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心煩氣躁的瞿北皇從浴室出來後臉色更臭了,她的神情愈是輕松恣意,他的眼里愈是雷電交加。悶悶地將晚報揮開,他淺啜著杯中的酒,不忘拿雙憎恨又埋怨的眼瞪著她看,卻見她徑自玩著手中的牌,甩都不甩他,他心頭驀惱。
「過來!」
「做什麼?」不必東張西望,她就知道他是沖著她來的。
因為一吃飽飯,連最資深的管家伊莉在內的一干人等全部識趣的結伴出外找樂子,不想留下來招惹台風眼。
嘖,可見瞿大爺他有時候多顧人怨呀!
「我要躺著休息一下,這椅墊太硬了。」
「你躺呀!」奇怪?又沒人規定在長椅上一定得端正坐好,更遑論老板是他,主子是他,他就算高興躺在餐桌上,也沒人敢吭氣,「如果嫌那幾個鵝毛墊子太硬,可以再多墊幾個呀!」她目光不離攤在桌面上的撲克牌,不為所動,「墊子擱在哪兒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正在算命呢,得真心誠意才會準呀!
「我要躺在你的大腿上。」
「唔……什麼?!」聞言一驚,李竟差點抖散了手中的牌,「大腿?」她有沒有听錯?
「你的大腿比墊子軟。」
她的大腿……惡,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倏然泛起的雞皮疙瘩,她朝他扮了個鬼臉。
「休想隨便再佔我便宜!」平時被他趁隙偷襲,是她一時不察,可是,她才不會傻到自己走到狼嘴邊任由品償……「怎麼,你是忘了下午在馬場邊的事了?」橫眉豎目,瞿北皇惡聲惡氣的威脅起她來了,「是誰將我推到那堆馬糞上的?」他愛極了馬匹,但,這並不代表他也同樣愛極了馬匹的排泄物。
她竟敢揮開他好心好意邀她共同騁馳原野的手,還讓他沾了一身臭兮兮的馬大便,這種恥辱,他沒齒難忘!
而她這個始作俑者有義務為他消退一切不愉快的情緒……惡,想到就火,冷不防地跌在濕軟的馬糞上,無故沾染一身穢物,任憑他在浴室里都快刷破了一層皮,總覺得那股子騷味仍縈繞鼻端,久久不散。
這一切全都拜她所賜,沒錯,他會無時無刻地提醒她這個義務!
「我已經說過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是存心的。」他死都不接受她的辯解。
「你!」李竟無可奈何的擱下手中的牌,「好吧,我再一次向你道歉好嗎?對不起,求求你一定要原諒我。」
「除非你過來這里,否則,想要我的原諒,哼,下輩子再說!」
「瞿大爺,請你明辨是非好嗎?那不過是我的無心之錯。」
「明辨是非?哈,我為什麼要?」瞿北皇鋼牙一挫,「過來!還是……你也想嘗嘗跌坐在馬糞堆里的滋味?」以牙還牙,是他報復的一貫手段。
「不必這麼狠吧?就已經說我不是故意……」見他不為所動,她白眼一翻。「好吧,好吧,我坐過去就是了。」她投降了。
苞這種人為敵就是跟自己的平淡日子過不去,李竟心里犯起嘀咕,拗不過他執意的無理要求,她慢吞吞的走到他身邊,還沒開口再怨個幾句,就被他拉了一把,身子跌坐在他身側的椅上,大腿,果然被忝不知恥的他給佔據為枕。
「我先聲明,只借你躺一下而已噢!」
「閉嘴!」舒舒服服的挪動腦袋,瞿北皇伸手探到她略顯掙月兌的手,十指交纏地緊握不放。
窗外,黑雲深厚且低沉,果然是大雨滂沱。
啟開電視,愉悅的眼神盯著熒幕的新聞節目,輕哼著曲兒,瞿北皇一手輕捏著她細瘦的指頭,另一手……
「喂,躺就躺,你不要隨便在我的大腿上亂模亂模的啦!」噘著唇,李竟的身子因他的動作而起了細細的哆嗦。
「你少了一塊肉了嗎?」她不讓他模,他怒哼著氣,干脆將掌面全覆上她的腿際。
「肉是沒少,可是,很癢耶!」不但是大腿附近的肉在癢,連胸口,腳底都掀起了陣陣的酥麻癢意。
「會癢就代表你並非麻木不仁,身體還是有感覺的,不錯啊!」他懶聲應著,「我還以為你內功深厚呢。」將澎湃的壓抑了那麼久,他都快將自己供到聖人的階級膜拜了。
不是看不出每每在他觸動攻勢時,她的身體所呈現的迷情反應,可是,他在等著,希望當終于與她合為一體時,彼此付出的是身心的共鳴,而不是他一人獨鳴。
「內功深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喝,你要做什麼!」李竟讓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怎麼才剛講沒幾句話,他就翻到她身上壓著了?!
「你永遠都不會主動攻擊吧?」
「主動攻擊?」瞿北皇明顯是話中有話,而她不知所以然的只能朝他干瞪眼,「誰像你呀,成天以搶掠為樂。」
「搶掠?你的意思是對你?哼,形勢比人強,因為我強勢,所以我有權力奪取我想要的一切,更何況,我的企圖早已是有跡可循,是你自己笨得看不出來的。」自小所奉行的圭臬教他心無所愧,講來更顯理直氣壯,「別憎怨了,我再怎麼蠻橫,也總還是有尊重你的權益呀。」
「你哪有!」明知道氣氛愈搞愈僵,但她終究是氣不過,恨聲翻起舊帳,「如果你真的有尊重我的權益,就不會設計拐蒙我去簽那紙合約;如果你真的夠君子,就不該卑鄙的用那紙合約強迫我跟你到這里。」
「你!」緊顰眉,他氣眯了眼,真是向天借了膽,她今天接二連三的動作強烈地撩潑著他的惱怒。
「我說的不對嗎?」
「哼,你真當我搶掠成性?」
「不是嗎?」李竟氣呼呼的猛力推著他的身子。
「那好。」瞿北皇怒笑一聲,掌刀一揚,重重地震軟她抗拒的手,自鼻翼噴出的熱氣襲人,他將身子壓得更低,緊緊的貼覆在她身上,「既然如此,我再不動手掠奪,豈不是枉費了你的一番指控?」
她大驚失色。
「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俯,他以齒將她的衣扣一顆一顆的咬開,攀著一寸寸敞開的嬌女敕肌膚,炙熱的唇輾轉流連到她倏然敏感且泛出紅潮的乳峰,「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來不及再做任何抵抗,當他以舌濕濡著凜然堅挺的胸脯峰頂,她無力逃月兌的身子驀然輕顫,迭聲輕喘,心中卻清楚的知道一件事。
今晚之後,一切都已經變了樣……
???
眼里有淚,沁著細汗的身子趴在他身上,李竟嬌喘未停,火熱的身體里有著從未體會過的騷動與滿足,卻也有著陌生的痛楚。
「現在,你該知道我要做什麼了吧?」猶未饜足的大手緩緩的撫著她的腰臀,「喜歡嗎?」不必照鏡子,他就知道自己準是一臉的志得意滿,嘖,擁她在懷的滋味竟有著莫名的身心激蕩!
若早知道與她共游欲海的感覺像得到了整個世界,他該死的才不會浪費時間去等她主動出擊。
主動出擊?哈,狗屎,他是瘋了不成?什麼時候興起這麼無聊的念頭來著?
听到瞿北皇稱不上濃情蜜意的這句詢問,李竟徘徊在眼眶地淚水一顆一顆的濕濡著她倏然蒼白的面頰。
喜歡嗎?
「你……土匪、強盜…………你……你……你趁火打劫!」不知怎地,她就是有股想痛哭失聲的沖動。
心中的揪緊與莫名的心痛,雖然無關處女情結,但,自小擁有的少女情懷總讓她有著浪漫的幻想——有朝一日,當她心甘情願地將自己給了相伴一生的良人時,就算沒有灑了滿床的玫瑰花瓣,也該有旖旎動人的心弦合鳴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