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很努力。」小手仍貼在唇邊,細瑣的吻一層又一層的覆上,「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疼你、愛你的。」
「廢話,難不成你還想打折扣呀。」話是肉麻了些,可是……嘻嘻,她可愛听得很哩,尤其他只在難得的感性時間里,才會溜這麼一句出來窩她的心。
「走吧。」緊緊握著她的手,他率先走向等候在門邊的母女。
但蔡含文的好奇心還沒得到完全的滿足。
「小笠原家的小姐現在在做什麼?」她問石黑強介。听說人家大家閨秀才剛拿到學士文憑,是學音樂的,演奏大提琴!嘖嘖,多有氣質的科系呀。
她終于知里這回來北海道的最主要的目的,是存心拐走人家的寶貝女兒。呵,這可是她一路上死纏著大老板,好不容易才從他故做蚌狀的嘴里挖出來的寶貴資料。
拉大提琴耶!可是,偷偷地瞄了眼朝他們走來的年輕女人,蔡含文眉兒都糾了起來。那副嬌小玲瓏的身材?嗤,沒被大提琴壓死算這個叫小笠原合的女人命大了。
「現在?」他睨了她一眼,「在家養身子。」
「在家休養?」蔡含文微愣,「為什麼?她生了什麼病?」
「胃疾,老毛病了。」他緊了緊手中的握力,「別那麼大聲,待會兒被她听見就失禮了。
「失禮……」近似無聲的低喃,瞧著那兩張朝他們笑得很一致的粉雕玉容,猛生生的,蔡含文打腳底泛起了一絲冷顫。
她是知道了強介這次來,是打算請小笠原小姐到家中做客,可她忘了問一件事了——他的借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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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到下了車朝他們走來的兩個人,小笠原母女倆也在竊竊私語。
「小綁,那位小姐是誰?」
「是強介大哥的未婚妻。」上一通敲定探訪時間的電話中,他有提及會與未婚妻同行。
「噢——」疑惑驚解,小笠原夫人不自覺的將尾音拉長,「石黑先生已訂了親哪。」
「嗯,強介大哥說也已訂了婚期。」小笠原閣的眼不停地在他們兩人身上游移。
盡避隔了多年,強介大哥竟一如她印象中的那個善解人意的大哥哥。除了歲月在曾經年少的青春臉龐所刻劃的痕跡外,他依然是那個溫文颯朗,總帶著和煦如風的淺笑,讓人瞧了便不自禁的打心底覺得安爽。
而她身旁應該是他未來妻子的小女人,星眸微微圓睜,小笠原閣在暗里揣起了無窮的好奇心。呃,該怎麼形容這位未來的石黑夫人呢?
開朗、活潑、精力充沛,是個很有親和力卻稍嫌……不夠穩重的女人。
但,瞧他們自下車後的種種跡象顯示,強介大哥應該很愛她,這下子,對于強介大哥的要求,她更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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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以前去過大老板他們家?」
「小文!」嘆了聲,石黑強介有些後悔听從涼子的建議帶她來了。
好不容易,送上荼水的小笠原夫人在三言兩語的客套話結束後,便識趣的退場,留下足夠的談話空間給他們。結果,他都來不及將談話導向預設的話題上,就教莽撞的小文給搶走了先機。
他可不希望來意尚未表明,就教小文無心地截破了當年的那椿往事。
疑惑地望了眼神情滿是無奈的強介大哥,面對燃著旺盛好奇光芒的娟秀嬌顏,小笠原閣緩緩地點點頭,「大概是十五、六年前吧。」怎麼,她曾上石黑家做客的事這麼值得驚訝。
「啊,那麼久以前的事呀?」抓抓腦袋,蔡含文忽地微僵下動作,幾乎是同時腦海中串起了另一道思緒。十幾年前?喝,那他們之間,豈不是可以強行構上青梅竹馬的暖味關系?!
餅分,大老板竟然藏私,沒跟她提及這一段可能曾有機會發展戀情的往事。
「這之後,我們就不曾見過面了。」依舊是將她的思緒瞧得分明,石黑強介輕描淡寫的口氣與回答,輕而易舉的就瓦解了才浮上她胸口的強烈不滿。
「這樣呀。」輕瞪了他一眼,再回首瞧向小笠原閣,笑容重新回到蔡含文的眼底,「那你也認識我們家那個頑劣弟子嘍?」
「小文!」豈只是嘆氣,石黑強介簡直想撕片膠布封住她的口。
哪壺不開提哪壺,小文別是跟來壞事的,公敬若知情,會恨死她一輩子的。
「頑劣弟子?」
「噢,就是他弟弟公敬哪,你總該認識他吧!」
「呃……認識。」
「那你怎麼這些年都不到青森找他們玩呢。」蔡含文專挑沉澱多年的冷水壺加溫。
這回,連話都無力月兌口而出,石黑強介干脆直嘆聲氣,挫敗的手在自己盤起的腿上緊緊捏著。
若此行果真鎩羽而歸,絕對、絕對、絕對不能讓公敬知道問題是出在哪里,因他一定會殺了她的!
「嗯,或許是因為……這些年,大家都很忙吧。」小笠原闊規避的理由與態度相當的得體。
「是這樣子的嗎?」懷疑的眼來來回回地徘徊在另兩個人身上。
一個嘛,是神秘兮兮地避開她的探索眼神,而另一個嘛,則是眼神凶狠略帶警告地反瞪著她……咦,出了什麼事?
「你干麼這樣看我?」她口語問著。
「噓。」他的回答很明確。
會意地眨眨眼,蔡含文聰明的用兩指畫過嘴唇,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八成,她一個不小心地觸到這群人的陳年老秘密了。
「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甫自窗口瞟視了一圈,沒注意到兩位客人你來我往的眼神與動作,一半是轉移話題,一半是真的很好奇,微挑眉,小笠原閣望著捧起茶杯輕啜著茶水的蔡含文,問得很謹慎。
「給你問哪,十件二十件都任你問,我很大方的。」拍拍胸脯,蔡含文朝她笑咧著嘴,「免費的唷。」
意會到石黑強介丟過來的無聲警示,她更謹言慎行了。呵呵,不小心翼翼不行哪,別無心之中又胡亂地戳破了某道傷疤,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可是,如今是人家主動發問,她總得禮貌的回答吧。
面對那恍如陽光般的笑臉,小笠原閣很難不綻放出更深切的微笑。
「為什麼你叫自己未來的夫婿大老板?」
「因為他以前是我的老板呀。」
這個回答很合理。小笠原閣停了幾秒,才又提出下一道疑問。
「為什麼你叫他頑劣弟子?」她問得有些吞吞吐吐。
可心直口快地蔡含文不疑有他。
「他?公敬」見她點點頭,蔡含文不自覺地顰起了眉,「因為他是個操行相當惡劣的壞學生。」
「小文!」石黑強介輕聲喝著。
「干麼?」她委屈地噘起了唇,「人家又沒有說錯。」剛開始時,公敬的態度的確相當惡劣至極呀,她不過是少加了這項附注罷了。
是沒有說錯,但她可不可以別那麼誠實呀?撫了撫開始抽痛的額頭,石黑強介連看都不敢看向她了,怕差點抑不住的咳聲嘆氣會化為怒氣自眼中射穿她。
小文是無心的,她絕不是故意毀壞公敬名譽的,她沒這麼壞心眼……他得原諒她才行,她絕不是存心這麼說的。石黑強介在心里這麼告訴自己。
再度意會到自己可能又說錯話了,干笑一聲,瘦削的身子像只反省著過錯的溫柔貓兒,慢吞吞地貼近他的身,嘴里力求贖罪的先行替他揭了話題。
「咳,閣小姐,你別理我的胡言亂語,那些全都不算數喲。強介,你不是有事找人家閣小姐談?」
「是呀,強介大哥,請問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小笠原閣很順她意的替她圓著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