟他約了沒?」見兩顆腦袋同時搖了起來,原梓眼楮亮得教人發噱。「改明天好不好?」
姊妹倆互視一眼,又不約而同的望向她。
「為什麼要改明天?」連今天晚上的決定也不過是先知會她一聲罷了,雖然話題的主角是她,但不是已經達成協議了嗎?她不必在場呀。
「因為……呃……因為……」瞥見兩雙甚感狐疑的眼神朝她射來,原梓干笑了幾聲,「我想,大概是因為我還沒有準備好吧。」
李竟看著她,「準備?」
李竟一挑眉,「你要準備什麼?」
一下子被兩姊妹的疑惑給問傻了眼,幸好,腦中靈光一閃,她急忙供上臨時抓到的托詞。
「嗯,心情,對,我的心情還沒有準備好呢。」
「心情?!」
不解釋還好,她愈解釋,姊妹倆的腦袋上又是疑雲密布。
開口說話的人是她們,又不是她,她壓根就不在現場聆听什麼的,還需要準備什麼心情?
第九章
她說謊!
哪是心情還沒準備好呀,凡是與司馬決扯上關系的事,她的心髒就失去了規律性,永遠也不會有準備好的時候,是後備工作沒準備好。
三更半夜,好不容易將工作趕完的原梓手里拎著一些小玩意兒,偷偷模模的潛入了衣物間里。
「該不該告訴小紜苞小,她在她們的衣領上動了手腳?」將跟朋友借來的小蜜蜂麥克風嵌進李竟某件衣襟的扣子附近,她猶豫著。
但,不到半秒的時間,她立即否決了自己的猶豫。
算啦,還是甭說了,不過是個又小又不起眼的竊听器及動機明確的小小竊听行徑罷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何必四處多嚷嚷呢。
相信她們姊妹倆應該會諒解她的作法。
心意既定,原梓小心翼翼將手中的衣裳拉直,像來時般悄然離去。
明天一定得勸小穿上這件衣服,否則,所有的準備功夫都是多此一舉了。
???
听著姊妹倆像玩接力賽似的,一人一句又一句,司馬決面無表情,久久便啜了口杯中變了溫的咖啡。
般了半天,這兩位小姐的到訪是為原梓請命的,嘖,他早該猜到的。
「你又心不在焉了,小舅舅。」吁了口氣,李竟溫婉的出聲提醒他。
他微撇唇,「呵。」
「怎麼可以這樣呢?小舅舅,這件事情對我們來說真的很重要,拜托你集中精神一點,好嗎?」她都已經將口水耗盡了,而他就只顧著神游四方?好過份噢,可是,今天就暫時原諒他了,「要或不要,你倒是得拿定主意呀。」老听不到他的反應,李竟覺得快被挫敗感給吞噬了。
看來,這次的行動是白費心機了,她跟小紜注定要鎩羽而歸。
「我早就拿定主意了。」司馬決坦白承認。
聞言,姊妹倆心頭一喜。
「真的?說來听听。」李竟嘴快的問。
「那就是……這事不關你們的事。」
「小舅舅!」姊妹倆同聲抗議。
連猜都不必猜,他分明就是存心吊她們胃口嘛。
「你們別雞婆得過份了。」
「小舅舅?!」
「小舅舅。」拍了拍姊姊不服氣的小拳頭,李竟微傾過身,語氣和緩、態度誠懇的解說著她們的動機,「我知道我們今天來找你談這件事的確算得上是多管閑事,也清楚這完全和我們不相關,可是,阿梓是我們的朋友,你是我們的小舅舅,我們希望你們都能快快樂樂的。」
「現在是出了什麼事?」他仍是一副凡事與我無關的閑散樣。
「你是沒事,可阿梓有事。」
「噢?」強捺住聞言後的嚴重心悸,司馬決不讓自己有太大的情緒反應表現出來。
他相信她們的憂心忡忡,阿梓那家伙的確是瘋了,老是對工作太拚命,這一點,他遲早會糾正改過來。
「別又是用一聲噢來打發我們好嗎?」嘟起嘴,李竟不滿的提出抗議,「拜托你至少也出面說些什麼。」只要小舅舅肯有行動,凡事就簡單得多了。
最起碼,阿梓的自虐行為應該多少會有點改善。
「這事我自有分寸,也自有主張。」司馬決不自覺地將視線鎖在李竟的領口處,幾秒後,視線移開,嘴角又浮起一抹嘲弄,「更何況,她從沒有就這事對我提過只字片語,你們想要我說些什麼?」
他沒說錯,自兩人有了交集以來,阿梓確實是不曾明明白白的說出自己的心意,就只是悶著頭進行心中的追逐計劃……既然有人存心要听閑話,他自然就得緊咬住這個重點當藉口了。
他在心中嘆口氣,這女人噢,真的是教人頭痛,什麼不好學,竟然學起竊听的壞勾當了。
「什麼,你竟然嫌她沒提過只字片語?」他的話當場惹得李竟氣惱,「老天,這還不明顯嗎?阿梓她做得已經夠多了。」
餅份的男人,若他不是自己的小舅舅,真想一拳揍過去,將他K得扁扁的。
「我沒說她做得不夠多。」就是因為做得太多,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攻陷了他防御牢固的心。
「那……」
「別太急著動腦筋,我可是你們的小舅舅,看在血脈親情的份上,少動歪主意陰我。」他好意提醒著她們別亂攪和。
「哼,說這樣,我跟小紜才不會這麼陰險呢。」
司馬決微微一笑,「那最好。」
「小舅舅……如果阿梓站在你面前跟你表白,那你會不會接受她?」
「答案還是不!」
啥,這麼篤定?
「小舅舅,我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略有猶豫,李竟問得相當謹慎。
看得出來她們這次足稱冒昧的質詢行為已是小舅舅所能容忍的極限,再問下去,說不定他要翻臉揍人了。
「我再重復一次,你們別過份雞婆,這不關你們的事。」
「唉。」垮下臉,李竟咳聲嘆氣。
看吧,她們果然要鎩羽而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