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吃?」
「炸雞?」圓滑的將笑意吞進肚子里,宋江桀頑皮的朝她眨眨眼,若讓她听到他膽敢笑出聲,鐵定要死人了,不知為何,他就是有這種感覺。「當然可以嘍!想吃哪一家的?」
「肯德基。」咕噥著店名,靳珞的表情不像是高興,反倒較像是在受苦受難。
「我去開車。」
「等等。」猛地開口喚住他,靳珞考慮了一秒。「那麼麻煩,還得找停車位,我們叫車過去不是比較……」頓住了口,她又想到另一件事,若在台北市的街頭找停車位不就代表得浪費時間?而且,還可能不止是一些些呢!「呃,好吧、好吧,你去開車,我等你。」末了,她還意猶未盡的叮嚀一句。「你可以慢慢來,不急。」
她的叮嚀讓宋江桀遲疑,而她反覆不定的決定卻留住了他的腳步。
「怎麼了?」他不是說要去開車?干麼又像只柱子似的釘著不動了?
「我們叫車過去。」
「唉,開車不是比較方便?」討厭的男人豬,出爾反爾。
「也比較麻煩。」有點故意的,他拿她的話堵她的嘴。「你剛剛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恨恨的瞪著他,靳珞好想一走了之,可是,那筆全額補助的錢……
「沒關系。」瀟灑的對著她的瞪視笑了笑,宋江桀早就招了輛計程車。「上車吧!」
「好吧。」悶悶的瞪著他拉開車門的身子,帶著輕忿坐上車時,她附帶的丟了句話。「你付車錢哦。」他最好別指望她會出這趟的計程車費。
望著她的背影,倏地,宋江桀覺得今兒個的心情好得透頂。上車時,他是吹著口哨坐到明顯往旁邊挪了好一段距離的小女人身邊。
雖然不甘不願,可是靳珞已經快速的在腦子里思忖過了。
若光只是纏著他一途,恐怕目的尚未達到,她的耐心就已經因厭惡而翹蛋了,見了面後,她更深刻的了解到一點,跟這家伙分秒不離的四目相望,可不是她所願,所以……他必須要失去神智。
睡死了的人,就不會惹人厭煩了,不是嗎?
靳珞向來不愛為自己戴高帽子,她喜歡有一分實力就做只有一分實力的事。
憑武力,雖然這宋江桀看起來瘦瘦高高的,似乎是個挺好對付的繡花枕頭,但男人的力氣很難說的,若真動起手來,不要一個拿捏不好,傷了他,或者是自己被他制伏了,這都不是她所願的,尤其是後者,可這也代表了,若真要篤定勝利,她得玩些陰的!
千幸、萬幸、萬萬幸,上個星期從診所里拗出來的安眠藥還沒有拿給同學,這會兒正擱在她背包里,要不然,還得花她的腦袋細胞去想該怎麼弄些使人昏迷的玩意兒哩!
「到哪里?」
「隨便。」瞄見司機自後望鏡的端詳眼光,她微翻了翻白眼。「要不,到忠孝東路四段好了。」忘了姓宋的花心大蘿卜過的是貴族生活,哪知道肯德基在台北街頭的那個角落呀!
靳珞對宋江桀的壞印象在走出肯德基時,總算是稍有好轉,不多,一點點而已,因為,一切的費用都由他付!
不是她小氣巴拉,而是,她都已經浪費時間跟個男人耗了,再教她為個男人浪費金錢,不管算盤怎麼撥,這筆生意都是虧本的。
「為什麼不在里頭吃?」提著一大袋的食物,宋江桀不解的問。
「我高興呀!」從走出世貿到現在,她說什麼他都是笑笑的附和,一個沒有主見的大蘿卜,靳珞真有點瞧不起他。
奇怪,這種人還能撐起一家收入頗豐的公司?靳珞心里實在是很疑惑。照理說,他該有兩把刷子才對吧!要不,老二也不會在談起他時,不服的語氣中仍帶著毫不隱藏的贊賞呀!她听得出來。
看來,老二這回可是大大的看走了眼嘍!
「好吧!」瞧得出來,小女人的脾氣不怎麼好。「那,你現在高興帶我到哪里去享受這些食物呢?」難得一次任人,而且還是被個小女人牽著走,宋江桀玩得很快樂。
「嗯……」這確實是問題。「你家好嗎?」如果真要下手的話,他家倒不失是個好地方。
起碼,她可以在事成之後溜得更干淨利落,絲毫不留半點痕跡,讓他模不清她的底細,要不,計謀成功後,一拍兩散就沒這麼容易了。
男人這種生物,誰曉得他們的骨子里到底多會記仇?萬一一個想不開什麼的怨她入骨,存心纏著她報復,她豈不就倒透了大霉!
「不好。」宋江桀不假思索的將她的建議打回票。
即便再怎麼熟絡,他從不帶女人回家,從不,那是個完完全全仍屬于他的私人空間,這個小女人再怎麼勾起他的興致,也不能破例。
小氣鬼!擰起了眉,靳珞重新思索下一個地點。
「你家呢?」雖然他也不習慣在初見面時就直搗黃龍的襲上小姐們的香窩,可也不忍見她凝著眉眼煩擾這個問題,再來,上她家有助自己更加了解她。
神神秘秘卻又帶著辣味的女人,宋江桀真的感到有趣。
「或許,我們可以到你家,讓彼此更加了解對方,你說好嗎?」小女人不像是行為開放的人……可是,若她真是出乎他意料的豪放女,他也不介意這麼速戰速決。
「休想。」听他的話,惡,真是曖昧。
「還是你想上飯店吃掉這些炸雞?」
「飯店,」靳珞的眉毛都豎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總得找個地方坐下來吃東西吧?」宋江桀一臉無辜。
暫時鳴金收兵,靳珞緩了緩微黑的臉色。「你有沒有想到什麼地方?」
宋江桀聳聳肩,擺明了就是愛莫能助。
一男一女兩個人,提了一袋肯德基的全家餐,站在馬路旁邊討論著落腳處……真煩,驀然甩甩頭,靳珞供出最下下策的地點。
「好吧,我們到我朋友那兒耗幾個小時。」阿珠這個月初才剛到加拿大游學,臨行前將鑰匙托給她,目前屋子空著,正符合她的需求。
讓他若真要查,起碼也沒這麼容易就揭開答案。
「你朋友不在家?」
「廢話。」伸手攔了輛計程車,臨上車之際,靳珞忽地想到……「喂,先說好,車費由你來付唷。」
「當然。」宋江桀的笑容有些苦澀。
這小女人說話真不是普通的……直截了當!
「你朋友上哪兒了?」一進到這間屋子,宋江桀便開口問。
「偷漢子去了。」一個大男人,管得還真多哩!靳珞要笑不笑的掀了掀唇角,「進來,鞋子擱進鞋櫃。」
偷漢子?小痹講話還真葷冷不忌,笑容漾滿臉,宋江桀俯身月兌下鞋,但卻沒依言將鞋給擱進鞋櫃就跨上了用一層原木木板隔起的客廳。
「這客廳設計的不錯。」空間不大,可都運用得恰到好處,一進門的視覺就滿宜人的。
「那當然。」阿珠她老哥可是頗有名氣的室內設計師,自個兒妹子的事怎可假他人之手呢?才剛關上門,一旋身,靳珞的眉峰又聚得高高的。「喂,不是叫你將鞋子給擱進鞋櫃?」男人——豬!這麼懶!
「抱歉,忘了。」注視著雙手叉在腰上的小母老虎,宋江桀聳了聳肩。
回回都是女人將他伺候得服服帖帖的,幾時曾輪到他親力親為呀,他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忘記了。但或許,在莫名的潛意識里,他也想知道,小母老虎會怎麼處理這件事,他很好奇。
眯起眼,足足瞪了他一分鐘,靳珞才移動身子。
直視著前方,她使勁力氣一腳踩上去,底下墊著宋江桀那雙價值數萬元的鞋子。不經心的「用力」扭了下腳底,然後才「砰、砰、砰」的踏上客廳的木板。