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死人一定又會馬上再撥電話進來的,鐵定的!
這世界上就有這種死不要臉的人,死都不肯接受別人的拒絕,而且還意猶未盡的一番接一番的擾人平靜的生活!
哦,老天,她到底是招了什麼妖魔鬼怪的怨怒啊,為什麼讓她惹上了這麼一號難纏的人物?
憤慨的眼在瞧見靳姬好心的幫她拿走擱在牆角的受氣女圭女圭,想也不想的,她走上前,狠狠的一腳給踩上了受氣女圭女圭無辜的臉。
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拼了老命般的使盡力氣,一腳一腳的透過腳底毫不留情的將郁卒的悶氣發泄在可憐的受氣女圭女圭身上。
向來,靳珞就不是個會藉著破壞物品來抒發情緒的人,可是,這回宋江桀的纏人功夫實在是讓她氣不過了,在忍無可忍、卻又無計可施之下,她只好想些別的方法來消消胸口的火氣。
而會這麼用力的踩女圭女圭的臉,不單只是因為它是宋江桀送的,也因為她在腦子為受氣女圭女圭所重新繪制的五官,完完全全是宋江桀那纏人家伙的翻版。
沒辦法欺負本人,修理一下他送的東西也不為過吧!
第五章
罷自車庫里牽出腳踏車,隔著庭院,靳珞就看到了那輛緩緩駛近的車子,駕駛座上那個輕松瀟灑風流寫滿全身的家伙讓她頓然惱火。
這輩子,靳珞第一次嘗到什麼叫做仰天長「嘆」的滋味。
煩死人了,他想玩這種八爪魚游戲到幾時呀?雖然昨天才又收到了個受氣女圭女圭,但少了鮮花攻勢,她還以為他的興致已是過往雲煙,自此之後兩人是形同陌路了呢,但結果真教人失望哪!
「小痹,你要出去?」才一回到台灣,宋江桀就迫不及待的盯上她了。
待在日本近半個月,原以為對她的興趣會因時間與距離而稍斂,可卻不然,沒見著她,她的臉總在他腦海里浮現,他更想她了!
「小痹,你要上哪兒?」沒有下車,宋江桀倚在車窗的身子硬就是悠然自得的讓人欣賞。
可惜的是,靳珞不是會欣賞他的那群「人」之中的一員,懶得理會他的話,她牽著自行車徑自越過他,順手將鐵門給猛力甩上。
「知道嗎?這些天來,我好想你。你有沒有想我?」
想哪,想他繼續拼了命的東奔西跑,不管上山下海到哪兒都好,就是別出現在她面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靳珞沒吭氣。
「怎麼了,小痹,你心情很不好呵?」
「你別出現在我面前行不行?」他真的是很煩人耶!
老二是說過他是個特優質的公子,可是,如果他的每個緋聞里的女主角都是這麼纏上的話,那她真的是佩服那些傳遞八卦消息的三姑六婆。
要做到睜眼說瞎話,著實是需要無窮盡的說謊功力才行。
「我在日本時,腦子里只有你。」說這話時,宋江桀的表情很動人,但盡避動人,靳珞的心卻是不動如山。
原來他這些日子一直都待在日本,難怪總是花、花、花、花的送個不停,卻從不曾見過他的人。唉,為什麼他要回來呢?
趁著她有些愕然怔忡,宋江桀下了車,幾步就湊到她身邊。
「這些日子,你有想我嗎?」將鼻端尋進她的頸項嗅著那股幽香,是他在日本的枯燥日子里最渴望的幻夢,而如今夢想成真,那幽香,更聳動他輕顫的心扉。
老天,心坎深處,宋江桀忽地萌起了一股害怕。他怕,怕真會對她入了迷、著了魔,入了迷、著了魔豈不就代表感情完全的沉淪?可是……他快無法自拔了!
你千萬不要對一個女人迷了心竅,腦海中,一個隱約的聲音驀然攀爬而起,意圖勾回他的神智。可是,難呵,初見她的那時,就起了濃厚的興致,而在分離了十數天,那份充塞胸口的興致更是迫切的要求一份滿足。
無法抑止的欲念沖襲全身,低俯著臉,宋江桀輕輕的將唇輕移至她的頸畔,溫熱擾人的氣息緩緩的吹拂著她細柔的發絲,貪心的擷取著那份盈鼻至胸的滿足。
嗯,數日未見,她更香了……
「唉,我警告過你別靠我那麼近。」惡不惡心哪,一見面又亂嗅亂嗅的,他當她是什麼?迎風搖擺的野艷花朵?而他是那處處留情的采花蜂?
她想開扁了!好想,好想,而她也真的動手,哦,不行,兩只手正牽著自行車呢,手沒空,靳珞想也不想的便揚起了腳,狠狠的在他腳脛上踹了一腳。
「小痹,你讓我情不自禁。」她的動作讓他猝不及防。
「情你的大頭鬼,要發情找別人去,少來惹我。」他戲謔的風流嘴臉最讓她無法忍受。
「為什麼不喜歡我?」宋江桀的臉色有些黯沉。
生平第一次為個女人這麼盡心盡力,明知道這朵花不似尋常花朵般易采,更心知肚明眼前這個小女人相當難以捕獲,可是,即使是三番兩次的听同一個女人語帶鄙夷的譏斥他,即使是她毫不掩飾的疏離行為,即使是回回被她的話給刺得自尊心大受毀損,他仍不曾心萌退意。
包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他竟然仍樂此不疲的沉浸在對她的追逐,難不成,他開始……犯賤?!
「憲法有規定每個女人都必須要喜歡你?」
「我只要你的喜歡。」
他的每一句話,全都是嘻皮笑臉的讓人作嘔,句句如此,他不厭煩哪?糾結著臉色,靳珞想再譏諷他幾句的,卻在瞥見他難得嚴肅的神情時,話全都在喉嚨卡住了。
他的表情,很……讓人屏住氣息。
「你有沒有一天是真真正正的正經說話?」別忘了,他是風流倜儻的公子,她最討厭的就是油腔滑調的小白臉,而他,正是十足十的翹楚之最。
「小痹,對你,我始終是正經的。」宋江桀的堅定一點也沒因她的譏諷而稍減。「你難道一點都沒感受到我的誠意嗎?」
惡!「離我遠一點,我會感激你到天長地久。」
「不好耶!」面有難色的搖了搖頭,修長的指頭滑過帥氣的下巴。「我還指望能跟你白頭偕老,直到地老天荒呢!」
白頭偕老,地老天……呸呸呸!惡心!听了他的話,靳珞連橫眉豎目也懶得擠上幾秒,直接先抖落了顫掛在全身的雞皮疙瘩再說。
有那麼一秒的時間,宋江桀也被自己的戲謔給愣住了,真的……剛剛他說那兩句話時,胸口的感覺挺洶涌的。
他是怎麼回事?猛地打了個哆嗦,宋江桀很快的丟開那份令人毛骨悚然的念頭。
對任何事情,他都有興趣嘗試,追女人雖是頭一遭,實行起來也挺覺得氣餒,但他卻是打心底鼓起了那份愈挫愈勇的決心。惟獨婚姻這樁事,是他所沒興趣、也沒那份心思嘗試的唯一一椿。
這輩子,休想有任何一個女人妄想以婚姻的枷鎖將他困住。
「干麼好端端的跑到這種地方來談判?」靳珞滿肚子的不耐。
死皮賴臉的家伙,要不是昨兒個他撂下不來一次面對面的溝通,就纏到她累、到死的狠話,她才不會浪費時間耗在他身上。談就談嘛,諒他也不敢對她怎麼樣!
「為什麼用談判這兩個字?」這話听進宋江桀的耳朵里,實在是刺耳得很,「我只是想能有機會好好的跟你聊一聊。」
「你想,我不想。」塌著一張臉的靳珞壓根就不給他留半絲情面。
可是,宋江桀心里也有著郁悶哪!偷得浮生半日閑,正是適合增進彼此感情的好時光,雖然不敢奢望幾句甜言蜜語就能哄得伊人開心,但起碼也別將那張粉雕玉琢的漂亮臉蛋臭成那般。可偏他死說活說外帶要脅,甚至還得信誓旦旦絕無染指她的不軌意圖,這小女人才不甘不願的上了他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