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有什麼問題呢。」雖然聲音顯露了爽朗的個性,可听出司馬決的語氣沉重,狄佛也不雜念了,連猶豫半秒的時間都沒有,輕笑著回問︰「說吧,需要我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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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一整個晚上,天才微亮,原梓心里就浮起一抹不安。
討厭,昨晚準是驚嚇過度,才會貿貿然地就朝他發飆,還跟他胡言亂語了一堆,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想想,道格又不是他屬下,也不是他的親人,明明是道格闖的禍,她卻將怒氣發到他身上……她憑什麼呀。更別提自認識他以來,她還不曾用這麼凶狠中帶著指責的口吻跟他說話,可昨兒個晚上她卻發瘋似的對著他亂吼亂叫的。
這天色怎麼亮得那麼快呢?她都還沒想到待會兒要用什麼樣的臉色面對他,咳咳,她覺得自己沒臉見他了,怎麼辦?
原梓整個人埋進棉被里,嗚……她更睡不著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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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梓才逃避幾個小時,天光大亮後不久,司馬決就找上了她。
仍舊是一副黑得讓她快抓狂的太陽眼鏡遮住了他的眼神,一待她鼓足勇氣將視線落在那兩個黑框框上,他便比了個手勢,示意她加快動作,因為隊友已經準備出發了,而他則一如以往的陪在她身邊。
「快點、快點、快點,成天就只知道催著我這樣,催著我那樣……」原梓胸口百感交集,又開始雜念了,「唉,看他那樣子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慢吞吞的拉上牛仔褲,她嘀嘀咕咕,心緒頗為復雜。
可的確呀,他根本什麼事情都沒踫上,真要說有事,那也是倒霉的她遇到的事,不關他的事呀。雖說他的表現冷漠得教人失望,但那不就是他蠱惑她的魅力之一嗎?算啦,也別太苛求了,是她自個兒看上眼的,他的好與壞,她全都要啦。
司馬決的平靜與神色自若在瞬間撫平了原梓的羞怯與不安,但也間接地將她蠢蠢欲動的心境給壓了下來。
看來,在剩余日子里,她最好是乖一點,別再自取其辱了。
認清了這一點,原梓努力的讓自己恢復情緒,決定心無旁騖的專注在攝影取景上,也許是潛意識的報復心態,她常常在窮山惡水中,仗勢著他的保護以身涉險,瞧得他三不五時地就凜起氣,咬牙切齒喊起她的名字。
「原梓!」他的語調微微上揚,這只是初步警告。
「原梓!」他的語調持平無波,這是警告她可以適可而止了。
「原梓!」他的語調微微下揚,這是叫她最好別再恣意而為。
「原梓!」他的語調明顯下沉,這是他蘊含著怒氣的低喚。
「原梓!」而當語調又低又沉時,這是他最後的告誡,若她再莽撞行事,一切後果自行負責。
一整天下來,忙碌在工作中的原梓已經能適應這種「听聲辨氣」的方式,完全可以由他的語調來研判他的允許度及容忍範圍。
呵呵,不知道若她太超過警戒範圍,他會不會真的爆發脾氣?他會不會親自動手將她拉回去?更甚者,他會不會惱羞成怒,干脆一腳將她踢到某個深不見底的山溝里,免得看了礙眼?
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氣急敗壞的司馬決逮住,甚至立即就地正法,那場面絕絕對對是很沒面子的事!
她已經丟了一次臉,盡避,應該只有他們三個人知道那天發生的事。但無論如何,她再也不想丟人現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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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走過原梓身邊有一段距離了,微一忖思,身型瘦小的吉米又走回來,瞅瞪著她眼中有著怒氣與埋怨。
「听說有人想男人想瘋了。」
他這突如其來的語言攻擊讓她愣了愣。「什麼?什麼听說?
奇怪了,這會兒又有什麼小道消息隨風散播了?怎麼消息向來靈通的她都沒听聞到半聲半句?
「像你這種行為,你們中國人是怎麼說的?倒貼?賠錢貨?花痴?!」吉米冷笑數聲,似乎還可以清楚的葉到他在磨牙的聲音,「搞了半天,你那保鏢根本就不鳥你,你是缺男人暖被呀?否則干麼拿熱臉去貼人家!」
唷、唷、唷,世界大戰啦?這下子,原梓再怎麼笨,她也听得出來吉米對她有著強烈的不滿與火藥味,說起話來又酸又辣地,嗆死人了。可是,他干麼呀他?她不記得自己何時曾惹到他。
再說,吉米是不是在來找她之前先去翻過中文字典了?倒貼?賠錢貨?花痴?真是累了他這個「阿豆仔」,為了出氣,竟那麼用心的去搜尋些侮辱人的字眼。
「吉米,你是不是喝醉了?」萬般不想惹是生非,即使是這個不長眼楮的家伙先挑釁的,但她還不想降低自己的格調。
「少來了,還裝無辜?你叫你的跟屁蟲有種就跳出來露個臉,要就單挑,別老是躲在別人後頭耍陰耍狠的。」吉米說得又氣又火,一副若司馬決這會兒在場,他絕對會下手將司馬決大卸八塊的凶狠樣。
「原來你是不滿司馬決?!」原梓一針見血的挑出重點,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瞧他口中字字句句都夾帶著濃濃的怨憎,怪哉,司馬決怎麼會跟吉米這種人入流的人類有牽扯?
「沒錯!」吉米應得挺干脆的。
瞪大了眼,平白被搶白、被臭了幾句的原梓肚子里浮起一股想笑的沖動。
「那你想怎樣?」他既然敢這麼爽快的承認,那為何不更爽快的去找司馬決發泄怨氣呢?
司馬決又不是隱形人,不會太難找的!
「不怎麼樣。」沒得到一般正常女人該有的憤怒反擊,吉米有了幾分鐘的傻眼,那模樣是帶著強弩之末的無措,「只是很看不慣你成天盡繞著那家伙打轉,瞧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呵呵呵,這下子當真逗得原梓哼笑了幾聲。
有沒有問題呀他?將她的一舉一動觀察得這麼仔細來著。況且,就算她眼珠子真掉了下來,那也是她原梓的身體器官之一,關他吉米什麼屁事?他未免管得太多、太廣了吧?真是的,懶得理他了。無緣無故浪費了她那麼一大籮筐的時間,還以為可以自他不怎麼中听的嘴巴里听到什麼天崩地裂的大新聞呢……
「喂,我話還沒講完。」見她掉頭走人,吉米急忙喚她。
話還沒講完?笑話,她有這個義務听他將胸口的郁悶宣泄出來嗎?
鼻中冷哼迭迭,原梓徑自走著自己的路。
「等等。」見她壓根不將他當一回事,吉米惱得將她一把扯回。
沒料到他這個放肆的舉動,她踉蹌的退了幾步。
「放開你的髒手。」用力地將他的手甩開,她瞪著他。「怎麼,你是存心找我出氣的?」
「不是,誰會像你的跟屁蟲那樣孬……」
「噢。」恍然大悟,她張大嘴巴,慎重其事的點點頭,「敢情你是要找司馬決挑戰哪?不早說,想找他,那還不簡單,喏,他人就在那兒晃呢。」伸出縴縴玉指,她不掩嘲弄地明示他,冤有頭債有主,他的頭號冤家這會兒正目不轉楮的盯著他們這里的一舉一動。
吉米惱怒的瞪著她,「你……」
「什麼你呀我的,你不是要找他出氣?」見他像是被貓兒鎖死的老鼠般畏縮了一下,原梓的表情更加誠懇了。「去呀。」
這些人的作為真讓人不齒,口口聲聲喊別人孬,結果,他們自己更孬。
人是有情緒的動物,有氣要發、有怨要出、有話要說,這些自然情緒的發泄她是能體諒啦,而一般人專挑軟柿子咬的行為,她也可以理解,可怎麼他們全都孬得選擇了司馬決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