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
兩人很有默契地止住了這個話題,而夜也悄悄地深了,當略帶醉意的公公、婆婆抄著熱騰騰的宵夜回家,熱鬧的氣氛又延續到更深的夜……
可是,石德朗卻仍不見蹤影。
回到房里,今晚與石德漢的對談仍在她腦海中盤旋久久不去。想啊想的,莫名感傷的淚水竟悄悄地滑下悵然的臉頰。
人沒有十全十美,她相當清楚這一點,可是私心里總盼阿朗別老是忙、忙、忙的,有時候她真的是覺得挺孤單的呵!
第八章
會不會真的是……有了?!
靜靜地坐在診療間里等著醫生宣布檢驗報告,靳穗緊張地都能感覺自十指指尖泛起的冷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因素,最近總覺得身體怪怪的,偶爾還會產生些昏眩的感覺,有一次甚至因為一抹空白在瞬間襲上腦海,她差點昏厥過去。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女人每個月該來拜訪一回的生理征兆竟然一連缺席了兩次,兩次耶!這豈不是代表著……阿呵呵,她要當媽媽了?!
不敢先跟阿朗說出心底的猜疑,萬一,萬一是她自己搞錯了,會讓他空歡喜一場的,所以她決定自己先上醫院確定清楚。
「怎麼那麼久……」她等得心好急唷。
「小穗,恭喜你了。」診療室的門輕聲開放,邁著蒼老的步子走進來的老醫生朝她笑眯了眼——他一直是靳家的家庭醫生。
「什麼?」
「你懷孕了。」即使是看多了初知懷孕的年輕媽媽臉上的快樂,但老醫生仍深覺她們臉上的喜悅教人百看不厭,「才一個多月而已,所以你從今天開始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的身體噢。」
懷孕?她懷孕了?她真的懷孕了!
驚喜萬分地揣著這項令人雀躍不已的好消息,靳穗連再見都忘了跟老醫生說,急呼呼的便沖回家。
她懷孕了耶,阿朗一定很高興、還有公公、婆婆,他們盼孫子已經盼了好久、好久了。
轉眼間她已回到了家,但因為太過興奮,在不知不覺中連腳步也打亂了拍子,乒乒乓乓地踢倒了幾盆擺在門廊前的小盆栽。
「怎麼了?街上有人暴動了是不是?」坐在客廳悠哉的翻看著報紙的石德漢納悶的抬起眼,瞧清了噪音制造者竟然不是家中的那個暴風團阿朗而是小穗,他不禁好奇地擱下了手中的報紙,「嘖,什麼事情讓你快樂成這樣?」
「是你呀……呵呵,沒……沒什麼啦。」笑彎了眉眼,地下意識地搖著腦袋。不能說,現在還不能說,她要阿朗是第一個知道消息的人,雖然她實在是憋得好難過。她就要當媽媽了那!
「沒什麼事情?」
「嗯。」
「是嗎?」他干脆將報紙折放回小幾上,將身子坐直。
小穗這單純的家伙簡直欲蓋彌彰嘛,她那神情擺明了就寫著「我在說謊」四個宇,還口口聲聲沒什麼事情?想唬誰呀?她當他是阿朗那沒腦子的大笨牛?探索的眼眸不客氣地落在她身上,涓滴不漏的搜集可能的線索……忽地,他瞧見她不經心伸手模了模平坦的肚子,眼楮眯了眯又是一臉的略帶恍惚的微笑,驀地,他腦海中閃過一絲揣測。
「小穗,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瞪大了眼,他不自覺地輕喊出聲。
「喝,你怎麼看得出來?」那麼神?連她都是剛剛才確定的,怎麼阿漢哥一眼就瞧出來了?!
炳哈,不打自招!
「別呆了,你以為有什麼事能瞞得過我的眼楮呢?」他感嘆跟這種天真的小女人斗智,勝了也沒啥可以驕傲的。
「呀,討厭,你干麼要猜出來嘛。」
「很抱歉,看起來我破壞了你的計劃嘍。」她的失望一目了然,「你想先讓阿朗知道?」
「對呀,我本來想第一個告訴阿朗的,但……」忽地,腦海中竄上一陣昏眩,輕擰著眉頭,她輕晃了晃身子。
「小心。」機敏地躍上前,石德漢小心翼翼的扶住她虛軟的身體,「你的身體沒事吧?醫生怎麼說?現在的你可不比以往了,為了能順順利利地生下小寶貝,你得好好的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噢。」
「我知道,大概是剛剛跑太急了,一下子調不過氣息。」赧然一笑,她將額頭輕抵向他的胸前。
雖然蜜月已經是幾個月之前的事了,但自歐洲回來後,大概是體力透支得太過了些,她仍偶爾會覺得疲倦,再加上這幾天晚上因為掛心著身體可能產生的變化,
一直睡得不大安穩,今兒個又起了個大早……
「太高興了吧。」溫柔的大手輕拍著她的背,他的語氣仍不掩揶揄意味。
「嗯。」這是她跟阿朗的第一個愛情緒晶,她真的好快樂。
「待會兒阿朗听到這消息,鐵定會像瘋了似的大吼大叫。
「嗯。」靳穗想到丈夫可能會有的反應,噙在唇畔的笑容更是甜蜜了。
全身充盈著幸福的感覺,四周靜謐又祥和的氣氛更教人不自覺的沉浸其中,昏茫茫的腦子無法下達將倚靠在阿漢哥胸前的身子抽離的命令,暫時的,她放任自己偷偷的自他身上汲取一些力氣。
大概是貧血吧,怎麼頭那麼暈呢?為了能有個健康的身體養育小寶貝,她真的得開始妥善的照料自己的身體了。
那道聲響將門踢開時,逐漸陷入渾然失神狀態下的靳穗愣了幾秒,而石德漢是早就瞥見落地窗外掠過的高大身影,然後不出所料地拿腳去踢門,但因為心中一片坦蕩,所以仍不以為意的擁著小嫂子。
「啊?你終于……」
「你們在做什麼?」沒听到弟弟帶著快樂的招呼聲,石德朗只讓自己瞧見的影像給惹惱了理智。
不是他眼花,阿漢跟小穗他們抱在一起,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他的眼前?
「阿朗,你回來了?」听到聲音的靳穗猛地回過頭,又是一陣嚴重的昏眩襲上腦門,好昏。
見狀,石德漢迅速地又伸臂將她欖回懷中,但較常人快了一步的腦子卻已經將石德朗的話消化過一遍了。
「噢,拜托,你的腦子能不能思想正派一點?」阿朗那是什麼口氣,他一听就知道阿朗鐵定想歪了。
經石德漢這麼一提醒,她猛然悟到阿朗話中的含意,他以為她……跟阿漢哥不干不淨?
「什麼叫做思想正派一點?你就這麼摟著我老婆,還敢大言不慚地說我思想不正派?」大聲的駁斥著弟弟的話,他的臉上有著肅穆的憤慨。
「阿朗,你誤會了。」忽地悟到自己還倚在石德漢懷中,靳穗忙不迭地掙開那雙手臂的護衛,搖搖擺擺地努力站直身子。
「你說我誤會?剛剛是誰一臉陶醉的貼在阿漢身上?」
狠狠地倒抽了口氣,她不敢置信地望著面色帶著幾許猙獰的石德朗,他竟是這麼看待她的?
「老哥,你未免也把我的魅力評得太高了吧,都已經是快當爸爸的人了,怎麼做事還這麼莽撞?」
小穗懷孕了?!欣喜若狂的快樂尚未浮上腦海,另一抹猜忌更快的佔上了他的思想。
「是誰的孩子?!」他不假思索的話月兌口便出。
他的腦海還殘余著方才石德漢與靳穗摟靠在一起的親密畫面。
「石德朗,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氣急攻心,她連名帶姓的叫著他,辛酸的苦澀剎那間揪痛了心窩。
「什麼意思?我是什麼意思你心知肚明,我可以忍受你的心始終停留在別的男人身上,我也可以容忍你為了接近他而嫁給我,因為那是我自掘的墳墓,怨不得人,但我拒絕替別的男人收拾殘局,即使那個男人是我最親愛的弟弟。」因為火氣萌發到極點,他嘶啞著嗓子向她咆哮,指責的眼神帶著不屑與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