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聲音大了些,語氣卻依然是溫然不已。
「你的心呢?把心給我。」激動中,他不掩霸氣的繼續求索著心中所願。
仰起臉,以唇點唇,酡紅臉蛋的笑意笑得宋江桀的心陡然柔成了波波的水潮。
「心,我早就將它交到你手上了。」
經過了羅娜事件,宋江桀身邊的緋聞竟然完全像是絕了跡似的,無法言喻的,靳珞打心底泛著欣慰無比的快樂。
他果然是真愛她呵!
止不住心中感動和與日漸增的想望,她開始期待洗手做羹湯的小女人生活了。
「呵,真沒想到,以前還挺不屑這種一心只為‘他’的平凡生活呢!」恍惚中,她輕聲低喃著,流連的眼光不自覺的追尋著那方熟稔的背影。
「阿珞,自己一個人在嘀嘀咕咕什麼?」端著一大杯的烏龍茶,靳本正施施然的晃到她身邊坐下,「阿桀呢?還沒來?」
「他一會兒就到了。」靳珞不甚滿意的望了眼他的穿著,「老爸,你今天是壽星耶,怎麼穿得那麼隨興?」
雖然充其量也只不過是藉著自家的院子擺些布置,準備了些吃的,不是多盛大的宴會,可是好歹也是來了一些親朋好友,就這麼一件T恤,一條休閑褲,真有些辜負了今天的意義。
「生日嘛,又不是要相親,穿得這麼隆重干啥?」
「我們送你的衣服呢?不趁這個時候穿出來亮相,你打算留到哪時候穿?」這才是她的主題。
今年她們幾個姊妹難得一同逛街,為老爸挑了好幾套衣服,結果卻不見他賞臉,難免會覺得有些嘔。
「等你們結婚時不就名正言順的可以派上用場了,急什麼,說不定不待過年就可以現一套出來見人了。」女兒的嘴才張,他就已經眼尖的瞄見了在大門晃動的人影。「咦,那不是阿桀?」
瞧著極欣賞的未來女婿朝這兒走來,靳本正站了起來朝他揮揮手,扯開嗓門招呼他。
才剛踏進大門,听見了蒼勁有力的招喚,再瞧見思念了一整天的人兒就在眼前,宋江桀心滿神悅的笑了,邁著步子朝他們走去。
「阿桀,怎麼現在才來?」人家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他這個丈人看未來女婿也倒瞧得挺順眼的。
「靳伯伯,生日快樂。」將禮物奉上,他逮空朝坐在一旁微笑的靳珞眨了眨眼。
接過了禮物,再哈拉個幾句,靳本正相當識相的找了個理由走人。
「怎麼那麼晚?」靳珞帶著嬌嗔的數落。
「臨時有個客人跑到公司要改合約,這一忙,就誤了時間。」宋江桀無奈的嘆著氣。
「我還想要不要先留些東西給你,免得你再晚點來就沒熱食了。」
「還有吃的?太好了,肚子快餓扁了……」
對呀,對呀,有事講開了,不就什麼事都沒啦!踱著遲緩的腳步,靳本正的耳朵猶仍努力的拉得長長的,將小情人的對話多听進個幾句。
酒過半巡,勸酒的人慢慢的也找到各自的酒伴,徑自在院子里的各個角落聊開了。端著從頭到尾都沒變過的烏龍茶,靳本正慢慢的晃向霸著一張小圓桌的幸福鴛鴦。
「阿桀,你跟阿珞也交往了好一段時間了,有沒有想好要什麼時候來靳家將她搶回家呀?」靳本正充滿期盼的盯著阿桀瞧,眼角還賊賊的勾了聞言驀怔的女兒一眼。
趁著大伙興致都好,他得替女兒問問這家伙到底打算何時開始行動。
「老爸,你在扯些什麼嘛。」嬌媚眼神流盼的方向移到宋江桀身上。
「害什麼臊,男婚女嫁是天經地義的事,雖然你們都還年輕,但是,結婚這事也可以開始談著來了啦!」
不該坦白直述的,但是靳本正的話及態度讓宋江桀的情緒大為震懾,然後是如影隨形接踵而來的本能抗拒,再看到靳珞若有若無的鼓勵眼神,想也不想的,他松開一直緊握住的小手,注視著靳本正的眼神滿是苦惱。
「靳伯伯,你誤會了,我從來就沒有考慮過結婚這檔子事。」
一句話,徹底的震懾了所有的人。
尤其是靳珞!
不管是听得確切或是隱約感覺不對勁,大伙兒識趣的紛紛告辭離去,留下足夠的私人空間給他們。
而面對他的驀然冷情,靳珞的心有著驚駭的慌張。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神色可以在瞬間就變得這麼的瀟凜凍人?
「你,從來就不曾想過……我們的未來?」他的冷眸以對讓她覺得自己的問題相當的愚味可笑。
「對。」面容不改,宋江桀凝望著她,字字句句說得清晰,「我不想瞞你,但我真的不曾想過這方面的事情,如果我的一些作為是導致你誤會的原因,我道歉。」
「可是,你說,你愛我的。」沙 著嗓子,靳珞不敢置信的望著他。
「我真的愛你,你是唯一一個讓我完全敞開心懷去愛的女人。」她渾然無措的震驚讓人瞧了打心底難過且心疼、不舍,可是,婚姻……不,絕不!「但,愛你就一定得娶你嗎?」
任何人,即使是他愛極的小痹,都不能逼他走進愛情的墳墓,誰都不能。
宋江桀那一臉苦澀的為難與抗拒的陰鷙神情,讓凍人的醒悟開始走進靳珞的心坎里。
原來,原來他只是想愛她,也只願意愛她,卻不願意給她她所想要的愛!
老天爺,這一鬧劇……好想笑,猛地吸口氣,靳珞的唇瓣微顫著難過,努力的勾起了唇,卻無力阻止徑自流下的痛楚淚水。
他說,他愛她,卻不願意娶她?!
炳哈哈,這出鬧劇會不會得金馬獎?因為劇中的女主角蠢得可以,因為,她讓自己眼中的情愛給蒙騙了。她,向來理智又腦筋清晰的靳珞,這回卻在自己的一廂情願里摔得夠慘、跌得夠重、傷得……更深了。
還有什麼比被深愛至極的人斬釘截鐵的回拒更具殺傷力呢?他的話徹徹底底的絞斷她的希望與快樂幸福,恍如當頭的一記重擊,靳珞整個人茫了。
「原來,你的愛,並不是我所以為的那個愛。」痴痴的望著那張讓她愛慘了的俊臉,靳珞終于恍然大悟。
「小痹,我真的愛你。只要能力範圍允許,我願意給你所有你想要的東西,除了婚姻。」沉沉的嘆了聲,宋江桀煩躁的站起身在她面前踱著步,「婚姻不適合我,真的不適合我,它會一點一滴磨盡了我們彼此之間的愛,如果你愛我,就別逼我好嗎,小痹。」
小痹?!這已經听了好一段時間的昵稱,忽地直刺進靳珞胸口。嘴角噙著笑,但帶著淒寒的痛苦卻在眨眼之際更深駐在她逐漸麻木的胸口。
多諷刺呀,不知不覺中,她心甘情願的蛻變了自己的一切,甚至開始喜歡、愛上了這個全新的自己,完全任自己沉浸在身為他的「小痹」的甜蜜里,最後才知道,原來,她乖得可憐。
她的乖,乖得太蠢,乖得太呆,乖得太自以為是了。
的確,他說得沒錯,除了說過愛她,他確實是不曾說過任何有關婚姻、未來的話題,是她一廂情願的跌進了自己所架構的玻璃屋里。
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
心傷的痛苦折磨了靳珞兩天,直到第三天一早,靳冬不由分說的將她自怔忡的無我境界強行拉出來,霧蒙著眼、沉甸甸的心,她望著姊姊遞到她眼前的東西。
「這是什麼?」幾十個小時沒開口,靳珞喉嚨干渴的微微刺痛。
「機票,還有……我已經匯了十萬美金到你銀行的戶頭了。」
「為什麼?」她又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