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不下來的活動陽光一路漫繞到二樓、三樓,燥熱的氣啟、隨之卷進了三樓的某一間房,然後,又咚咚咚咚咚咚的往一樓沖,片刻也不停歇。
「媽?」
「我在廚房啦。
‘有什麼超級冰又超級涼的飲料?」乒乒乓乓的聲響隨著腳步聲撤向廚房。「我快渴死了。」
「你自己不會去翻冰箱!」呂秀瑗的聲音有著寵愛的嗔怪。
「噢。」連一秒的遲疑都沒有「媽,我要喝舒跑。」
「就說你自己不會…」
「謝謝老媽!’蓄滿朝陽的聲音十足的狗腿。靜默的縮在洗手間里發愣,葛文潼猶豫著。人家母子倆在話家常,她該不該不識趣的就突然探身出去?
垂著手站在那兒,她還拿不定主意,洗手間半掩的門就被人強力的推開,有個人影閃進來。
「咦?」
「啊!」
沒料到洗手間里有人,韓清微嚇了一跳,揪著polo衫的手卡在半空,沒被衣服遮蓋的黑眸瞪得老大,好奇又詫異的鎖在她驀然僵凝蒼白的年輕臉龐。
「你是誰?」
「我•’
「說呀,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家洗手間里I」
「我……」暗暗地連吞了好幾口口水,葛文潼被那股突然襲進來的強悍氣勢給懾住了,說不出半個字來。
「說啊!」迫害者渾然不察自己的氣焰過盛,猶自光果著身軀逼近被害者。
「我…••哦……是……」被這陣仗駭著,葛文潼更是話都說不清楚,一心只想快快逃竄。
但,她的運道挺背的。
同樣也被嚇了一跳的她一見門突然間被推開,下意識的便已經抬腳往後一退,驚訝的眼才盯見一道身影閃進洗手間,就驀地瞧到了那朝自己逼近的人已顯露出一大截的年輕身軀,然後又是緩緩的逼進……倏然憋氣,她又不假思索的再退一步,冷不防的被橫在腿際的馬桶給絆了一下,瘦削的身子順勢斜倒在馬桶後側。
「天哪,你還好吧?」聲一揚,韓清大步跨向她,急呼呼的想將她扯起來「有沒有受傷?
「沒,沒有。’」瞥見那只朝自己伸來的手,她想也不想的便扭身一閃。
「是嗎?」望著自己撲了個空的手,韓清有那麼十秒的不悅。
吧麼呀她,躲個什麼勁哪?他不過是想幫她罷了,她有必要露出那副他是大野狼的驚駭模樣嗎?
「謝……謝謝。’
「不客氣」他講得有些咬牙切齒。
「怎麼啦‘!誰在拆房子啊,劈里啪啦的?’」在廚房听到洗手間傳來物體落地的聲響,呂秀瑗聞聲趕上前,手里拿著一瓶易開罐的舒跑。‘出了什麼事?阿清你嚷什麼嚷……喝,小潼,你怎麼坐在地上呀,也不嫌髒!」
「呃我……不小心絆了一下’」她小聲的說……
的確是她自己不小心,可不是他故意害她的。心里安慰著自己,忍不住地,韓清又朝她微俯的後腦勺瞪去。真是的,他長得很凶神惡煞嗎?有必要一瞧到他伸出手就避之惟恐不及呀。
「地板有點濕,還不快點起來。」呂秀瑗俄瞪了眼杵在一旁的兒子。「阿清,你就不會將她扶起來嗎’」
「我試過了。」’他嘟噥著。
「不.不必麻煩了。」’見那雙手臂又打算朝自己伸來,葛文潼倏然一驚,忙不迭的自地上爬起。
「阿請你這孩子,唉,老這麼木愣木愣的怎麼行呢?一點也不知道變通,見人家女孩子摔著了也不知道快點將她扶起來,還杵在那兒做什麼?」猶帶不滿的白了滿頭霧水的兒子一眼,呂秀瑗關切的盯著一站起來就一動也不動的葛文潼。「小潼,有沒有哪兒受傷?」
「沒有。」微斂首,葛文潼的聲音依舊是細細的。
她似乎害韓媽媽的兒子遭受不白之冤了。希望,希望他別因此而憎怨她。
「你走幾步路給我看看。」輕擰眉,呂秀援仍不放心。「別扭到腳踝什麼的
「媽!’」老媽一插進來攪和就喳呼一大堆有的沒的,拜托!他到現在都還沒搞清楚這小女生是誰。
「阿清,你那麼大聲干麼?嚇著了人家。她就在旁邊,又不是耳聾了,想嚇人呀他!
「我哪有呀……」」他不滿的回嘴。
嚇著人家?噢,拜托,老媽有沒有搞清楚呀,這是韓家,是他韓清的家耶!貿貿然的就見個陌生的小女生默不吭聲的藏在自家洗手間里,還跟他大眼楮小眼的,老媽竟然還口口聲聲要他別嚇著人家!
啐,有沒有無理呀,也不知道是誰受到的驚嚇比較大哩!
「沒有嗎?那你為什麼一臉憤慨的站在…,••
咦!」突然,呂秀瑗的眼瞪得死大,微挑起右眉,眼神泛笑。「奇怪,你現在是在月兌衣服還是在穿衣服?!」還說沒嚇著人家,瞧瞧,身子快露光了還不自覺呢。
「什麼?」悶悶的往下瞄了一眼,他瞼一塌。忙不迭的將不知何時全擠在頸圈的衣服往下拉,眼角順帶勾了至今沒再開口的小女生一眼。啐!原來自己讓人免費看了半場月兌衣秀,嘖嘖!真是賠大了。但,這女生也真沉得住氣,遇到這般仗勢依舊是不動如山,像是啥事都沒發生過,從頭到屋就只是放著眉眼,雙唇緊抵。除了明顯泛紅的小耳垂泄露軍情外,任誰也看不出她在這一團亂中也受到了影響。
「你呀.什麼時候變成暴露狂了?」
「「反正我出生時早就被你們給看光了,你還覺得稀奇?」眼見小女生的眸中飛快的閃過一抹神采,他一怔,不禁月兌口問道︰「她是誰?」
「唉,兒子,你能不能有禮貌一點?」呂秀瑗的眉峰顰得高高的。
這兒子什麼時候撞壞了腦袋,怎麼笨成這樣?沒看見小潼一副極想找個地方躲起來的窘迫模樣嗎?嗟,都已經念研究所了,還這麼不會看場合說話!
「咦,她是誰呀?」方自門外踏進來的韓臨適逢其會,好奇的大眼滴溜溜的在三人之間轉呀轉,一語氣里的納悶不輸給自家大哥。
望望這個、瞧瞧那個,再源到葛文潼又竄出頭的不安神情,呂秀瑗眼一翻,暗自嘆起氣來了。
兩個不知道修潤言詞的笨孩子!看吧,三言兩語就將她這兩個小時來所花費的心血給打破了。
真是的,她怎麼會看到這麼愚鈍的毛孩子呀!
「媽?」
「出去。出去,大伙全都給我出去!’眉眼一挑,她將兩個孩子的好奇心暫時逼回。「干麼全部擠在這小小的洗手間里?貪這兒味道香呀!
「嗅。」’擋在走道的韓臨率先旋身向客廳走去。
身材瘦高的韓清跟在呂秀瑗身後,但臨移身,飽含探索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又往葛文潼臉上瞟去,仍看不清她的神情,卻捕捉到她正極力的咬著自己的下唇,泛白的唇瓣已隱約透出了兩道紅痕。
「不痛呀你!」連考慮都沒有,他伸手扳開她的下頷,不讓她再繼續自虐。「小心待會兒咬破嘴唇。
驀然抬眼,葛文潼驚愕的望著那雙不表贊同的犀利黑眸。
「你……」她有些緊張了——,、二
「怎麼,你真的不覺得痛?」帥氣的眉頭微揚,他又突然的松開執住她下頷的手。「還是嫌我捏得太重了?」
「不會。
「會痛就要說噢,我不是故意要捏那麼用力的。」他咧開唇,綻出一朵年輕富含朝氣的爽笑。
「阿清,你還在里頭蘑菇什麼?」
「就來了啦!」略擰眉,見那雙圓睜的眼眸水汪汪的,他嘖了嘖舌。「我習慣了邊走邊月兌上衣,嚇著你了吧?」這小女生雖然給人感覺陰沉沉的,但,那雙眼楮相當的清澄溫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