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大人?」
「我說盧大人,你何必急著走呢?」
他噙著邪惡的笑容一步步靠近,那肥胖的身軀只讓她感到壓力十足,「上次說過要請你過府一聚,你推說戶部正忙沒什麼時間,現在事情忙完了,你什麼時候要答應本官的邀約呀?」
「呃……這個……」
懊死的老色鬼,她才不會笨到自投羅網!
「怎麼,只是吃頓飯喝個酒而已,這對盧大人來說有困難嗎?」
有,當然有!「樊大人,下官……」
「嘖嘖嘖,前面那位不是樊少監嗎?」
就在此時,穿廊一旁突然傳來另一個低沉譏諷的嗓音,這讓僵持不下的兩人皆是一震,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上官明弦閑步慢慢走來,笑睨樊少監,「樊少監,真是好雅興,辦公之余還能在宮中偷閑『狩獵』?」
他趕緊放開盧櫻采的手,害怕的躬身,「大人您誤會了,下官只是在和盧大人閑話一番而已。」
「哦?真的?可為什麼本官看來卻一點都不像?」
上官明弦又壓低了嗓音,話語中帶有極大威脅,「听底下的人說,你不久前才向另一位『年輕貌美』的林學士下手而已,看來這座莊嚴的皇宮已經變成你的『獵艷』場所了?」
「不敢,下官不敢!」
「既然不敢,那你還杵在這做什麼,還妨礙別人辦公?」
「是是是,下官馬上離開,下官不打擾大人您了!」
一官還有一官高,面對惹不得的大人物,樊少監當然是乖乖夾著尾巴跑了,反正有的是機會,他不怕以後再也見不到盧英杰。
直到樊少監徹底消失在面前之後,她才暗暗松了口氣,心想自己終于又逃過一劫,然而另一個大敵當前,又讓她瞬間如履薄冰,膽戰心驚。
不過既然已經遇到了,她也只好假裝鎮定,躬身感謝,「上官大人,多謝相救。」
瞧著樊少監消失的盡頭,上官明弦顯得若有所思,「那位樊少監……纏你很久了?」
「是。」
「下次自己小心點吧。」
「下官知道。」
他忽然調侃的笑著,「不過你再小心,我想還是躲不過有心人的靠近。」
話說回來,一和「盧英杰」這個人有所交集後,他倒開始想起一些已經遺忘許久的事。
這個人真的是盧英杰?他很懷疑,這其中似乎有些古怪。
不過之前他忙于在官場布局慢慢往上爬,無暇顧及其他,現在倒是可以悠閑的和這個家伙玩一玩。
他故意伸手替她將前額落下的一絲秀發勾到耳後,那指間輕踫到她頰上的觸感像是帶有電流一樣,讓盧櫻采瞬間臉蛋發燙、心頭酥麻。
「咦?」
她嚇得趕緊後退一步,遠離他那若有似無的挑逗,只見他微挑了下眉,大好的興致突然被人打斷,顯得有些遺憾。
盧櫻采暗暗咬牙,好不容易趕走了一頭肥狼,沒想到又引來了一只狡狐,「上官大人,請您自重。」
「放心,我對姑娘家比較有興趣。」
「你——」
說得倒是輕松,他不困擾,她可是被他擾得一團混亂。
盧櫻采又氣又惱,上官明弦倒是笑意盎然,「你自己當心點吧,我可不是每次都有辦法幫你解——」
原本的笑容突然凝滯了一下,他的眼光瞬間轉為凌厲深沉,直盯著她的耳垂不放。
沒想到上面居然有曾經穿過耳洞的痕跡,雖然早已密合起來,但淡色的洞痕還是隱約可見!
他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盧櫻采愣了一下,忍不住開始擔心起來,「上官大人,是……怎麼了嗎?」
刻意往前靠一步,他單眉微挑,接著揚起一抹詭異的笑,「你有兄弟姊妹嗎?」
她順勢後退一步,冷汗直流,「沒……呃呃呃,有一位。」她原想說謊,但這種謊言馬上就會被拆穿,因為他只要派人去查一下就夠了。
「哦?兄弟?姊妹?」他又靠近一步,步步逼近。
退退退,連三退,這個問題她可以不回答嗎?
「兄弟?」
她兄弟早死了,這該怎麼回答?
「不答話?那……就是姊妹嘍?」
「啊!上官大人,真是對不住、真是對不住!」
她非常驚慌的開口,「下官想到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得馬上處理,不走不行了,如果大人真對下官的家人如此有興趣,改日請到下官的家鄉來,下官一定拚了命盛情款待!」
話一說完,盧櫻采馬上踩著慌亂的腳步快速離去,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她的身分似乎快要露餡了!
真是糟糕,上官明弦這個危險的家伙,不得不防呀!
她的離開伴隨著一陣輕風,就從上官明弦身旁吹拂而過,他瞧著她落荒而逃的狼狽背影,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陷入一陣思索當中。
「果然有問題……」
原本他還擔心,單純拿林學士來威脅她合作當內奸,力量太過薄弱,她隨時都可以反悔,但如果讓他抓到和她切身相關的重要把柄呢?
一抹奇怪的詭笑瞬間揚起,上官明弦已經有預感,會被他挖掘出什麼不得了的秘密才是,「這下……可就有趣了。」
***bbs.***bbs.***bbs.***
「天哪,問題越來越大了,這該怎麼辦才好?」
茗香館三樓的廂房內,盧櫻采正苦惱的來回踱步,喃喃自語,讓段羽衡無奈的頻打哈欠,只差沒直接倒在桌上睡著而已。
他不懂她又怎麼了,但這次的問題似乎大了不少,要不然她也不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小采,既然都已經來到這,有問題你就說吧,或許我能幫你想辦法解決也不一定。」
「這……不行不行,你絕對幫不了我的。」
表哥不只幫不了,她也不敢讓他知道,因為讓人識穿身分這種事可是非同小可,除非他是天皇老子,要不然誰也幫不了她!
上官明弦的眼神很銳利,讓她不寒而栗,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出現破綻,讓他開始懷疑起她真正的身分?
之前沒和他有交集,什麼事都好好的,現在一和他扯上關系,所有不妙的事情全都一起蹦出來,讓她幾乎快要招架不住。
由于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解決,她只能繼續碎碎念,「完了完了,我現在就像是一只被抓住尾巴的耗子,只要他想,他隨時都可以……」
「主子。」
就在此時,一位家僕突然拿著一封書信出現,「這是盧家托人從鄉里送來,說是要給主子的。」
「給我?」
段羽衡納悶的打開信一看,原本閑適的表情頓時變了個樣,他將信交給一旁的表妹,無奈的開口,「你們盧家還真的個個都是麻煩,我都不知道上輩子是欠了你們多少債,這輩子總得替你們掩飾一堆事情。」
盧櫻采聞言好奇的看著信,緊接著馬上愣在當場幾乎說不出話來,只差沒一頭栽下地徹底昏倒!
她最近一定是流年不利,要不然怎麼災難會一個接著一個來呢?
「家鄉的鄰居剛好要來京城一道,順道會來看看「盧櫻采」?我完了,我完了啦!」
他事不關己的輕笑一聲,「自作孽,不可活。」
盧櫻采趕緊抓住他的手,出聲哀求,「不行啦,羽衡哥,你要救我……」
***bbs.***bbs.***bbs.***
為了那些半路跑出來攪局的家鄉鄰居,盧櫻采今天特地穿上已經好幾年沒穿過的女裝,假裝段羽衡的娘子。
等客人一到,段羽衡馬上在茗香館三樓設宴幫他們接風洗塵,三樓是一個個的密閉廂房,所以盧櫻采不怕會在外人面前泄露出扮回女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